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不虛此行下
想到這裡,齊展鬆開握成拳頭,但已經沾滿汗水的手打開。因為離那事夠遠了,這些年來齊展他們,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低調下來,所以反而過於謹慎了,一瞬間竟然想的太多太遠,反而有點自己嚇自己。
齊展此時抬起頭,面上帶著淡淡笑意道:「王爺王妃既然查到小人這裡,小人自然不會隱瞞,但請王爺王妃發問。」
雲蒼的眼中,一瞬間閃過熱烈的光芒:「李丞相之前問過本王,相不相信這世上有死而復生,他……他指的是可是我母妃!」
雲蒼平時是個多清冷淡定的人啊,甚至有的時候讓人感覺,都沒有多少人氣。他的氣質可能是很好的,有些高冷的超脫俗,但是真正讓人想要多接觸靠近的話,但是碰上他那樣的,多少讓人有些打怵,很怕他會直接將你給掘過來呢。
正因為如此,便是最貼心的手下,都沒見或者是甚少見過蒼王爺表情如此熱烈的表情吧,更何況是齊展了,這會齊展也被雲蒼這表情弄的一愣,隨後又反應過來了,面上表情卻是有些複雜,看著雲蒼期待的表情,接下來的話,他還真有點不好說出口。只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該去哄騙雲蒼,所以最後齊展還是說道:「王爺……其實那個人,說的並不是皇貴妃……」
下一刻,齊展便看到,雲蒼眼中明顯的熱烈,瞬間便褪了下去,眼神中的失落以及痛苦,雖然只是閃了那麼幾下,卻是像是敲到了齊展的心裡。此刻齊展突然明白,他先前的想法,看來是真真多餘的,皇貴妃是怎麼樣風華絕代,美麗無雙的人物,便是蒼王爺小的時候見過的,即便是隔了這麼久,在內心深處里,還是死死亡得當初的人吧,即便可能只是一個印象了,但是那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感覺還在。
而且這個人,還是十月懷胎,生下雲蒼的生母,他對於生母,怎麼會存了那麼多算計的心思呢,他是真的只是想為自己的生母找尋真相,然後報仇啊!
冰煙伸出手,覆於雲蒼放於膝蓋上,握起的拳頭。雲蒼此刻沒有動作,感受到冰煙覆上來的溫柔的手掌心,只是讓他的心裡,略微的緩解了一些。回頭看了一眼冰煙,慢慢緩了一口氣。
雲蒼此時沒有太多的心思繼續問,冰煙便接起了這個重擔道:「那李丞相說的那人是……」
齊展深呼吸一口氣:「原家的家主。」說罷,齊展便緊緊注視著雲蒼的神色,而雲蒼的表情,卻是特別的複雜晦澀,即驚又喜,而後不知道想到什麼,還帶著幾分厭惡的表情。
齊展心裡也跟著堵了起來,冰煙此時比雲蒼更冷靜一些,聽到這個名字,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驚訝,只是握著雲蒼的手又緊了緊:「那……當年的事情,你們都清楚嗎?」
齊展點頭道:「是,當年的事情,呵,皇上待皇貴妃,那可以說是前朝難尋,今朝難覓的,宮裡哪一個不在暗地裡羨慕嫉妒恨過。但是以皇貴妃的本事和手腕,要能被人算計,那也是很難的。那些宮裡的娘娘們,就是想對付皇貴妃,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最後反而弄個自食惡果的結果。」只是說到這裡,「更多的內幕,小的也不是十分清楚,小的現在也不能對王爺王妃隱瞞,這個莊子本來是原府的產業之一,小的當年被原家主救過,所以一直守著這個宅子,便於保護一些人。」
而這些人,說的自然是深山裡的那群人了。
冰煙眉頭微微皺起:「那我們可以見見……原家主嗎?」
齊展頓了頓:「王爺王妃,請恕小的無禮,這事還得小的再聯繫看看。」
雲蒼和冰煙來的本來就急,所以齊展的準備不多。先前雲蒼和冰煙去王家村,齊展有些懷疑,但是必竟沒有辦法猜到真正意圖,而且雲蒼和冰煙每次想的借口,都很好,並且前後沒有什麼矛盾的地方,先前來外院的時候,也正是趕路借宿,完全沒有發現雲蒼和冰煙的異樣,所以齊展根本沒有過多的聯繫,現在他們來了,可不是說能見就見的,必竟原家主本該是死去的人,現在卻是活了,真被人發現,不止原家主會出事,便是雲蒼和冰煙,也會受到無妄之災,甚至是殺身之禍。
雲蒼和冰煙問到這裡,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沒藉由多問問。這齊展即是原家主的人,當然了這些年來,給外院管理的很好,並沒有看出什麼二心,但是必竟心裡第一位的不是他們,更多的是為原家主著想,就是他們再逼迫也沒有用,還不如先看看情況,再看如何解決吧。
而後雲蒼和冰煙便回屋子,外面有黑宇等人守著,也不怕有人偷聽什麼的。
兩人之前聽說李丞相的話,本來想著的是跟皇貴妃有關,這個所謂的原家主,雖然也是雲蒼的親人吧,但是這其中的矛盾太複雜了,當時雲蒼能忍著一夜再回來,已是十分不容易了。聽到不是皇貴妃還在世上,心裡多少有些頹廢的感覺,冰煙回到屋子裡,直接將人一抱,兩人也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抱了一會,雲蒼這才輕輕拍著冰煙的肩膀:「煙兒,我沒事,只是難免有些失望罷了,其實想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我心裡還存著幾分僥倖,是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相公別這麼說,我明白的,因為我現在心裡,跟你也有同感。」雲蒼回抱冰煙,嘆了一口氣。
兩人隨後靜卧了片刻之後,冰煙扭頭看向雲蒼,沉默了好一會,雲蒼看向她道:「怎麼了,還有什麼話與我說嗎?」
冰煙靠過去,小聲道:「我只是感覺這事有哪裡不對勁,一時也想不到要怎麼跟你說好。」
雲蒼「嗯」了一聲,拍拍冰煙,那山中的人,他們心裡有些猜測,但是這個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原家主,這事現在不好說。必竟,這都是這些人的一面之詞而已。就像是齊展覺得,雲蒼知道這事有殺身之禍一樣,其它這些人也是如此,因為這一層的牽絆,他們的話才有值得相信的一面,但是這卻並不是絕對的,萬一有人故意設陷阱呢,當然這種可能性,也不會太高。
若是皇后與雲貴妃,或者是其它的嬪妃以及什麼派系的人,想要引雲蒼和冰煙犯事,但是利用皇貴妃的消息這一招,並不是一步好棋。不論天旋帝愛皇貴妃也好,還是恨皇貴妃也好,這事鬧出來,必竟誰都得不了好。就算是真想算計雲蒼和冰煙,想到這招的,就是一步臭棋,因為一個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但凡是有別的法子,都不可能用這招的。
冰煙心裡覺得奇怪,但是目前對於他們來說,危險係數還真不高,甚至比面對皇貴那些人,還要安全一些,他們也並沒有放在心裡,想不明白就先不想。
而雲蒼和冰煙,也並沒有留在外院里,等著齊展傳消息過來。第二天便收抬東西走了,齊展都弄的一愣,然後畢恭畢敬的將人給送走,看著遠去的馬車,齊展想到什麼,不禁搖搖頭,這一點來說,王爺真像是原家人,想要拿捏他們,也得他們願意配合啊。
不過齊展當天夜裡,便見了一人。
那人隱於黑暗之中,便是在夜裡,也戴著一隻黑色的紗帽,讓人看不清他的臉,甚至還帶著幾分滲人的冷意,聽了齊展的話,那人過了一會才慢悠悠道:「噢,他們去找你了,並且問起來了。」
男人聲音有些暗啞,語氣里還有些似笑非笑,反而聽的人心裡怪古怪的:「見,自然是要見的,你去安排吧。」
齊展微愣,抬頭看看,卻是根本不見主子有什麼異樣,便應聲退了下去。
那男子卻是靜靜坐著,好像是一座雕像一樣,久久沒動作半分,便是連頭戴著紗帽都靜止不動,好像連呼吸都停了一樣,竟然沒有絲毫波動。
這時,紗微微浮動,男子自言自語般道:「呵……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男子慢慢撫摸著椅子把手,這話里的感慨卻透著濃濃的怪異的感覺,那手輕輕滑摸著椅把手,過了一會,也不知道這男人想到了什麼,竟然再次輕笑出聲,笑聲依舊透著一份古怪:「該來的,終歸要來了,真是令人值得期待啊。」
誠王府中,後院的一個房間里,一個柔腰纖瘦的女子,被扶著躺於床上:「姨娘累著了,王爺走的時候,特別叮囑讓您好好休息,他得空就來看你。」
被扶著躺下的女子,面頰聽到這話卻是紅透了,回頭看著床邊的人:「你的法子可真是好,王爺現在正著迷於我,等再多些時候,我的地位在王府里穩固了,我一定找那賤人報仇!」
床邊也是位女子,那女子此時眼中卻難掩一絲厭惡,看著自信滿滿躺於床上的女人,心裡不禁冷笑,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報仇呢,那蒼王妃哪是了么好對付的。
不過女人有這樣的慾望,她才好操控,當初敢背棄於她的人,她都要一一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