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離心離德
然而每一個楚國士卒的臉上都洋溢著高昂的鬥志，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也是十分的默契。
但在默契的同時，又似乎存在著某種競爭關係一般，大有隨時都會一言不合打起來的錯覺。
但是在某種讓他們發自內心畏懼的事物威脅之下，他們彼此之間，最終還是選擇了團結在一起。
王通的副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麾下那些戰戰兢兢的楚軍士卒，他們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抱怨。
彼此之間的工作都十分的努力，沒有任何人去監督，但是他們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在聽到了王通的命令之下，大多數的士卒臉上明顯露出欣喜之色。
相比於齊王賜予麾下爵位與財富，王通賜下的肉糜無疑是非常廉價的，但卻不知為何，那些楚國的士卒對王通的擁戴絲毫也不弱於齊國的百姓。
副將在短短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便見識到了王通將一支百萬人的大軍馴服。
他的內心之中除了敬服之外，便只有敬畏二字可言。
一方是齊國精銳，一方是楚國新軍。按理說本應該是楚軍佔據劣勢才是。
但楚國卻有百萬萬眾一心，令行禁止的軍隊，外加一萬名讓副將想起來都有些膽寒的死士。
楚國的將校們內心都莫名的踏實，就彷彿是只要有王通在，就算是齊軍再是精銳，也無法擊敗這百萬大軍一般。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之間便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在那鄒忌還在夢鄉之中的時候，卻是突然聽到了一陣陣喧囂之聲。
鄒忌的眉頭一皺，從軍帳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公子桓不知何時已經點齊了大軍，正厲兵秣馬的準備出征。
鄒忌的心頭一跳，而後急忙去到了公子桓的身前問道：「殿下，何至於此時出兵？」
鄒忌的話音方才落下，那公子桓的臉上便浮現出了幾分嗔怪之色。
「將軍倒是胸有成竹，卻並不願意讓寡人知曉。此時王通行動未明，派遣出去的探馬也一直未曾歸來，寡人著實無法繼續空等下去。」
話音方才落下，卻是一甩袖子，翻身坐上了戰車，口中道：「諸位將士，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公子桓繼承了姜世罔年輕之時的英武，此時登高一呼，哪怕是他麾下的士卒都是鄒家的私軍，也不由得為他這個『未來齊王』而感到歡欣鼓舞。
「諾~」「諾！」「諾。」「.……」
應諾之聲不斷，而後便有齊國士卒紛紛披堅執銳，氣勢洶洶的匯聚在了一起。
鄒忌的心頭一陣無奈，看向公子桓之時，眼眸之中卻是多了幾分莫名的鄙夷。
「難怪，孔由會在這個時候撇棄於他。」
鄒忌微微搖了搖頭，並未開口，心底卻是由衷的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之前還想不明白，為何身為公子桓一系最為強大的一支，孔家的孔由為何會率先跳出來背棄公子桓，但如今，他卻是隱隱約約的有些明白了孔由背棄的緣由了。
臨戰之前，憑藉著自己王子的身份剝奪領兵大將的權力，而後意氣風發的鼓舞士氣主動出擊。
看似威風凜凜，三軍也是聞風而動，爭相鼓舞，大有一舉破楚軍的氣勢。但實際上，公子桓的行為被鄒忌看在眼裡，心底卻是極為失望。
如今楚國敵情未明，軍隊的數量又十倍於齊軍。
其軍勢戰鬥力如何，根本就無從得知。
齊國王通，傳聞已經是七旬老翁，但卻深得楚王信任，託付以一路元帥之職，其人能力如何雖不得而知，但卻絕不會是庸碌之輩。
谷中設伏，未曾盡功，齊軍士卒本已大傷士氣。鄒忌下令三軍修整，除了調解三軍身體疲憊之外，另外還有調解三軍士氣的想法。
但公子桓卻是擔憂那公子瑜又在齊王面前立下什麼功勛，最終影響到自己，故而貿然出兵，就算是賠了他麾下的十萬大軍，也要對王通用兵。
不得不說，公子桓的行為無疑是十分衝動的，他就像是一個賭徒一般，在遭受到了挫折之後，變得瘋狂而又自我。
鄒忌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尋找他的麻煩，而是起了一個小心眼，暗自命人為自己備了一匹駿馬。
這個時候的沙場大將，一部分身份尊貴的人還是比較喜歡乘坐戰車，而那些真正的沙場斗將，卻是更加偏愛戰馬。
鄒忌的武藝並不精湛，但是騎馬射箭，也還是能夠做到。
故而他隨行之時，也時常備下戰馬。但是因為要照顧公子桓的緣故，所以鄒忌還是選擇了與他同乘戰車。
但是如今不知為何，鄒忌心底總有不詳之感，故而他並沒有登上公子桓的戰車，而是徑直尋了一匹戰馬，遠遠的跟在公子桓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學著齊王坐著戰車顧盼自雄。
鄒忌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卻並沒有與公子桓再有任何的交流。
此時的楚軍大營之外，王通看了一眼那個緩緩拖著幾個齊軍俘虜的年輕身影，看著他臉上自信的笑容，王通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這些齊軍俘虜都是齊國的探馬，每一個都技擊純熟，機敏非常。
但可惜的是，他們遇到的人乃是王通之孫王鉑。
王鉑擅射，有百步穿楊之能，能連開三石弓，力能擒虎。
最為關鍵的是，他的胯下有一批北方趙國的良駒。
寶馬強弓，當他出馬之際，楚國的探馬便再也沒有一人活著回到了公子桓的面前。
故而公子桓除了等到了第一個探馬之後，之後的每一個探馬都失去了蹤跡。
「祖父，楚軍探馬已經全部射殺。」
就在此時，那王鉑卻是徑直向著王通一抱拳，口中緩緩開口道。
聽到了王鉑的言語，王通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和藹的笑容，口中道：「如此，接下來便看祖父如何大破楚軍。」
王通嘴角微微揚起了絲絲弧度，而後徑直下令三軍動身。
「報~」
半個時辰之後，公子桓來到了楚軍營寨之時，卻是發現那楚營大門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