第二百零三章 羅國學宮的建立
聽到了那商販的言語之後,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感激之色,而後卻是恭恭敬敬的向著商販行了一禮之後,卻是不復任何言語,便狼吞虎咽的將手中的兩個饅頭往嘴裡噻。
他吃東西的時候甚為急促,竟差點被幾個饅頭噎著,也就在此時,那商販卻是徑直從身邊的茶壺之中道了一碗水遞給少年。
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感激之色,等到他將兩個饅頭吃幹勁,又足足喝了一大碗水之後方才向著商販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恩賜,日後平燕必有后報。」
見到少年臉上的凜然之色,那商販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伸手去擦自己臉上沾染的麵粉,卻又在自己的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新面。
「小兄弟這是哪裡話,不過是些許饅頭而已。就算是小兄弟要謝,也應該去謝羅國君與小公子才是,若不是他們,我可不會這般心善呢!」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少年便是一愣,而後卻是恭恭敬敬的向著商販彎腰施了一禮,口頭不再言語,而後卻是牢牢的將那商販的模樣記載了腦海之中。
「只是小兄弟,我看你衣衫襤褸,想必是別國流亡至此的孤兒吧?」
商販的臉上浮現除了幾分笑意,在那少年施禮完畢之後,便緩緩開口問道。
聽到了商販的詢問,少年先是一愣,而後抬頭又看了一眼商販,見他目光真誠,心底猶豫片刻之後,卻是終究未曾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撒謊。
「先生對小子有活命之恩,小子不敢有所隱瞞。小子本是趙人,因為觸犯家父忌諱,故而被趕出家門,這才流落至此。」
他的言語十分的平靜,似乎對於家中之人將他掃地出門沒有絲毫的不憤之意。
見到他如此模樣,那商販反倒是有些替他憤慨。
「沒想到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父母,居然捨得將自己的孩子趕出家門不聞不問,真是.……」
那商販也是一個古道熱腸之人,在聽到了少年的言語之後,便咬牙憤慨了幾句,但還為等他話音落下,便已意識到了自己言語之中的不妥,卻是急忙開口問道:「不知小兄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那少年的身形一頓,而後卻是低頭不語。
現如今的他已經漂泊多日,好不容易流落到了羅國,卻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關心他的未來。
只是他也曾命比天高,如此雖然落魄,卻也不願意與尋常人為奴為婢,故而在聽到了商販的言語之時,以為自己的這位恩人似乎有意為他尋一個主家之類的。
就算是死,他也不願拋棄了自己的尊嚴,但眼前之人卻畢竟是讓他發自內心感激的恩人,他卻是不要直言拂了對方的面子。
看著少年沉默,那商販卻是以為少年此時正心神落魄,處於迷惘之際,故而商販便繼續開口道:「小兄弟若是沒有去處,我卻是知道一處地方,正好適合小兄弟前去。」
聽到了商販的言語,那少年的心底卻是生出了『果然如此』之思。但還未等他想到回絕的言語,那商販便又繼續開口道:「羅國君正在籌建羅國學宮,據說凡是通過考核入學的學子皆可以得到羅國君提供的學資在學宮之中進學,並且在學成之後,羅國還會優先為其中成績優異的學子分配羅國職務。據傳一些年輕的士大夫都準備入學深造一番,若是小兄弟果真沒有去處,不妨在學宮之中碰碰運氣。」
商販的言語落下,那少年便是一愣,而後有些錯愕的問道:「學子?可是小子如今……」
少年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而後道:「就算是羅國君能夠包辦了入學之後的食宿,但小子就連束脩之禮都湊不齊,又如何能夠拜入學宮之中!」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是極為講『禮』,雖然羅國君包辦了學子們的生活費等等,但束脩之禮卻是代表著一個學子對於師者的尊重,收取這些『禮』的師者也不會是真正的為了這些禮物本身的價值,更多的卻是因為其背後隱藏的含義,故而這一『禮』方才持續了數百年而不絕,並且逐漸的在天下所盛行。
當年魯國仁公勸學國人,也曾設立魯國學宮邀請當時海內聞名的儒家師者坐鎮。
魯國因為與齊國結盟,故而兩國的關係一向親密無間,而齊國為天下有名的富庶之國,對於自己的小弟也是多方照顧。
所以魯國的國庫向來充盈,為了勸更多人的進學『周禮』,魯仁公不單單是包了學子們的學習之需,並且還慷慨解囊的為這些學子們準備好了束脩之禮。
這本不過是魯仁公勸學的仁義之舉,但是那儒家師者卻以此羞辱,就此拂袖而去。
此事遍傳天下,魯仁公非但沒有獲得一個好名聲,還因此得罪了儒家,其在位二十餘年,再無一儒家弟子為魯國效力。
(因為這個世界的春秋沒有孔子,所以魯國沒有儒家聖地的地位)
束脩之禮代表的乃是弟子對師者的尊重之心,並不注重物質,更多的卻是注重弟子的心意。
若是連這束脩之禮也由國家代勞,那弟子與師者之間的關係也就成了政治的交易,又那裡有什麼傳承可言?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講究的便是一個傳承。若無虔誠求學之心,又何來傳承之說?
魯仁公當年犯下的錯誤,便是沒有認清束脩之禮的真正含義,讓那大儒認為魯仁公將他當成了貪圖些許禮物的骯髒之輩,這才惱怒不已。
少年潦倒之人,根本拿不出任何的束脩之禮,又不能接受國家的饋贈,一時間,就算是心中確有讀書進學之意,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那商販卻是笑道;「我看小兄弟雖然身形消瘦,但是這體格卻是極為健朗,若是籌不齊束脩之禮,卻也可以加入學宮之中的武科,將來說不定還能做一個出將入相的大將軍呢!」
與讀書人將就的禮字不同,武道一途卻是更注重一個忠義。
武徒拜師並不需要什麼繁瑣的禮節,也不需要什麼束脩之類的見面之禮。
武乃是『凶道』,輕易之間不傳於人。古老的武者習武大多將就一個武德。
而武者之德,重點卻不是在於一個『禮』字。
武者重諾重義,這些東西都不是區區一個束脩之禮可以辨別出來的,大多數的時候,師傅在招收弟子的初期都只是考校弟子的習武根骨,只有適合習武的弟子方才有資格被招入門下。
而後便在長期的朝夕相處之中慢慢考校弟子的品德與心性,循序漸進的傳授高深武學技藝。若是弟子品性不正,重者廢除經脈掃地出門,輕者也會被師傅防上一手,最為拿手的絕技是萬萬不會傳承下去的。
而習武之人大多都好勇鬥狠,年輕之時少有品性能夠得道師者認可的弟子。
大多數的習武之人都是人到中年之後方才收斂了好勇鬥狠之心,轉而專心武道。但這個階段期間,便又有許多武者導師因為年輕之時留下的暗傷而提前病死於榻上。
這也是隨著時代的推移,武學的傳承一代不如一代完整的原因。
但不管怎麼說,羅國學宮設立武科,卻是給了那少年一個機會。
他本就有過習武的底子,當年教授他武藝的師傅也曾誇獎過他過人的根骨。
如今他已經落魄至此,能夠不賣身為奴已是萬幸,又如何不心生欣喜之色?
「真是太感謝先生了,先生大恩大德,小子也只能記在心中,待到將來再厚報先生了。」
數日之後,羅國學宮果真如期竣工,熊逢親自主持了學宮的開府事宜,而後將諸位學宮之中的『文科』夫子一一請入宮中。
至於『武科』卻是要簡潔許多,在武科教學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武力值達到了82點的孫尚香。
作為一個女子,她的出現卻是讓人意外了一些。但作為一個有著『弓劍嫻熟』特性的女子,沒有先天神力能夠達到82點武力,並且擁有一門堪稱神技的國士技,再加上她的主動請纓,在沒有找到最佳人選之際,熊逢還是答應了她作為武科教習的請求。
但熊逢卻是並沒有就此將整個武科的擔子都扔到她一個女子的身上,同時還讓羅士信,典韋,孟奔等人在學宮武科挂名,每月須得抽出一日的功夫前往學宮之中教學。
平燕依舊是衣衫襤褸的模樣,但他方才一出現,便徑直引起了孫尚香的注意。
作為一個將門虎女,孫尚香的眼力可謂是極為非凡,她只是一眼便瞧出了平燕的不凡,而後通過仔細的辨認之後,卻是滿臉欣喜的將那平燕收為了親傳弟子。
對於平燕,孫尚香可謂是極為看重,在將其收為弟子之後,便親自詢問了關於他身世的問題。
平燕的身世可謂極為坎坷,礙於師徒之誠,也都盡數說給了孫尚香知曉。
但是二人之間也互相立下了約定,卻是再未曾將平燕的身份說與第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