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漁陽鼙鼓動地來
當一種行為成了習慣，你就難以割舍了。
比如小趙敷麵膜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
早上起床敷，晚上睡覺敷，中午打盹敷，吃飯也要敷，上朝要敷，宴飲要敷，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麵膜廣告大使。
吳勝雪作為一個商人被小趙召集麵聖，享受到了極大的禮遇和尊敬。而且小趙破天荒地封吳勝雪為伯爵。
要知道一個戰將在戰場上拚死殺敵最後都未見得能夠封爵。最讓人熟悉的聖人王陽明在明朝掃平寧王叛變之功也不過就是封了個伯爵。
吳勝雪當然是受寵若驚，戰戰兢兢。作為回報，他將最新研製的蠶絲麵膜獻給了小趙。
小趙大喜之下發布聖旨，蠶絲麵膜為皇家專享，其他人等不得使用，若被查獲，下獄問罪直至梟首示眾。
很顯然的一個結果就是，小趙的禁令催生了蠶絲麵膜的黑市市場。
最火爆的時候，一百張蠶絲麵膜的價格都可以買到金絲麵具了。
“你看看，都是你到聖上那裏得瑟，才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麵。”我看著吳勝雪，現在他正和我坐在勝雪齋的屋頂上曬太陽。
“那有什麽辦法。”吳勝雪無奈地說道，“我一個商人被封為伯爵，也算是為我老吳家光宗耀祖了。聖上想乾綱獨斷，壟斷蠶絲麵膜，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有些人花重金從太監和妃嬪手中收購廢棄的麵膜進行仿造，我也沒有辦法。你看咱們勝雪齋，隻要是店門一開，那就別想再關上。每天的貨全都是賣斷為止。”
“什麽叫躺著把錢掙了？你這就是躺著掙錢。”我說道。
“是啊！頭一次我對掙錢沒有感覺，就好像是勝雪齋裏有一條流滿了銀子的河，不斷流進來。對了，你的銀票我都給你準備著呢！沒法換成現銀，要不然別說我的老宅，你再買一處院子，也藏不了這麽多的銀子。”吳勝雪說道。
“我不嫌錢多，錢越多，前方的將士們越能沒有後顧之憂。咱們的大炮和手霹靂才能越造越多，收複大宋之地才能更有希望。”我說道。
“我隻不過是一個商人，沒有你那些家國情懷。不過我也知道咱們大宋的詩詞好，堪比大唐。我一直在想，大唐的長安當年是一種怎樣繁榮的景象，所有的人不僅僅關心吃什麽、穿什麽，他們還在身上帶著詩文，朋友和兄弟見了麵除了喝酒還可以一起作詩。這是多麽詩情畫意的大唐啊！”吳勝雪看著天上的流雲感歎道。
“精神生活！大唐的人們追求的是一種超越了物質的精神生活。”我說道，“你怎麽能夠想像，你的一個老朋友跟你在一起，從懷裏掏出幾首詩和你一起分享。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一句詩能夠得到世人的讚賞。”
“其實，宋詞何嚐不是這樣？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那奉旨填詞的柳三變不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嗎？”吳勝雪已經習慣了我嘴裏那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他這樣一個商人居然也又文人的情趣和雅好，這讓我感到既吃驚又欣喜。
“這也就是我為什麽要為大宋效力的原因吧！”我自言自語地說道，“自秦始皇統一以來，我大華文化，源遠流長，無數先賢的智慧和思想通過文字傳遞到華夏大地的四麵八方。咱大宋雖然沒有強大的軍事，但我們的文化天下第一。這樣的文化是不能消亡的，也一定不會消亡。無論是金國還是西夏，在這方麵不過就是一群小學生。他們的金戈鐵馬能夠攻城略地，但是作為大華文化傳承者是大宋。”
“那麽金國和西夏的文化算不算我大華文化呢？”吳勝雪問道。
“當然算，無論金國的女真還是西夏的黨項，都是我大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他們起自白山黑水和茫茫草原，具有野性彪悍、蒼涼雄渾的草原民族特征。同中原文化相比，他們更原始，但是金國和西夏，傾慕中原文化，希望用中原文化的精髓來影響自己的文化。這需要一個融合的過程。保住大宋文化，其實也是保住數千年來傳承下來的大華文脈。所以，在這一場和草原文明的較量中，大宋不能輸！也輸不起！”我慷慨激昂地說道。
“你說你來自兩千年後，你一定知道大宋輸了沒有，對不對？”吳勝雪一針見血地問我。
我該怎麽回答呢？特別是怎麽回答元朝的蒙古人統一華夏的曆史呢？
大華文化的強大生命力即使在元朝仍然枝繁葉茂，生生不息。
“是的。我知道。”我看著吳勝雪，“不過，現在有我們在，一定不會讓以往的曆史重演，我們在，大宋不會亡。”
“不會亡！大宋不會亡。”吳勝雪受了我的感染，也高聲說道。
小趙整天敷著麵膜，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替身。
“老用麵膜不好。那樣臉會浮腫的。”我提醒他。
“真的！”小趙把麵膜從臉上接下了，還好，還是他本人。
“你說我是不是皮膚比以前好多了？”小趙湊近我。
“都知道大宋男人臭美，喜歡頭上戴花兒。沒想到敷起麵膜來也是天下無敵啊！”我搖頭歎氣。
“都怪你！怪你幫著吳勝雪發明了麵膜這東西。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小趙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有好足以累此生啊！”我搖搖頭。
“報！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一個禦林軍將領跑了進來。
“怎麽回事？快說。”小趙倒是並不驚慌。
“金兵二十萬已經到了長江岸邊了。離臨安也不遠了。”將領的汗都下來了。
“啊？！怎麽可能？嶽飛呢？他不是在前線嗎？”小趙看看我，“老蔣，嶽飛呢？”
“嶽飛所部被金軍一部拖住，大軍已經繞道而行。他們是要打臨安了！”
小趙呆呆地看著我。“怎麽辦？老蔣。”
“應該速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進殿議事。”我堅決地說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剛想安靜安靜，這金人來得好快啊！”小趙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