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此令一出,莫敢不從
鄭蓉蓉確實很聰明,很快便領會了我的意思,我笑道:「對。只要你能說服他,讓他這一段時間少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少干那些不該乾的事情,以去掉身上的邪氣、穢氣、祟氣、戾氣、陰氣,多接觸一些喜慶正義的場所,多幹些光明正大的事情,積累一些正氣、陽氣,他應該不會死於非命。」
鄭蓉蓉連連點頭,說:「好。我一定勸他!」
我嚴肅道:「讓他記住我說的那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鄭蓉蓉也鄭重道:「好。」
我揮揮手:「快回去吧。」
鄭蓉蓉發動起車子,然後朝我嫣然一笑:「謝謝你,錚子哥。」說完,她驅車而去。
「錚子哥……」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鄭蓉蓉居然叫我錚子哥。
這算是在表示對我的親切程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嗎?我笑了笑。
看著絕塵而去的紅色跑車,我突然又嘆了一口氣,喃喃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管信不信,報應總是有的,不落己身,就害親人啊,但願鄭景岳不要幹什麼蠢事,搭上自己的命不說,還會禍及蓉蓉。」
蓉蓉可是個好姑娘!
唉,這一家子人,為什麼性格差異、作風差異這麼明顯?
果然是一樹結果,有酸有甜,一母同胞,有賢有愚,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啊。
我心事重重地走到別墅,剛敲了一下門,門就猛然開了,緊接著成哥和池農就像兩條砧板上的活魚,奮力蹦了出來,把我嚇得驚呼一聲,道:「你們幹什麼!這麼大的人了,一驚一乍!」
「好小子,這麼長時間才回來!快說,你們倆幹什麼去了!」成哥兩眼發光道。
我看看同樣興奮激動的池農,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無力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論男女,無分老少!
能讓倆大男人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不已,這八卦的威力實在是不可小覷。
我說:「我和蓉蓉去吃飯了啊,你們不是知道嘛,還明知故問!」
池農道:「蓉蓉,叫的這麼親!你不要避重就輕,說,除了吃飯,還幹什麼去了!」
我說:「我們倆就吃飯了,別的沒幹什麼。」
成哥道:「你六點多出去,現在是半夜十二點,你就算是頭豬,吃飯也用不了六個小時吧!」
池農道:「對!看你有氣無力、兩眼無神、心事重重卻又隱隱有一絲竊喜的樣子,我可以斷定,你一定是幹了某種不純潔的男女勾當!」
我:「……」
成哥大笑道:「無話可說了吧!被我們說中了吧!哈,臭小子有本事啊!居然是咱們三個里的頭一籌!厲害!不愧是我老弟!」
說著,他們兩個笑得跟什麼似得,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我簡直都看不下去。
我無奈地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讓開一點,我想進屋。」
池農說:「別呀,趁著夜色再聊一會兒。」
我說:「有正事跟你們說。」
成哥說:「這就是正事。」
我說:「我被偷襲打暈了,還有人挾持我。」
成哥說:「這都不算事兒,還是--啊!你說什麼?」
成哥說到半截,忽然晃過神來,他與池農都收起笑容,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
成哥道:「那就好。走吧,進屋說。」
我把自己晚上出去后遭遇的一系列事件詳細說了一遍,成哥和池農聽得先是吃驚,然後又詫異,表情越來越凝重。
等我把事情說完,他們兩人都沉默了一陣兒,然後成哥慍怒道:「娘的!到底是什麼人在打我們的主意!這麼三番五次的搗鬼,真是欺人太甚!」
池農皺眉道:「錚子沒有受傷,已經算是萬幸了。只是錚子,我萬萬沒有想到,神相令居然就在你的手裡!這件事,你可是又瞞了我和大傻成啊。」
「農哥,這件事不是我瞞著你們,而是我也才知道,那個鐵片就是神相令。」
「我之前在裡面聽說過神相令。」成哥道:「說元方為了對抗五大隊、九大隊,聯合了術界一十九家巨門大族,以陳家為首,下面又有冀北曾家、潁上蔣家、南陽木家、汜水萇家、天南柳族、睢陽墨族、禹都張家、茅山派、閣皂派、終南派、全真派、項山派、王屋派、太一派、天心派、神霄殿、清微宮、無生門,號令群雄,天下景從……我原以為是傳言,現在聽你們一說,居然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池農道:「昔年,元神(陳元方)曾在引退之際,使用過一次神相令,調集諸門諸派入陳家村,那時候,我祖父熙岳公被九大隊控制,張家接受調令的人便是我和大哥,我是親眼見過當時陣容的人,卻可惜,從未見過神相令的什麼模樣。」
成哥道:「我也沒見過,錚子,快讓我看看神相令!」
「你見過的,成哥。」我把神相令拿出來,遞給成哥道:「白天你打死土谷蛇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神相令。」
「天啊。」成哥接過神相令后,摩挲著看,嘖嘖嘆息道:「我居然用過神相令做武器!」
池農冷冷道:「元神用神相令,是號令天下群雄的,你用神相令,是為了打死一條蛇。這之間的差距……」
成哥也不搭理池農,而是「嗚啊」、「嗚啊」的在神相令上親了幾口。
我道:「成哥,這上面應該沾的還有蛇血吧?」
「沒關係,大補!」成哥又看向池農道:「死獸醫,這神相令調遣你們,你們都會聽嗎?」
「當然!」池農道:「十九家門派,包括你們陳家在內,全都受此令調遣!這是一份承諾,也是一份感恩,感激昔年陳元方在觀音廟對這令下門派的救命之恩,術界人士,說一不二,既然都說過要聽此令調遣,那就必須要聽!」
成哥道:「這令是在誰手裡,就由誰發號施令?」
池農道:「當年我隨大哥去陳家村的時候,元神說過,有一天他若不在了,他會把這神相令交給一個他信任的人,幫他在人間繼續懲惡揚善,我當時還問他,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他笑著說,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現在看來,元神口中所說的他信任的人,他的繼承人,竟然是錚子!怪不得他認錚子為義弟,他讓錚子繼承《義山公錄》的衣缽!」
「我,我……」我一時間有些如芒刺在身的壓迫感,道:「我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我都不知道這神相令到底是誰塞到我口袋裡的。」
「別想了,肯定是神相親自塞給你的!」成哥道:「神相給你塞東西,你知道個屁!」
我皺眉道:「要是我義兄的話,他會跟我說清楚吧?」
「可能那個時候,神相有要緊事?」成哥道:「也或許神相懶得搭理你,看你太弱了--先不說這個事情了——死獸醫,現在我拿著神相令,我號令你,你從還是不從?」
「你說吧。」池農正襟危坐,嚴肅的說。
成哥是開玩笑,不料池農卻如此莊重,我和成哥都是一愣,成哥道:「死獸醫,你這麼認真?」
「當然,這是神相令。」池農虔誠地看著成哥手裡那枚黑黝黝的鐵片。
成哥喃喃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有人要來搶神相令了。」
我也知道了。
十九家巨門大派,此令一出,莫敢不從,那是一股什麼樣的可怕力量!
那力量,在術界足能掀起任何大風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