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蛇妖

  「不對勁兒？什麼意思？」


  「我們回到村落里時，發現村裡大部分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都開始變得神色慌張吞吞吐吐的，畢竟我們都是有經驗的老江湖，一下就看出了不對勁兒來，但誰都沒有聲張，而是悄悄暗中查探……」


  賈二爺說道：「最終。我們發現了一個問題，村子里一個門上上了鎖的房屋的門口台階前，有血跡，而那血跡似乎是從屋子旁邊的雜草叢裡蔓延過來的，而那血跡埋在一層浮塵的下面，顯然是有人故意想將血跡用土掩蓋住。但因為太匆忙了，所以只掩蓋了薄薄的一層，血跡這才從土的下面又滲透了出來……」


  「難道說……是那條蛇？」我再度驚問。


  賈二爺搖了搖頭，但隨後又點了兩下頭，異常凝重地皺眉沉思了片刻，才終於地答道：「這正是整個事件的古怪之處，當時我們也以為是那條山洞裡逃出來的大蛇逃到了村子里，或者說肯定跟這個村落有關、所以被村民藏了起來，於是我們趁著當地的村民不注意。打開了門鎖，沖了進去，然而，那房間里關著的卻不是一條大蛇，而是……一個渾身一絲不掛的男人，肩膀和肚子上受了槍傷，地上還散落著滿地的鱗片……」


  賈二爺話說到這裡，大家更都驚了住。


  這時就聽賈二爺又繼續說道：「這個人，就是後來被我們帶走的那名特殊的村民，看到當時那一幕，我們全都震驚了，因為他所中槍的部位，就和我們在山洞裡打中蛇身體的部位很接近。而且射進他身體里的也確實是507所的特製子彈，可是，他明明是個人，怎麼可能變成蛇呢？」


  「也就是說，他是蛇妖？」


  「不。不是，他就是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賈二爺答道：「開始的時候我們確實也把他當做了蛇妖，但他似乎對我們構不成任何的危害，於是我們給村民施壓，最終從村民們的口中掏出，這個人是村裡世代供奉的寶貝。因為他已經在村裡保持相同的模樣生活了幾百年……而最後幾個村民也鬆了口，告訴我們，他確實就是山裡的那條大蛇，雖然已經在村裡住了幾百年，但他偶爾就會失蹤一次，開始的時候村民們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直到後來才逐漸發現，原來，他是變成了蛇，躲進了山裡，但這種變化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至多三五天他就會再回到村子中，並且將變成蛇之後的事情全都忘記掉……」


  賈二爺說到這裡，大家甚至都覺得不可思議了起來，這事情未免也太奇怪了。


  而這時就聽賈二爺又接著說道：「當時，我們都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尤其是507所，他們從八十年代就開始主攻各種超自然實驗，而這個特殊的村民，無疑將成為他們最好的實驗品，於是在得到了上級的批准后，我們將他押送回了507所的實驗基地，從那之後他就一直被囚禁在基地裡面不準離開一步，說也奇怪，剛被送過去的時候我們也都在場，畢竟這是我們守夜人和507所的共同發現，我們也有權利知道他身上所藏的秘密，後來我們發現，那人對於我們的各種審問異常的配合，幾乎是有問必有答，但從那之後卻再也沒有變成過蛇的樣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蛇，但有一件事後來我們幾次確認，那就是他的身體與普通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無論是外表還是各個器官，根本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所以我們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是妖，是人，一個神秘而特殊的人……」


  「那他又都知道些什麼？」


  「幾百年間的歷史變化，各種歷史內幕，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從明朝至今的各種大事小事、甚至歷史學家們都研究不透的事情，他都能像是親身經歷一般生動地描述出來，但他卻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生、在哪兒出生的，他的記憶似乎是從明朝永樂年間開始的，但從他的隻言片語之中可以分析出，那絕不是他出生的時期，因為在他可以記起來的最早記憶中，他已經是這種成年人的模樣了……而我記得那時候他確實提到過『將星』和『天帝陵』這些辭彙，但是提到的不多，都只是隻言片語，簡直就像是說胡話一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說出來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說，他……失憶了？」


  「這也是我們當時的一種猜測，我們懷疑，他失去了本身的一部分記憶。」


  賈二爺回答說：「再後來，因為當時守夜人才剛剛建立不久，再加上這起案件並不涉及古物和古墓，因此我們守夜人的調查員就都被撤了回去，這一事件自此交給了507所全權負責，再後來發生過什麼，我就完全不知道了……總之，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這麼一說，這個人確實奇怪。」


  聽賈二爺說完之後，楊道爺緊皺眉頭沉思了起來，而我也陷入了沉思，開始整理起了賈二爺口中說出的一條條線索來。


  他能永遠保持著同一個模樣，甚至連頭髮的長度都永遠保持一致，還能變成蛇，更記得幾百年間自己所經歷的歷史進程，又失憶……


  他到底是誰呢？


  我正在沉思時，楊道爺已經有朝著眼前的電腦屏幕問道：「老賈，那麼你知不知道，這個人現在還在不在507所的手中？」圍溝有技。


  「這個很難說，507所行事作風詭異隱蔽，而且畢竟已經經過了這麼多年了，507所又從八十年代開始就一直在他的身上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那位『特殊的村民』到底如何了，我也說不準……」


  「那麼，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你覺得507所有可能把他藏在哪裡？」


  「這個嘛……」


  被楊道爺一問，賈二爺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又一抬眼，說道：「507所這些年來規模雖然一直在擴大，但據我所知，他們最機密的基地無非只有兩三個而已，如果你們能給我點兒時間，說不定我可以動用在行內的人脈關係，幫你們打聽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最好了。」


  楊道爺點了點頭，又說：「不過，眼下時間緊迫，老賈，恐怕得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兒，不然的話，我們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逢滅頂之災……」


  「這個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辦，盡量用最快的時間把……」


  賈二爺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突然間，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巫鬼教教眾已經急匆匆地衝進了會議室來，竟然連通報都沒有通報一聲。


  那人一風風火火的衝進來，楊死不由地皺了下眉頭，責備道：「你沒見我們在開會嗎？活膩了是不是？」


  那巫鬼教教眾一聽這話嚇得臉都白了，但還是沒有乖乖退出會議廳，衝到楊死身邊不遠處『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吼道：「教主，不好了，出，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了？」楊死板著臉問。


  「教主，醫，醫療室里出事了……」


  那教眾抬手一邊往外指，一邊又戰戰兢兢繼續說道：「醫療官陳樹林殺死了我們兩名守門的兄弟，綁……綁走了媼……」


  「什麼？」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住，楊死更是驚得瞬間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