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
在我設計的場景裏應該是這樣的。
當我把寶劍從最後一名敵人的身體上拔出來，嶽飛也從另一個方向殺過來與我會合了。
“嶽帥！我們得把這個地方的每個角度都搜個遍。”我指揮著士兵開始四下搜尋。
“走！”嶽飛開始帶隊搜索，每一間屋子，每一個角落，最後大家慢慢匯聚到了院子裏的那口水井處。
“這不可能吧！裏麵還都是水呢！”一個士兵趴在井口向下望去。
“怎麽不可能？”在我的記憶中，多少部影視作品中，在水井的一側牆壁上會有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的洞口，它高於水麵，不僅地道中的人取水方便，而且還不易被發現。
“我下去看看！”劉小月拉過打水的繩子，“用這根兒繩子把我放下去。”
幾個士兵七手八腳地幫著劉小月把繩子栓在腰間，然後劉小月左手拿著圓盾，右手拎著鋼刀，在十幾個士兵的幫助下緩緩地墜下井去。
“什麽都沒有！”井下傳來了劉小月的聲音。
“拉上來，拉上來！”一個大個兒指揮著，大家一起用力將劉小月拽了上來。
“誰說是在井裏的？”嶽飛看了看我，“三爺，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不是說坐井觀天嗎？”我想了想，恍然大悟，“說不定這裏麵還有一個地牢！”
“有道理！走！進大屋！”嶽飛推開門，走進了最大的那間屋子。
剛才肉搏的痕跡還在，七八個敵軍的屍體堆在屋子中，裏麵的家具也被砸得東倒西歪。
“把這個大桌子抬走！”嶽飛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木桌。
“來了！”十多個士兵一起用力，將木桌挪開。
一個方形的木頭暗門，一條鐵鏈，一把巨大的鐵鎖，出現在地上。
“給我拿個骨朵來！”嶽飛伸手，一個士兵把一個長柄的骨朵遞過來。
拿著小西瓜大小的骨朵兵器，嶽飛掄開雙臂，來了一個力劈華山！
咣當！鐵鎖被砸爛，鐵鏈也被一砸兩段。
卡啦！嶽飛拉起了那個木板，從上麵望下去，黑暗的地窖中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下麵有人嗎？”嶽飛衝著下麵喊道。
“你，你是宋人？”一個微弱的，帶著驚慌的聲音顫巍巍地問道。
“是，我是大宋將軍嶽飛！”嶽飛的嗓音中也有了一絲激動。
“卿來救我了？我是趙桓。”那人在底下哆哆嗦嗦地說著，“我是，趙桓。”
一陣壓抑的哭聲從地窖中傳出來，聲音的裏麵蘊含著委屈、憤懣、羞辱和絕望。
“來，找繩子把我放下去！”嶽飛揮揮手，幾個士兵立刻拿來了繩子，他們把繩子捆在嶽飛的腰間。
嶽飛雙手扶住入口邊緣，慢慢地滑了下去。
披著羊皮的趙大貓已經沒有當初在東京汴梁時的瀟灑飄逸，沒有了當年身披鎧甲，縱馬馳騁在城牆之上抵抗金兵的勇氣。
幾年的囚禁生涯，他像狗一樣被人豢養於地下。偶爾才被帶出來曬曬太陽，逢年過節才會在地麵上的屋子裏住幾天，享受一下人類的生活。
他忘不了袒露上身在金朝宮殿上跪拜金國皇帝的場景，他和太上皇一樣跪在那裏聽封。他的那些大臣、妃嬪，全都和他一樣，在金國人的麵前俯首稱臣。
接下來的日子裏，無窮無盡的屈辱和囚禁等待著他們，那些金國人可以隨意對他們罵出最難聽的話。他和太上皇徹底絕望了，他不相信這個噩夢竟然成了現實。
“聖上，臣救駕來遲！”嶽飛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了，他跪拜在地，泣不成聲。
“聖上，臣等救駕來遲！”我和其他的士兵跪了一地，趙大貓現在的樣子也太慘了，我忍不住一掬同情之淚。
“平身，平身。”趙大貓眯著眼睛，努力適應著明亮的光線。
“來人，給聖上更衣。”嶽飛揮手，一個親兵捧上又新又軟的新衣。
所有的士兵都退了出去，隻有我和嶽飛站在屋內，我們背過身去，等趙大貓把衣服換好。
“萬裏迢迢，長路漫漫。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趙大貓看著我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確實，在另一個時空，不久之後，你趙大貓在馬球賽中就會被金國的貴族們用馬蹄踩成肉泥。
喬布斯說，活著就為了改變世界。當一個人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如果能夠實現改變世界的願望，那將帶給你什麽樣的成就感呢？
我想，不管今後嶽飛的命運如何，就拿他今天救出趙大貓這件事來說，他的人生也堪稱完美了吧！
“聖上，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接你回家。”嶽飛滿含深情地說道。
“哇！”趙大貓終於憋不住，還是哭了，“你要能早點兒來，太上皇就不會死了。我自己回去有什麽用，太上皇被埋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啊！”
“聖上千萬不要太過悲傷，要保重龍體啊！”嶽飛看看我，“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抓緊時間上路。”
“聖上，我們得趕緊走。如果金兵知道我們前來營救，必然會派重兵攔截。”我說道。
“老蔣，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好人那！”趙大貓揩揩眼淚，“我這回去之後何以自處？我聽說趙構不是當了皇帝了嗎？”
“聖上不必憂慮。這偌大的大宋還沒有聖上的立足之地嗎？天下誰人不識君啊！”我看著趙大貓，這小子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想著複位的事情那！小趙防他防得沒錯啊！
“說的也是。大不了這皇帝我就不當了。想當初我要是不登基為帝，也不至於讓金人抓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受罪啊！”
“我知道聖上原來就不喜歡當皇帝，這次回去可以找一個地方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燒燒陶瓷，研究一下茶藝，練習練習書法啥的。”我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這在龍驍衛時代有個美好的名字，叫做退休。
“老蔣，你真是太逗了。難道太上皇的仇就不報了？難道我受辱這麽多年的仇就不報了？臥薪嚐膽，我就是為了這一天啊！”趙大貓居然豪情萬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