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癡情女子無心漢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酒壇子擺滿了屋子。
喝到最後，就連驛站的站長都出去樂嗬嗬地幫著搬酒進來，順便把空壇子運到屋外。
而我在這容易上頭的黃酒作用下，一直在記憶中追尋東京汴梁那個蟲洞的入口。
如果我不回去找，那麽金兵第二次南侵後，在汴梁的斷壁殘垣之下，我就永遠找不到回到原來世界的路了。
除非我能夠長生不老，否則我將終老於這個陌生的世界。其實也沒什麽可怕的，我對原來的世界並不留戀。
我付出了所有，為了國家的利益犧牲了愛人，同袍，用鋼鐵一般的意誌和決心讓大西國在戰敗書上簽了字。我心足矣。
眼前的這個世界等著我去創造，等著我去改變。我唯一的要求是這裏的時間係統要保持超級穩定。隻有這樣，我所付出的努力才不會付諸東流。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倒顯得非常清晰。直到一個俊俏的美少年走進房門，他笑著湊近我的臉，在我的唇上輕輕一吻。
等等！我不好這口啊！千萬別！
我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一隻溫暖的手緊握著我的手。
“誰？”我一用力。那人哎呦叫了一聲。
是個女人！我在哪兒，她是誰，怎麽回事兒？
“你醒啦！”女人柔聲問我，“喝水嗎？”
聲音有點兒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我努力回想著，感覺腦袋疼。這黃酒的後勁兒真大啊！
“這會兒又不是你啦？”油燈被點亮，“姐姐妹妹的叫的那麽親，黏人的功夫一流。現在全都過去了？”
油燈光下，我看清了那張臉，是金國公主完顏靜雅。隻不過她身穿箭袖短襖，頭發也盤成男子樣式，非常幹練精神。
“你怎麽在這兒？”我詫異地看著她。
“還不是你們晚上在隔壁喝酒大呼小叫，惹得姑奶奶火起。結果推門進去想和你們算賬，卻看到你正四海之內皆兄弟。見到我還叫人家小靜靜，於是我就留下來陪你們喝酒了。”完顏靜雅笑起來真好看。
想起來了！小靜靜！！！
門咚地一聲被踹開。我眼神迷離地望向門口。
怒氣衝衝，女扮男裝的小靜靜看見是我，一下子轉怒為喜。
“原來這麽多人在喝酒！我也來湊個熱鬧如何？”小靜靜毫不客氣地湊上前去。
這麽一個英俊瀟灑的美少年來蹭吃蹭喝不僅沒讓大家反感，反倒平添一股樂趣。
這小靜靜也真是能喝。不一會兒就輪流敬了一圈兒酒。
鍾相楊幺那哥倆已經在互相勸酒了，小二，小五，小七也和張寶，王橫，牛甘猜拳行令打得火熱。楊再興站起來說困了先去睡覺了。我和小靜靜推杯換盞。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其他的都斷片兒了。隻有幾個零星的碎片在我的腦海裏浮現。
小靜靜攙著我回到客房。
小靜靜的臉貼近我，叫我的名字。
“夢寒！”我一個激靈醒過來，
看著小靜靜。，我問道：“你怎麽沒跟完顏宗望會金國？”
“噓！小心隔牆有耳啊！”小靜靜用手指壓住我的嘴唇，“人家就是要到各處玩玩兒，這大好河山不能辜負了啊！”
又是一個喜歡旅遊的女孩兒。這樣的人我認識一打。
“你去哪兒？”小靜靜躺在我旁邊，唇齒間的熱氣吹向我。
“你猜猜？”我有意逗她道。
“不說拉倒！”小靜靜把臉一沉，這女人翻臉真的是比翻書還快。
“如果我說我是去金國，你信嗎？”我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你要去金國？開什麽玩笑嘛！我不信，我不信！”小靜靜眨眨眼，眼珠轉了轉，“不過呢？你要是真去我可以給你當向導，好不好？”
“謝謝好意，我還沒決定去不去呢！”我賣了個關子。
“你耍我呀！”她狠狠掐了我一把，“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殺死在這張床上？”
看著她凶巴巴的樣子，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好怕怕哦。”我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知道害怕還有救。”小靜靜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我的身上，我用手輕輕拿下去，她又搭上來。
“別這麽小氣，借你的肚子用一用，你又不會死。”小靜靜翻過手掌在我的肚子上彈琴。
“對了，等你回到金國，娶了本公主，你就是金國駙馬。我讓皇帝封你為大將軍，怎麽樣？”小靜靜認真地看著我。
“宋朝有個皇帝，金國也有個皇帝，我聽說西夏國還會有個皇帝。你說說這天下怎麽能有三個皇帝呢？”我故意考考小靜靜。
“這有什麽稀奇的。三國的時候，也是三個皇帝。南北朝和五代十國皇帝更多。這天下大亂的時候，皇帝多了很正常啊！”小靜靜撇撇嘴。
“那你覺得最後有沒有一個皇帝能統一天下呢？”我問道。
“當然有啦！那一定是我們金戈鐵馬的大金國皇帝啦！”小靜靜信心滿滿地說道。
“可是我聽說唐宋元明清，可是並沒有聽過什麽唐金元明清啊！”我笑著說道。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呀！”小靜靜的眼神中滿是疑問。
壞了壞了，我一下子說得高興，說禿嚕了。這唐宋元明清的朝代更迭是我在那個世界裏學的。今天拿到小靜靜麵前說，她肯定像聽天書一般。
也罷，我索性跟她說說明白。
“這天下歸誰，要看這最後的皇帝是不是能夠統禦天下。咱們說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不僅是他們的武功，還有文治。”
“這個你給我說說，我想聽。”小靜靜聚精會神地看著我，像是一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
“就說文字，宋朝使用的是漢字。從秦朝的小篆到現在的楷行草書，出了蘇黃米蔡四大家還有很多書法家。”
“再說詩詞，宋詞直逼唐詩，到了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再說這發明創造，指南針，火藥還有活字印刷術。都是人類文明的集大成者。你給我說說，金國有什麽？”
“這個，這個金國還真沒有。可是我們的大皇帝也發明了文字啊！”小靜靜搶白道。
“你們那個所謂的文字，不過是契丹文和漢字的組合。叫做女真大字。不能算什麽值得炫耀的東西。”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當天下之主，是靠熱血和刀劍。”小靜靜嘟起嘴，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