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斬一位大宗師祭天!【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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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兩岸和水麵舟船上,前來觀戰的武林人士,成千上萬。
如此之多的人聚在一起,自是喧囂嘈雜,沸反盈天。
便是三大宗師先後登場,亦隻是令嘈雜聲小了一點,但成千上萬人竊竊私語的議論,仍匯成了一片巨大的嗡嗡聲。
不過,當常威的聲音從天上傳來,當所有人都聞聲抬頭,望向天空,當看到常威竟是離地二十丈,步踏虛空,大步行來時,一切嘈雜頃刻消失。
洛水兩岸,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仰著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常威。
在這一刻,常威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而他的氣場,亦給了人們一種“天上地下,世間萬物,皆為我陪襯的強烈感受。
那種濃烈到極致,似令天地萬物都在突兀縮小、淡化,隻常威越發高大、鮮明的“存在感,令得即便是有著相當程度心靈修為的普通宗師高手,亦不由自主忽略了周圍一切,視野之中,似隻剩下了踏空行來的常威。
萬眾沉寂。
隻剩晚風輕拂岸邊垂柳的沙沙聲,洛水拍擊岸堤、船身的嘩嘩聲,為常威的到來伴奏。
他行至天津橋上空,低下頭,似俯瞰螻蟻的天神一般,看著方才揚聲喝問的武尊畢玄。
“武尊畢玄?你在找我?
畢玄牙關緊咬,額頭青筋突突暴跳,已快要控製不住情緒。
這種被人居高臨下、俯瞰螻蟻的眼神,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自他在“沙漠神殿中得到奇遇,悟出“炎陽奇功,武道有成,崛起草原之後,已經有數十年,沒人敢在他麵前說一句重話,更不要說如此俯瞰他了!
畢玄性烈如火,驕傲自負,如何肯接受這樣的屈辱?
當即飛身下馬,戰矛指天,縱聲厲嘯:“自在天魔,下來一戰!
厲嘯聲中,畢玄炎陽氣場轟然展開,身周十餘丈內,氣溫飛速提升,空氣氳氤扭曲,似在頃刻之間,將這方圓十多丈的空間,變成了盛夏正午時的沙漠。
炎陽氣場一經展開,便連畢玄門徒弟子,亦忍受不了這令人體溫急劇升高,呼吸困難,真氣亦似隨之沸騰的可怕氣場,紛紛縱馬退避,直退至十數丈外,方才脫離了炎陽氣場的覆蓋範圍。
此氣場的威力,絲毫不比祝玉妍的混亂力場遜色。
且這隻是畢玄自然輻射的氣場,就像普通人散發的體熱一般。展開並維持這氣場,幾乎不會對畢玄造成任何消耗!
這便是畢玄“炎陽奇功的玄妙。
他之道,與寧道奇的自然淡泊、傅采林的極致完美截然不同,他就像是大漠的風沙,天上的驕陽,侵略成性,肆意張揚,霸道囂狂!
所以他從來無需克製自己的情緒。
狂躁、暴怒、張揚等濃烈如火的情緒,非但不會影響他的發揮,反會增加他武功的威力。
當畢玄展開氣場的那一刻,他的氣勢,甚至一度與存在感強烈至極的常威分庭抗禮,令人再不會因常威的出現,而忽略他的存在。
畢玄當先搦戰。
萬眾矚目之下。
常威淡淡道:“氣勢不錯。不愧是草原戰神,武尊畢玄。本座今日破碎虛空,正要斬一位大宗師祭天。你畢玄既首個挑戰,那麽這祭天之血,便由你來出吧!
話音一落,他身上忽騰起一道龍影。
那是一道氣勁凝成,雖是半透明,但肉眼亦可看得清清楚楚的龍影。
而靈覺敏銳的高手們,用靈覺氣機去觀察那龍影時,更覺那似乎是一條傳說中的真龍,鱗角俱全、須髯飄揚、張牙舞爪,威風凜凜!
昂!
龍吟聲中,常威俯身下衝,一掌拍出。
飛龍在天!
這一掌,在一般武林人士看來,隻是常威身周纏繞的那半透明龍影,倏地探出龍爪,與常威掌勢交疊。
可在靈覺更加敏感的高手們看來,卻似一條真正的天龍從天而降,怒嘯出爪。
飛龍在天,雲龍探爪。
龍吟聲中,畢玄因展開炎陽氣場,而一度能與常威分庭抗禮的存在感,再次被奪。所有人眼中,都隻剩下了天龍降世一般的常威。
直麵這一掌的畢玄,感受又與旁觀者截然不同。
在常威身上龍影升騰,俯衝出掌的那一刹,他感覺似有一道陰影,自常威身上擴散開來,飛速彌漫,籠罩四方,令天地之間一切色彩全部消失,變得一片漆黑,令他視野之內,隻剩下若流星、似天龍,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的常威身影!
而常威掌上,更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吸攝之力,令他幾乎要身不由己,被攝離地麵,主動投向常威手掌!
常威此刻打出的這一掌飛龍在天,並非單純的新降龍掌法。
他這一掌中,融入了“翻天印這招護道神通的精髓法門!
如此融合之後,真氣及神念消耗都是極大,即使常威如今可無視真氣消耗,但他神念還未至生生不息的境界,消耗之後,補充甚慢。便是以他當下的元神修為,亦隻能勉強打出三掌,再多出一掌,就要累及元神,使元神出現反噬受傷的危險。
此招不可輕用。
但常威此戰,本就是要立威,要以自在天魔所向無敵的威懾力,為魔教多加一重庇護,使得世人即使在他離開之後,亦要受他餘威震懾,至少短時間內,不敢全力打壓魔教發展。
所以,他一出手,便用上了至強的殺招,要以此——
斬畢玄祭天!
龍吟高亢,聲震四方。
龍威凜凜,八方掃蕩。
目睹這一掌之威的觀戰者們,無不屏住了呼吸。便連寧道奇、傅采林這兩位大宗師,便連可能已然踏入了大宗師境界的天刀宋缺,都不禁瞳孔微縮,神情凝重。
以他們的精神修為,即便沒有身臨其境直麵常威這一掌,亦察覺出了常威此招的玄妙可怕。不像其他觀戰者一般,隻能看出常威此招流露在外的氣勢,根本不懂內在的玄妙。
自二十丈高空俯衝而下的常威,距畢玄已隻三丈之遙。
畢玄傾盡全力,方才抵禦住常威掌上散發的吸攝之力。
而到了這個距離,即使以畢玄的功力,亦感覺難以再強行抵禦。
不過,三丈距離,已經到了畢玄攻擊範圍,以他性情,也無法再忍受被動抵禦。
“殺!
怒吼聲中,畢玄身周炎陽氣場瞬間收縮,凝煉於他體表,令他古銅色的皮膚,泛起一層淡金光芒,似乎綻放出陽光。
他長而有力的雙腿驀然蹬地,地麵轟然迸裂,碎石四濺之際,畢玄衝天而起,戰矛迎著常威手掌,疾刺而出。
這一擊,像是一尊駕馭著太陽的戰神,向著天穹刺出了戰矛,要將天也刺出個窟窿。
這一擊的威力,便是寧道奇、傅采林、宋缺見了,亦不禁心中暗讚,自忖便是自己,亦要以精妙招式化解,不敢輕易硬拚。
其餘圍觀的武林人士,更是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眼,似被畢玄身上綻放的光芒,似被他戰矛上凝聚的鋒銳,刺傷了雙眼。
就在萬眾皆閉眼,唯寥寥幾位大宗師,或者接近大宗師境界的大高手,敢於睜眼直視之時,一聲震撼人心的巨大轟鳴,驀地響起。
伴著這道巨大的轟鳴,一道仿佛水波漣漪般的半透明衝擊波,自常威與畢玄碰撞之處爆發開來,四麵八方橫掃狂飆,衝出十餘丈後,化作狂風肆虐,直卷得洛水兩岸圍觀眾人立足不穩,踉蹌後退;直卷得洛水之中波濤洶湧,船傾舟斜。
一時間,不知有多少坐船觀戰的武林人士,驚呼著跌入河中,激起一片落水之聲。
少頃,風平浪靜。
所有人第一時間,望向常威與畢玄交手之處。
卻見常威背負雙手,立於天津橋上。
畢玄在他身後一丈處,背對著他,保持著高舉戰矛,向上刺擊的姿勢,完美體魄上,兀自散發著炎陽一般的熾烈氣場,看似宛若一尊戰神雕像。
“怎麽樣了?兩位大宗師怎麽停手了?
“對啊,怎麽都住手不打了?剛才不是隻交手一招麽?誰占上風了?
“沒有看清楚,方才根本睜不開眼……
眾觀戰武林人士議論紛紛,唯幾位大宗師或接近大宗師的高手,微不可覺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歎氣聲中,多少有些歎死狐悲之意。
唯獨祝玉妍,明眸閃閃發光,俏臉神采飛揚。
就在觀戰者們議論聲越來越大,就在當世頂尖的幾位高手搖首歎息時,畢玄身上那張揚熾烈的氣場,如同被風吹滅的燭火一般,轉瞬消散一空。
隨後,他天靈噗地一聲爆裂,鮮血仿佛噴泉,向著天空衝去,直至數丈之高。
那血泉噴濺的景像,配上畢玄戰神雕塑般完美的身形,配上那已隻剩一點餘暉的血紅殘陽,頓時予人一種強烈的“舊神殞落,新神已立之感,更完美鍥合了常威之前的宣言——
斬一尊大宗師祭天。
畢玄那衝天而起的顱血,豈不正是祭天的祭品?
鮮血流幹。
畢玄高大身形緩緩撲倒,轟然跌地。
所有觀戰者的心髒,亦隨著畢玄雄軀仆地之聲,重重震顫了一下。
洛水兩岸、水麵之上,再次變得一片死寂,就連在水中撲騰的落水武人們,亦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將視線投向常威。
常威靜靜佇立在天津橋上,極致濃烈的存在感,又將他身周一切,變成了陪襯,又令他在所有人眼中,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變成了一尊比殞落的畢玄更加偉岸,更加完美的天神。
沉默良久,常威緩緩側首,先看了看寧道奇,稍作停頓,又看了看傅采林:“散真人寧道奇,奕劍大師傅采林,本座欲以一敵二,同時迎戰你們二人。這,不算羞辱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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