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相有玄機
我看見鄭景山臉上這突入起來的異兆,不由得吃了一驚,鄭景山的眼也毒,立時就看見了我表情的變化,緊張道:「怎麼了,大師傅?」
我遲疑了片刻,道:「你的兒子平時都幹什麼?」
「我兒子?」鄭景山一愣,隨即警覺似的站了起來,道:「我兒子,小磊,他,他有事?」
「我只能說你的子女宮上有異樣徵兆。||」我道:「如果應驗的話,可能會應在你兒子身上。」
「那,那我兒子這,是好還是,是壞?」
鄭景山說到自己的時候,神態自若,心情沒什麼變化,但是一說到自己的兒子,神態馬上就不一樣了,甚至連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關心則亂,這句話,果然是一點都不錯。
我道:「報凶不報吉。」
鄭景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舔了舔嘴唇,道:「大師傅,我把小磊叫出來,您當面給他看看,怎麼樣?」
說著,鄭景山就要上樓,我連連擺手道:「鄭大哥留步!這會壞了規矩。」
「哦,哦!」鄭景山拍拍自己的額頭,恍然道:「是我錯了,我錯了。」
「沒關係。」我道:「其實你們是親生父子,我從你臉上的子女宮裡就能看出他的異樣,你也不必叫他來了。你只要記住,臉上有異色出現,不管是吉還是凶,旬日之內,必有應驗!」
鄭景山道:「就是十天之內?」
「是。」我道:「只要這十天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屆時,又沒有什麼新的徵兆出現,他就可以躲過這一劫。」
「哦!」鄭景山道:「這十天,我一定會保護好小磊,絕不讓他到任何有危險的地方,也絕不會讓他去接觸任何有危險的事情!大師傅,能相出是什麼原因嗎?」
「相出前因後果,我還沒有那個功力。」我道:「但是,可以猜測,我猜原因應該是和鄭景岳、鄭景麓被害的原因一樣!有人在暗中對你兒子動了殺機。只不過你兒子這麼小,那些對他動殺機的人,也真是喪心病狂!」
「被害?有人在暗中動了殺機?」鄭景山臉色一變,道:「大師傅也覺得我二弟、三弟是被人所害?不是被鬼怪?」
「也?」我起疑道:「你說這個也字,是什麼意思?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覺得你二弟、三弟是被人所害的?」
「這個……」鄭景山眼神閃躲了片刻道:「就是賈隊長他們嘛,他們說人肯定不是被鬼怪所殺的,而是被人害的,您也知道,他們不信這一套嘛。」
「鄭大哥!」我冷冷道:「我跟蓉蓉的交情很好,所以也和她一樣,尊稱您一聲大哥!我希望,我對您坦誠相告,您也不要對我藏著掖著!日後,要是您,您的家人,包括您的兒子,有什麼異常徵兆,您還指望我說不說?」
鄭景山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道:「實話告訴你吧,我估計你們鄭家的厄運離終結還遠著呢!先是你的母親,然後是你三弟,接著是你二弟,接下來會是誰呢?」
「大師傅!」鄭景山眼皮猛然一顫,道:「您可是鐵口金牙,不要咒我啊!」
「我不咒你。」我道:「你告訴我實話,還有誰也覺得,你們家這兇案背後,不是鬼怪在作祟,而是人在搗鬼?」
鄭景山咬了咬牙,道:「好,事到如今,我就和大師傅坦誠相待,不藏著掖著了!如果以後我遇到了什麼難處,希望大師傅能拉我一把,最起碼看蓉蓉的面子,拉我一把--蓉蓉凌晨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跑了回來,那衣服,是大師傅的吧?」
鄭景山末了說了這麼一句話,池農和成哥都笑了起來,這讓我不由得老臉一紅,道:「你放心,我不會見難不救。」
「蓉蓉跟大師傅您挺配。」鄭景山笑了笑道。
「咳咳……」我道:「還是說正題吧。」
鄭景山開了個玩笑,自己也輕鬆了許多,道:「是我們公司的董事——王鴻。他也覺得,我二弟、三弟,甚至我母親,都不是意外死亡,也不是鬼祟作怪,而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手!」
「王鴻!」我突然想了起來,道:「就是你們平時叫做王叔叔的那個人?」
鄭景山詫異道:「您也知道他?」
「我們見過,在一個生態飯店裡,他和一個胖子請高隊長吃飯。」我道:「被我和蓉蓉撞見了,蓉蓉說他跟你們家關係不錯,平時對你們也挺好。」
「對,就是他!」鄭景山道:「就是那一次吃飯,被那姓賈的當成把柄,告了高隊長一次黑狀,說高隊長接受群眾請客吃飯。」
「王鴻為什麼會跟你說他對這案子的看法?」我道:「他為什麼會對你們家的事情這麼上心?」
「他平時就跟我們家走得近。」鄭景山道:「他對我們兄弟還有蓉蓉都非常好,我媽,嗯——您覺得王鴻這個人怎麼樣?」
我回憶道:「王鴻看上去挺和氣的。面相不錯,是個有福氣的人,多子女,財運也旺盛,就是……」
我仔細回想著王鴻的模樣,當時沒有詳細考慮此人,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認真考慮考慮他了。
一個鄭氏集團的董事,又不是唯一的董事,為什麼會對鄭家的人命案這麼關心?
而且還猜測鄭家的命案不是出自於鬼祟作怪,而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手。
怪不得那天他會請高隊長吃飯,目的就是為了打探案情。
此人可疑!
剛才,鄭景山說到「我媽」的時候,突然轉了話題,臉色也有些異樣,這讓我敏銳地感覺到其中有貓膩。
鄭景山的母親跟那個王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見過化芳的照片,不似是忠貞不渝的女人,現在想來,或許真的是跟王鴻有特殊的關係。
鄭景山見我說了半截話,便忍不住道:「就是怎麼了?這個人有問題?」
細想了半天,我道:「也不是有問題。當時我匆匆見過他一面,只記得這人的耳朵長得特別,耳廓很大,耳垂也長,整體有肉而豐厚,只是單單用眼相看,就覺得軟弱垂危,這相主此人晚年遭逢大變,恐怕會妻亡子喪。」
「嘶……」
鄭景山倒抽了一口冷氣,道:「不對啊。」
我道:「哪一點不對?」
鄭景山道:「王叔沒有兒子,沒有女兒,也沒有妻子啊,他到現在還是單身,他根本就沒有結過婚!」
「啊?」我大吃一驚,細細思索片刻,然後搖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斷無此理啊!《義山公錄》不會騙我的……」
「那您看我父親的面相,他晚年會是什麼樣?」鄭景山小心翼翼道:「他的子女宮,有什麼問題沒有?」
「你父親。」我回想著鄭衛鴻的樣子,道:「他的淚堂低陷無光,按常理來說,是子嗣艱難的,但他又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子嗣艱難?」鄭景山急道:「兒子們會全部出問題?」
「不是,子嗣艱難的意思是生育有困——」
說到這裡,我心中猛然一個冷顫打來,恍如一道驚雷,陡然炸響在寂靜的夜空,把正在夢中熟睡的人嚇了個半死!
我說不下去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恍惚間窺破了一個天大的、駭人聽聞的秘密!
鄭景山盯著我看了半天,臉色越來越白,甚至漸漸變青,他是絕頂聰明的人,他也一定領會了我的意思!
「你們兩個怎麼了?」成哥在一旁聽我們說話,見我們說到半道兒,突然都不說話了,便忍不住道:「怎麼突然都變啞巴了?說話呀!」
「我出去一趟,三位先去休息吧,房間和床鋪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那邊。」鄭景山陰沉著臉,交代了一句話,隨手指了指房間的位置,然後便匆匆而去,甚至連跟妻子、兒子打招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