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黑色的皮包
那兩道黑影掠過時,我和陳薇正好都看了個正著,我還好一點,陳薇瞬間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驚慌地朝著我望了過來,似乎是在詢問我該怎麼辦。
我微微一皺眉。心說這麼大半夜的,除了我和陳薇竟然還有人不睡覺出來走動?這可有點兒意思……
想到這裡,我連忙朝著陳薇招了一下手,就朝那兩道黑影走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月光很足,我倆躲在衚衕口朝前一看,殷浩家又往前隔著大概兩三排房子,就已經是一大片村后的荒地了。
雖說是荒地,但也並未荒廢徹底,這季節,荒地上堆滿了村民家收完玉米晾乾的玉米秸,一捆一捆的玉米秸堆成一堆一堆的,就像是一座座小塔一般。
而我們跟過去一看,那一對黑影已經躡手躡腳進了地里,隨後從中間一垛玉米秸的縫隙里嘩啦一聲就鑽了進去……以廳他弟。
我心說這是幹嘛呢?過家家?
畢竟我也是出身在農村,小時候還真經常用這種晾乾的玉米秸堆做房子。來玩過家家的遊戲。
畢竟一捆捆的玉米秸都是斜戳在地上擺成一大團的,就像是搭建成的一座座小帳篷一樣,中間有一定的空間,那時候不只是小孩子們喜歡鑽進去玩,甚至很多野貓野狗野兔子之類的動物,一到了冬天也都會躲進去過冬……
雖說不知道那兩道黑影到底是什麼人,又鑽進去幹什麼,但出於好奇,我還是趕緊帶著陳薇躡手躡腳跟蹤了過去。
然而剛一走進那堆玉米秸。就聽見從裡面傳來了一陣嬉笑打罵聲,以及急促地呼吸聲……
「村,村長,你先別……慢一點……」
伴隨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彷彿大概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忍不住偷偷朝著陳薇掃了一眼,就見陳薇的臉已經通紅通紅的了……
這時,就聽從玉米秸里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嘿嘿壞笑聲:「哎呀,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麼?」
「廢話,怎麼不怕呢,我男人好歹也是支書,要是被人發現,哎呀,多丟人啊……」
「支書咋了,我還村長呢!這村裡我最大。哪天我沒好氣,就直接把他一擼到底,讓他在村裡都待不下去……」
「你敢……還想不想好了你……」
「嘿嘿,想……想……」
緊接著,那玉米秸垛里一陣翻雲覆雨,陳薇我倆蹲在外面聽著,就跟戴著耳機聽片兒似的,那叫一個刺激。
而現在這情況已經顯而易見了,原來是村裡的村長和支書的媳婦狼狽為奸,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野地里瀟洒來了……
我聽得正帶勁呢,陳薇卻在旁邊拽了我一下,撇了下嘴就一臉尷尬地要把我拽走,走?現在走可就便宜了裡面這對兒了,我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頭。
趁著裡面兩人正在干好事兒,我把打火機掏了出來,在那玉米秸垛上一燒,眨眼間地功夫乾燥的玉米秸就被引燃了,火騰騰直冒,可裡面兩人估計正在瀟洒,竟然沒有發現……
我趕緊叫陳薇躲到一邊去,隨後靜待著看好戲,果然,沒一會的功夫,忽然就聽裡面那女人說道:「哎?怎麼這麼嗆啊?你是不是抽煙呢?」
「沒有啊,到處都是玉米秸我哪兒敢抽煙?咳咳,還真是挺嗆的……唉呀媽呀……」
忽然,一聲慘叫傳來,緊接著就見一道肉色身影噌地一下就從玉米秸垛下面的窟窿里鑽了出來,借著月光一看。是村長,一絲沒掛……
村長剛一跑出來,那女人也已經嚇得慘叫著從裡面鑽了出來,往外飛奔時借著火光就見她屁股上黑了一大塊,估計是讓火給燒的……
一鑽出玉米秸垛,兩人一陣驚叫,而玉米秸垛也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捆燃著一捆、一垛燃著一垛,沒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燒成了一大片火海……
緊接著沒幾分鐘的功夫,就見村裡家家戶戶都已經亮起了燈來,一見村后的荒地著火了,老少爺們兒們趕緊拎著水桶、掃把就跑了過來,而村長和那女人估計是嚇壞了,衣服都在玉米秸垛里燒沒了,可兩人竟然都忘了自己沒穿衣裳……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呢,一大群村民已經跑了過來,一見兩人正光著在火堆前活蹦亂跳的,瞬間就傻了眼,這時人群中跑出個拎著水桶的四十來歲中年人來,往那女人的身上一看,臉色瞬間一變,舉起水桶就往女人的身上砸了過去……
「好啊你,你們……你們幹什麼呢……」
女人驚慌中回頭一看,也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顯然,這應該就是她那男人,支書無疑了。
一時間村長和那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畢竟衣服都沒穿,而支書也沒等兩人解釋,已經從身邊那村民手中搶過了鐵鍬來,迎著兩人就拍了過去……
「我打死你們這對不要臉的……」
「別!別動手,別動手啊……」
見勸都勸不下來,村長嚇得拉著那女人就往不遠處的樹林子里鑽,支書豈能饒得了他們,一招手,又十來個村民已經跟了上來,追著那男女就進了樹林……
一看越來越熱鬧,躲在玉米秸垛後面的陳薇我倆笑得都不行了,陳薇狠狠掐了我一下,強憋著笑瞪了我一眼說:「姓馬的,你真是個道士嗎?你可太壞了!」
「嘿嘿,這不教壞,這叫懲惡揚善,還有,你都拜我為師了,就不能叫我一聲師傅嗎?」
我倆正說話的功夫,剩下的村民已經開始救火了,而這時就見殷浩也已經從家裡跑了出來,拎著個水桶就來幫忙。
我一見時機到了,趁著荒地上亂糟糟的沒人注意,趕緊抹黑從人群後面溜了過去,直奔向了殷浩的家……
「姓馬的,咱現在去幹嘛?」跑到殷浩家門口時,陳薇問。
「廢話,先搞清楚那黑皮包里是什麼東西再說……」
門是虛掩著的,我推門就帶著陳薇跑了進去,可一進院子才想起來,殷浩還有個重病的老母親躺在家裡呢,可不能把她吵起來,於是示意陳薇放輕腳步之後,我倆躡手躡腳就溜進了殷浩家的中堂。
那房子很老舊,是三間老式的土坯房,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進了中堂之後我先掀起裡屋的門帘往裡一看,只見屋子裡黑乎乎的,借著朦朦朧朧透過窗帘照進來的月光,只見殷浩的母親正一動不動躺在炕上,蒙著一床厚厚的被子,似乎是睡著了,而之前殷浩帶回來的那黑色的皮包,此時就放在最里端的炕沿上……
見老太太沒被驚醒,我和陳薇躡手躡腳就撩開門帘進了屋,一進屋就感覺一股臭味襲來,我不由地又心酸了起來。
老人卧病在床動不了,都不能洗澡,身上難免發臭難聞,都到這份上了殷浩還不離不棄地照顧著母親,真是個大孝子啊,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孩子,怎麼和邪祟打上交道了呢?
心裡這麼想著,我和陳薇已經溜到了那黑色的皮包前,我把皮包往旁邊挪了一下,挪到正好月光能照到的地方,隨後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鏈,扒開皮包往裡一看,只看了一眼,一瞬間我腦子裡嗡地一聲,整個人直接就麻了……
而我還算好的,陳薇往裡面望了一眼,頓時嚇得一聲尖叫,往後一退步,差點兒一屁股摔在地上……
那黑色的皮包里,裝著大半皮包……
血淋淋的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