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馬非馬
從小餐館回來的這天晚上，張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許久，竟是有些失眠了。
離別的傷感此時確實有一點，但是張健知道，自己睡不著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睡不著覺，完全是因為白天看到那一幕，寬鬆的領口之下，那一抹白膩。張寧菀的母親，因為年齡的關係，膚質已經稍稍有點變差，臉蛋不像少女那樣光潔緊緻。但是張健發現，這樣的變化，似乎並沒有蔓延到身體的其他部位……
「呼——」張健翻了個身，長出了一口氣，生理上的躁動，其實倒是沒有那麼嚴重。畢竟就是那麼一瞥，對於早已達到心中無碼境界的張健來說，還達不到讓他夜不能寐的地步，對於張健來說，影響最大的，其實還是心理因素——對方是張寧菀的母親！
說實話，在那一幕出現的時刻，張健承認自己卻是產生了一些有些齷蹉的想法。不過恢復冷靜之後，張健立刻意識到那種事在倫理上就是說不通的。這個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卻由此引出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二者不能得兼，那麼二選一的情況下（假如條件允許），自己要怎麼選呢？張健和張寧菀差了13歲，但是和她的母親卻只差了七八歲，單從年齡這一點來看，誰更合適一點似乎很明顯。更關鍵的是，張寧菀是未成年人，但是她的母親卻是成年人，雖然結過婚，還有一個孩子，但是與後者結合需要付出的道德成本明顯要小得多。
然後張健又想到張寧菀，張健知道自己對她有很深的感情，但是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張健自己也說不清，說是愛情，很多的特徵都對不上，說是親情，兩人又沒有血緣關係。張健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非常希望張寧菀能夠幸福。既然這樣，重新組成一個家庭，讓張寧菀擁有一個和他人一樣完整的童年，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張健失眠的真正原因正在於此！因為他驚訝地發現，按照「正常」的標準來衡量，自己與張寧菀的母親結合，才是更合適的選擇，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張寧菀身上，反倒會成為一般意義上的變態。然而，對於身處這個情景當中的張健來說，真正合理的選項卻剛好相反！雖然只是短暫地接觸，但是張健察覺到張寧菀的母親雖然和自己年紀接近，但是思想和觀念與自己差得卻非常遠。和她相處的時候，張健永遠沒法找到和張寧菀在一起時輕鬆自在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張健想來想去也沒法想通問題的所在，只是隱約之中，他感覺到，感情這個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確實是有固定的形狀的，沒法轉化，也沒法轉移。
也許，我可能真的就是一個變態吧！意識朦朧前的最後一刻，張健想道。
……
「我們不一樣！」汪姓歌手的歌聲從窗外傳來，張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床太舒服的副作用此時就體現出來了，張健現在非常不想從床上起來。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吧！」張健想道，這些天東跑西顛，沒有一天閑暇，張健也是實在有點累了。不過想了想，張健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一旦放鬆下來，再想動起來就很難了。昨天餐館結工資，劉叔給了張健四百多塊錢，就靠著這點錢還有接下來擺地攤的錢，根本不足以維持日常生活的開資，所以張健必須再去找一份工作。
熱了一下昨晚的剩菜，張健一邊吃早飯一邊在網上篩選著工作，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
「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去工地搬磚吧？對了，搬磚！」張健重新檢索了一下，很快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超市搬運工的工作上，記件薪酬，日結工資。張健吃完早飯直接就打通了對方在網上留的電話，然後趕往了工作地點。
從貨車上抱起三箱飲料，張健的心中也有些感慨，這特么日子過的，換工作比換新衣服都勤。現在的這個工作，張健當然也沒打算長干，就算是最極端的情況，也要比在餐館工作的時間要短。張健來干這個，主要圖的就是來去無牽挂，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可以走，連假都不用請。
工作的第一天，張健拿了一百四十塊錢，這還是剛開始對倉庫布置不太熟悉的結果。環顧其他人，比自己甚至還要少一點，這就是力量屬性的優勢了。
「系統。」回家的路上，張健在心中默默地發出了呼喚。
「系統在線，請發布指令。」
「你之前說過，10點的屬性，是以從事相關專業工作的人平均屬性為標準的，那麼力量屬性的標準是根據那些職業指定的。」
「舉重、摔跤……」系統列舉了一系列職業，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以上項目必須達到職業級才會被計入到標準的計算當中。」
「那搬運工呢？或者其他體力勞動者，為什麼不以這些人為標準？那樣的話，樣本數量是不能多得多嗎？」張健問道，他今天看到的那些同事，力量基本都比他弱，平均下來也就8點左右，離10點的標準差距非常大。
「10點屬性的含義，是人類的身體通過常規手段可以提升到的極限程度。體力勞動者因為膳食營養不完善、長期從事單調而不符合人體生理學活動等一系列原因，身體大部分都存在不足之處，因此並不適合當成計算人類身體潛力的標準。」
「哦。」張健沉默，「是這樣。」
原來體力勞動者，並不是從事和力量有關專業的人。
……
回到家裡的時候，張健覺得有點累，不過好在張健的身體素質在那，稍微休息了一下，身上的疲憊感消退，連帶著，心裏面也覺得輕鬆了些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淘米、切菜……白色的蒸汽一縷縷地從飯鍋的縫隙冒出，菜倒入熱鍋時的聲音響起。當第二道菜出鍋，米飯馬上就要煮好的時候，張健看到了從校門口走出來的張寧菀。小姑娘沖著三樓的窗子揮手，張健看到后，同樣招手以示回應。
看著對方走進單元門，張健將菜擺上茶几，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