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瘋狂的王子
「殿下,眼下並不是高興的時候,還應先收斂風聲,莫要讓公子桓(公子瑜)那邊的人聽了去才是。」
就在此時,田雄與孔由都不由自主的開口勸誡起了欣喜若狂的二人。
年輕之時的田雄與孔由之間可謂是一對冤家,最初的時候,孔由喜文厭武,而田雄喜武厭文,二人的性子完全相反,本不該有什麼交情。
但不知為何,二人卻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好友。
這二人的交情,可謂極好,但到了後面,孔由的父親被楚軍所敗,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得了一條性命,但是田雄卻為了振奮三軍,鼓舞人心,竟然親自下手斬殺了孔由的父親。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此之後,孔由與田雄之間便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恩怨。
二人自此離心離德,昔日好友成了仇人,如今又各自輔佐公子桓與公子瑜,看樣子,這也是齊王擔心將王位交給了兩位公子之後,齊國會大亂的緣由。
不論是孔家還是田家,在齊國都擁有極高的聲望,若是讓公子瑜與公子桓的任何一人登上王位,最終都會導致齊國內部的公族世家失去平衡,以至於齊國陷入長期的內亂之中,最終變成公子瑜與公子桓分別藉助兩家勢力割據的局面也說不定。
所以齊王方才不願意將齊國交給二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同時也生出了一舉覆滅兩人勢力,然後將公子白推上齊王之位的心思。
二人曾是好友,對彼此的性格與脾氣都十分的了解,在各自得到了齊王的『心聲』之後,都各自選了沉默,不動神色的為自己支持公子謀劃了起來。
最終不論是公子瑜還是公子桓,都被自己最為信任的大將給予了拼盡全力擊敗項夔,然後通過軍功,徹底壓服對手,最終藉助齊王之手上位的心思。
在他們看來,齊王都是支持自己家的公子的,之所以遲遲不立下儲君之位,便是擔心現在的兩位公子勢均力敵,若是貿然立儲,會引起國內其他勢力的不服。
但若是能夠立下大功,讓齊王以大功之名立儲,對於自己支持的公子來說,無疑是最佳選擇。
兩位齊國的王子都變得有些瘋狂了起來,第二日一早,公子桓卻是率先按耐不住,主動向著齊王請纓進攻陽城。
公子瑜也不曾有絲毫的怠慢,在公子桓請命之後,當即便反應了過來,也是急忙向著齊王表示了自己攻克陽城的決心。
齊王的臉上露出了一副為難的模樣,心底卻是暗自冷笑不已,最終讓公子瑜進攻南城門,而後讓公子桓進攻北城門,自己進攻東城門,卻是再一次給那項夔留下了一個可供逃亡的西城門。
只是這一次卻是有所不同,齊國的大軍與楚國的大軍都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整,雙方都並非是什麼疲憊之師。
不同的是齊國方才大勝,士氣正是鼎盛,而楚國方才大敗了一場,項夔又身受重傷,根本無法領兵作戰,所以楚國的士氣十分的低迷。
若是齊王此時下令四面圍城,或許楚軍還會生出拚死一搏的想法,但此時的齊國卻是圍三缺一,楚國上下都能夠看到生路,自然也就沒有了拚死的心思。
故而就在齊軍攻城之初,楚國便已露出了乏力之態。
齊國的兩位王子都為了能夠立下一個足以讓他們名正言順繼承王位的大功,故而此時都不計損耗的下令瘋狂的往城牆之上填補士卒。
兵法有雲,彼竭我盈,故克之。
楚國士氣低迷,齊軍士氣高昂,統兵大將又不計損耗,故而很快的齊國的大軍便壓上了城牆。
不得不說,有猛將坐鎮的楚軍與沒有猛將坐鎮的楚軍終究還是有所不同。
項鄴年事已高,身體又有殘疾,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待死的老翁,但上了沙場之後,卻是徑直用手中刀斬殺了十餘個齊國精銳士卒。
此時的他渾身浴血的趕到了項夔修養的陽城府之中,徑直向著正在養傷的項夔抱拳道:「末將無能,陽城城門已破,恐不能久守,還請將軍速速移駕出城,末將願為將軍斷後。」
項鄴的言語之中儘是決絕之色,此時的趙雲與熊逢等人也未曾在城牆之上禦敵,自入了陽城之後,熊逢便已察覺到了楚國大勢已去,他早有了退出陽城,回到郢都,然後想辦法帶著羋昭歸國的心思。
那項夔重傷,三軍並無統帥,無人能夠命令身為一國之君的熊逢。
雖然有些讓人不齒,但熊逢依舊還是未曾讓自己麾下的羅國士卒投身戰場。
如今陽城這般迅速的被齊軍攻破,其中未免沒有羅國袖手旁觀的緣故。
要知道,以熊逢麾下趙雲之勇,還有他超強的領兵才能,就算是齊王姜世罔親自領兵來戰,趙雲都未必不能久守,更何況,此時領兵前來的不過是公子瑜與公子桓兩個齊國的王子而已。
這二人能夠擊敗楚軍,靠的便是不計消耗的猛攻,毫無任何的章法可言。
楚軍損失慘重,足足在城牆之上消耗了近十萬人馬,最終方才被齊國的軍隊逼下城牆,但那齊國的損失也是不少,以齊國兵甲之利,最終消耗竟與楚軍達到了一比一的程度。
近乎十萬齊國的軍隊被投入到了攻城之中,最終項夔還沒來得及在陽城之中喘息,便徑直被齊國的軍隊趕出了陽城,不得不拖著重傷之軀向著郢都的方向而去。
這一次齊王可就不似最初那般的『心慈手軟』,徑直派遣麾下的大軍尾隨在楚軍後面追擊,殺得血流成河,真正的赤地千里。
四十萬衝出陽城的楚軍損失慘重,最終只剩下了數萬人馬苟延殘喘的跟在項夔的後面逃回了郢都,而孟奔與趙雲二人拼盡全力指揮羅國士卒作戰,最終也依舊損失了近半人馬。
兩萬羅國大軍,最終竟只剩下區區一萬人,不得不說,這一戰,不論是對楚國還是對羅國來說,都是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