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英雄隻此敢爭先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黃河，以它雄渾壯麗的姿態傲然於大地之上，在它的岸邊，兩匹馬並轡而立。
“你看這黃河，滾滾奔騰，就像是千軍萬馬！”
嶽飛直抒胸臆，“有一天，我將指揮浩蕩大軍，直搗黃龍府，殺敗金賊，迎回二聖！”
“如果讓你做另一個選擇你願意嗎？”我看著滔滔不絕的黃河之水。
“什麽選擇？”嶽飛困惑地看著我。
“自立為王！逐鹿中原！”我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不是大逆不道嗎？”嶽飛臉漲得通紅，明顯是生氣了。
“將軍，你累受皇恩，怎麽能說出這樣的逆臣賊子的話來。”
“那我問你，在大宋之前的大唐是不是姓趙？”我看著他。
“開國君主李淵，唐太宗李世民，大唐的皇帝姓李啊！”嶽飛好奇地看著我，仿佛我剛剛喝了酒。
“所以說皇帝並非一姓，誰說這天下的皇帝就一定要姓趙呢？”我反問道。
“嶽飛不敢苟同，從小我母親就告訴我要精忠報國！還在嶽飛的背上刺了這四個字。”嶽飛眼圈兒紅紅的。
“我身為大宋子民，怎麽能夠背叛朝廷呢？何況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又有什麽權利成為皇室貴胄呢？將軍，你的話簡直太可笑了。”
“誰說你打下天下就一定要做皇帝？”我笑著說，“難道我們就不能建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嗎？”
“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國家？”嶽飛搖搖頭，“我們還是顧顧眼前吧!山河破碎，黎民塗炭，人民水深火熱，正需要我們去救助啊!”
“嶽將軍，你生性剛烈，性格如火，這對於征戰疆場的武將來說絕對是好品格，但是對於一個朝堂上的大臣來說卻不是好事。”我提醒他。
“哈哈哈！將軍多慮了，我不過是一個馳騁戰陣的敢戰士而已！就算以後統領大軍，也不過是和敵人廝殺的將領，又怎麽會成為朝廷的大臣呢？”嶽飛在馬上樂得差點兒掉下去。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僅能領軍殺敵，還能位列文武大臣，麵聖陳詞。你一定要保持中正，不能什麽都說。”我好心提醒他。
“此言差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是非曲直，不辨不明。嶽飛既然忠君愛國，那麽就要盡自己的本分。如果我能麵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嶽飛挺了挺胸脯，“當然，這一切不過是美夢一場，除非我能成為軍隊的統帥！否則我怎麽可能麵聖呢！”
“嶽將軍！”我正色道，“我對麻衣神相頗有研究，看將軍的麵相，一定能夠在戰場上殺敵立功，拜將封侯！將來封妻蔭子，榮歸故裏也不是難事。但是，將軍一定要謹言慎行，沉默是金。免得因言獲罪，招來殺身之禍啊！”
“謝謝！嶽飛謹記在心。”嶽飛友好地看看我，“我一心許國，並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危！隻要是對朝廷好，對聖上好，對百姓好！我嶽飛縱然粉身碎骨，死而無憾！”
“好！走！”我策馬揚鞭，兩個人沿著大路飛馳直下。
宗澤元帥府。
刀槍整齊，盔甲鮮明，旌旗招展，號帶飄揚。
“蔣將軍！快快有請！”一位旗牌館領著我們直奔上房而來。
院落中傳來一陣陣的兵器撞擊聲和喝彩聲。
“好！”遠遠看見，一員老將和一員滿身花繡的年輕人正在那裏你來我往比試兵器。
老將手持一杆樸刀，刀法簡潔有力，動作剛猛，招招有序，急而不亂。
那年輕人一條長槍耍得有模有樣，步步緊逼，招招奪命，不過在老將麵前卻顯稚嫩。
“蔣將軍！”見我們來到，老將將手裏的刀交給身邊的士兵，笑著走過來。
“見過宗帥！”我雙手抱拳，“這是嶽飛！”
“兩位遠道而來，快快上座，喝點茶。”
“東京的事情我聽說了。”宗澤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二聖北狩，真是心中之痛啊！”
“事情已經發生，還請宗帥加緊布防，以防金軍再犯。”我說道。
“這個我早已經安排下了，將士們枕戈待旦，不敢鬆懈。倒是這東京的張邦昌是個禍害，務必要早早處置。”宗澤看著我說道。
“如果不是太上皇整天迷信那些道士，生辰綱、花石綱弄得民怨沸騰，大宋也不至於到今天這步田地啊！”
“大帥！”嶽飛拱手道，“當今聖上自即位以來，誅殺六賊，改革朝政，乾坤晴朗，人人稱快。隻是這妖道郭京貽誤軍機，再加上姚平仲劫營失敗，陰錯陽差之下，東京才失守的。”
“你這麽說也有些道理。”宗澤點點頭，“如今康王已經率領鐵衛軍和勤王之師向東京進發。大宋的形勢穩住了，我們就可以北渡黃河，收複失地。”
“大帥，嶽飛願為先鋒！”嶽飛拱手而立。
“謔！好大的口氣啊！你居然想當先鋒官？”那個年輕人此時已經穿上鎧甲，英氣逼人。
“這是我的義子，宗勇。”
“少將軍，我嶽飛自幼習武，熟讀兵書，一個先鋒官有什麽當不得的？”嶽飛笑著問。
“光說不練算什麽，讀書習武本就是尋常事，也不值一提。不知道嶽將軍是不是有軍功在身，不如說出來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嶽飛曾經在劉戈將軍手下任敢戰士隊長，曾經以十騎殺退金兵數百騎！”嶽飛慨然答道。
“真的假的？難道你是我兩宋的戰神不成？”宗勇哈哈大笑。
“願意討教！”嶽飛冷冷答道。
“好！就和將軍比試比試。”宗勇扔過一條槍來。
嶽飛伸手接過，擺個架勢，盯著宗勇。
宗勇大咧咧拿過一條槍，一抖槍纓，挺身便刺。
嶽飛輕輕一擋，大喝一聲：“殺！”
槍如出水蛟龍，直刺宗勇！
“好快！”宗勇向後一跳，想要閃開，嶽飛一抖槍身，那槍尖如同一條鞭子，啪地打在宗勇身上，將他打翻在地!
“好槍法！”宗澤高聲叫道，“停了吧。我兒，你打不過嶽將軍！”
“少將軍！得罪了！”嶽飛提槍在手，一躬身。
“將軍是哪裏學的槍法，真的是出神入化，招式簡單，但是又穩又準。”宗勇不好意思地問道。
“我師傅乃是周桐，我這槍法是他親傳於我！”嶽飛報了師門。
“有所耳聞！”宗澤欣慰地笑道，“這大宋又多了一員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