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身契
第3章賣身契
蘇穎兒傻眼，這是咋回事兒？
賣身契？
難道是跟自己有關！
蘇穎兒沒有出聲，乖乖站在一邊，安靜傾聽。
張老三插著腰，十分不解，“老大，你救人受傷，瘸了腿，又丟了衙門的差事！你還把手上所有的閑錢拿去給那小娘們兒贖身，你現在身無分文，又老大不小……嘖！你這樣，哪戶好人家的閨女肯嫁你啊！”
“與你無關。”
蘇穎兒眨了眨眼，第二個男子聲音冷漠，卻令她無比熟悉。
張老三不解極了，“老大，你就算不娶妻，也該為自己的腿想想吧。要是有兩百兩，說不定省城的神醫還能救你的腿！”
蘇穎兒的手握成拳，原來她的自由，還有旁人的默默付出。二兩銀子，足夠五口之家嚼用一年，張氏為人漿洗，辛苦一月，也才隻有一錢銀子。
二百兩，真的是好大一筆銀子！
屋中，張老三見顧銘之遲遲不說，氣得捶桌：“這樣，我這兒還有三十兩銀子，我再找衙門兄弟湊湊，這樣也能湊個一百兩。剩下的銀子，我去問蘇家小娘要！總之，我不能讓老大你終生殘疾。”
顧銘之嗬斥：“不準去。”
但晚了一步，張老三兩個跨步到門口，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驚慌的嬌美人兒站在門口，眼睛水靈靈的，很是不安。
蘇穎兒差點沒站穩，偷聽被抓了個正著，真的是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了。
顧銘之看過來，恰好陽光灑下，他看了一眼，視線不再挪開。
隻見她含著歉意笑容，曲身行禮，笑容淺淺，鼻梁高挺，瓊眉玉目，櫻唇雪膚。
蘇穎兒緋唇親啟，眼中水光盈盈，黃鸝般的音兒從她口中滑出：“打擾兩位官爺，穎兒不是故意偷聽，實在是抱歉。”
陽光太猛，絲毫不知道強光會驚著美人兒。
蘇穎兒側頭，讓眼睛避開強光，的確是有點難受，眼眶越發紅了。
顧銘之下意識抬手，想要拉她進屋。
但張老三更快，“誒呦，門口這陽光烈，你別站在門口。”
蘇穎兒往後退了一步，嬌笑：“多謝官爺。”
誒呦，這美人兒的聲音可真是好聽，張老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酥了。
顧銘之眉頭微皺，出聲：“你有何事？”
下一瞬，她眼中滿懷感激之情，蘇穎兒出聲：“穎兒能歸家，與家人團圓，隻當是自己運氣好，全然不知官爺背後付出，穎兒十分感激。”
“小事，你回去吧。”
蘇穎兒抬頭，見他背脊挺拔，一身坦蕩，視線往下，右腿不正常彎曲。原來是他站得太穩，掩飾了腿傷。
聽著她的話語，張老三才反應過來：“原來就是你花了老大一百兩銀子！你知不知道花樓被查抄，盡數充公。你知不知道，花樓中的人，連帶一草一木都是官府財物，你……”
“行了！”顧銘之把茶杯重重置於桌上，桌子晃了兩下。
張老三下意識慫起來，他最怕老大發威。
“縣衙離這裏遠，你該出發了，省得摸黑。”
“誒，時間還早……”老大一個冷眼瞥來，張老三瞬間閉緊了嘴巴，真是的，不說還不行嗎！
張老三不高不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邊收拾邊嘟囔：“幫人重要，難道就讓腿瘸？當一輩子殘廢？”
蘇穎兒眨了眨眼，心中盤算著賺錢的事，可她對周遭全然不熟悉，怎麽賺錢？
漸漸的，憂慮之色浮上眉頭。
顧銘之看著，手一動，茶杯砸在張老三身上，“你還不走。”
“好好好！我這就走！”張老三一個大老爺們委屈的很，拿著行禮重重走出門，遠遠離開。
顧銘之坐在椅子邊上，給蘇穎兒倒了杯茶，“讓你看笑話了。”
“官爺，我……”
“換個稱呼吧，顧某已經不是官府中人。”顧銘之伸手，把茶杯送到她手上。
蘇穎兒雙手接過，“那，換顧大哥？”
女子嗓音嬌軟，又小心喚出，活像撒嬌。
顧銘之的耳朵根紅了，“按輩分，我與你父親一輩，喚我叔父吧。”
“那，顧叔？”
她出於試探，拉長了尾音，嗓音嬌柔，撒嬌之意更重。
且更像情人之間的耳語。
顧銘之的耳朵根更紅了，這丫頭在花樓之中到底學了什麽！
“你有何事，說完快走。”
“……？”蘇穎兒意外極了，她做錯了什麽，怎麽忽然惹了對方的怒氣。
“顧，顧叔，我還未親自向你道謝！我那兒還有點首飾銀子，是我年幼做婢女伺候之時得來的賞！”她怕顧銘之誤會，便多了一句解釋，“剩下的銀子，我會努力想辦法賺來還上。”
畢竟她也不想恩人一輩子腿瘸。
“不必。”顧銘之伸手探入懷中，拿出一張賣身契，“這你拿去，如今你賤籍已消，是良籍女子，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吧。”
蘇穎兒意外，他竟然不要自己的銀子！他這是要不顧自己的腿傷？
她照過鏡子，知道自己有多美，身體的記憶告訴她。
在原主掛牌之前，有省城富戶試圖砸千兩來為她贖身，好納回家做嬌妾。
而她眼前這個男子，明明有腿疾，這腿疾也可以治，竟不曾有動她的念頭，還歸還賣身契，銷了她的賤籍。
這是為何，蘇穎兒實在是想不明白。
“顧叔，你為何對我如此？”
想問就問出口了。
顧銘之直言：“你年幼時救過我，現在不過是還你救命之恩。行了，你我孤男寡女，多不合適。你快回去吧，別誤了你的名聲。”
天哪！
年幼時候的恩情，一直記到現在，還肯認真報還，蘇穎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怎麽說，太稀少了！
顧銘之見她眼神波動，也不知她在想什麽，站起來催她離開，動作太快。
一個沒站穩，直直往前倒去。
“唔……”
緋紅雙唇，直直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