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牡丹之王
第52章：牡丹之王
“咳咳～”
趙青鸞一進門就瞧見幾個掌櫃子守在門口咳咳嗯嗯神色異常不知道在幹嘛，但她向來不管閑事就徑直往自個院子去。
“大小姐～咱這頭麵你都好幾天沒來瞧了。”掌櫃的矜持不過三秒追上來。
半個月的相處，她同這些掌櫃、匠人也是頗為熟絡，隻是她腦袋裏的靈感早枯竭了，便撂挑子不幹，難為他們這些打工人還憋在院子裏鑽研。
“別為難你家小姐了，我這兒已經空了，多一點想法都沒有。”
掌櫃們趕緊向她解釋，不止她沒想法了，就是那些匠人也被榨幹了，他們折中想了個招，由飾品的主人親自參與到頭麵的設計中，他們在加以技術性的精修，將東西製出來。
京中有才華的貴女不勝凡幾，已經達成了雙贏的局麵。
“那你讓我看什麽？”
幾個掌櫃你推我搡將景明源的白掌櫃推了出去。
白掌櫃搓著掌心：“這不是最近天好，牡丹園的花開得也好，又趕上朝廷夏至節到給朝官休沐七日。”
趙青鸞聽到雲山霧罩：“所以？”
“我們就尋思，這精致的頭麵得有個精致的人兒戴出去才夠惹眼，才能勾起旁人的購買欲，這不是……快到咱們辦牡丹遊園會的時候了嘛。”
感情是讓她去出風頭，不過在商言商，趙青鸞立刻抖了抖手示意工錢問題。
白掌櫃諂媚地一笑：“嗨，瞧大小姐您這不就是見外了嘛，咱這辛辛苦苦賺錢為了誰？再說了咱銀樓年中盤賬揚眉吐氣一回，您跟著不也麵上有光嘛。”
“別說那沒用的，想讓你家小姐打白工那是不可能的。”
“哎喲，我的姑奶奶喲，這要打白工也都是給你打白工，哪有你給別人打白工的份兒。”
趙青鸞和這幫掌櫃的一通扯皮，以十兩一天的工錢勉為其難的接下這活兒，好在還搭了四個姿色出眾的丫鬟，不然白掌櫃就要哭給她看了。
雖然變相帶貨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幹了，但她混跡在富家圈和紈絝圈，同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女根本不搭邊。
而且她們之間存在著極端的鄙視鏈，富家圈的人削尖腦袋往權貴裏湊，而那些功勳世家即便不負盛名，兜裏窮得叮當響，也譏誚她們商戶出身低人一等。
她看著桌上那幾套銀樓裏壓箱底的手藝，發愁地說。
“真怕我沒出風頭前，這些名流貴女還尋思著買，一瞧我戴便覺拉低檔次紛紛不要了，這我還不如不去呢。”
銀鈴笑道：“怕什麽，都說京城一塊磚頭砸下來都能打著個七品官，可七品官哪有那麽不值錢。洛京有三百多萬人，顯貴撐死了有個二十萬就不錯了，我們還能都指著她們活？”
“可不嘛，還是銀鈴妹妹說話最中聽。元寶趕緊將衣服冊子拿來，咱給小姐試試這頭麵配什麽衣裳好。”
“妹妹們忙什麽呢，老遠就聽到如意的聲音了。”風塵仆仆的美人打簾進來。
趙青鸞看去，不覺麵上一喜：“金鎖～你回來了。”
＊
百花之王是牡丹，牡丹之王便是國色天香，據說這株是被唐朝女帝貶到邙山的萬朵焦骨中牡丹仙子本尊的化身。
常年養在紫微城中，隻每年牡丹園舉宴時才借出宮來擺上五日供百姓觀賞，取枝頭花開最豔的一朵作為彩頭，贈與詩樓過五關斬六將的魁首。
牡丹園一年隻辦三場這樣的大型的花會，頭回是早春花朝節由宮裏的娘娘們操辦，隻京中貴女才有殊榮入園的，這是尋由頭讓大家閨秀出來遊玩散心，順便相親。
次回便是由趙家承辦，在夏至前後，時間並不固定得看每年的天氣，得是褪春衫著夏裳之際商戶們才好借由頭展示自己的服飾攬客，所以每年花樣最多，規模最大，折扣最劃算。
各式各樣的鋪子下足血本出彩頭，惹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為趙家提供了不少能人異士。
至於那“國色天香”花落誰家更是每年的一大熱點。
有才子詩做得好一躍成名，有才子奪魁贈花抱地美人歸。
第三回便是七月十五牡丹生日為其慶生，那個時候雖剛出了三伏卻也是熱得厲害，哪兒還有人去湊熱鬧，因而夏至這場牡丹會是最受百姓歡迎的。
五月二十一夏至，時值麥收是慶祝豐收的日子，需祭祀祖先祈求消災豐登。
遊園會定在了夏至的第二日，傅安本想去趙府請她同去遊園，卻被傅瑤絆住了。
“哥～我打聽過了，這回國色天香就放在詩樓旁的鳳凰苑裏。”
傅安心不在焉的應聲和她去了詩樓，見哪兒處圍了不少人了，鳳凰苑裏養了幾隻孔雀配上國色天香確實算得一景，可園中景色萬千，也不至於都圍在這吧。
然後他就看到怪石嶙峋旁玉身而立的趙青鸞。
一身流光銀的大袖立領斜襟衫，銀絲勾勒了幾多牡丹，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分外招眼。
她身依雍容華貴的牡丹，腳傍翎羽翠綠的孔雀，顯得過於素淨，讓人的目光不自覺移到她那張豔壓群芳的臉上。
她今日竟點了蝴蝶唇化了落梅妝，與平日裏淡妝不同，原以為她平日裏就夠明豔了，沒想到還可以在動人了。
繁瑣的頭飾簪在她高聳的發髻，步搖下的流蘇晃動著。她玉手一抬起摸了摸耳朵上的珊瑚墜子，寬袖落下一對紅玉鐲子順著凝霜皓腕相撞一處。
那通透光亮的紅珊瑚襯的她愈發嬌媚白皙，仿若是那株國色天香化形成人行走在這人世間。
傅安被她舉手投足的風情迷住了，癡癡地看著仿佛天地之間隻餘她和他。
小廝搬了一隻手繪青花鬥彩八寶如意的涼墩來：“小姐此處賞花可好？”
“還行吧～”她坐了下來，搖著團扇半掩麵地看向籬笆外的眾人，不悅地皺了皺眉。
怎麽都是些臭男人，她的目標可不是他們。
“這園子怎麽鬧哄哄的，讓他們上別處瞧去，這是私人宅邸。”
侍從略為難的說：“可老爺今個要給小姐選畫師，他們不再外麵瞧，怎麽能畫得出小姐的神韻呢。”
趙青鸞很有職業操守，立刻配合地說：“可他們一個個的都沒紙筆，怎麽畫？我今個是來選畫師的，又不是來瞧人堆的，你去將那畫得留下，不畫的就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