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反擊（二）

  楚意動了動酸軟的下巴，慢條斯理地走到一旁到了一碗茶水喝，挑眉道:“你們說了這麽多，難道就不打算聽聽我怎麽說？”


  老太爺怒火攻心，皺巴巴地皮膚因為生氣微微顫動。


  老二一拍桌案，喝道：“來人！”


  房門再次被打開，又是那兩個押著楚意下跪的人。


  楚意微微掃一眼，不慌不忙道：“還是說你李家仗著家大業大隻聽信一麵之詞就要給我定罪？”


  老太爺揮了揮手，兩個家仆又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老太爺道：“你說。”


  楚意目光落在李家老二身上，道：“我想先問這位麵目可憎的大叔一個問題。”


  老二怒目而視，正要發怒，楚意道：“是誰告訴你我與李姑娘要在三裏涼亭相見，讓你帶著烏央央一大群人去捉奸的。”她笑得十分燦爛，“口口聲聲說李家名譽，這原本該是極為私密的事，你得了消息悄悄來便是，卻偏偏搞得如此興師動眾，讓人想不知道都難呐。”


  老二怒道：“你——我那麽多人自然是擔心你們矢口否認，即使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你們不也顛倒黑白嗎。”


  “老太爺，我與李姑娘昨日相識，今日就被汙蔑暗通款曲，著實很巧啊。”楚意一歎。


  老二夫人道：“巧舌如簧，不過是想要為自己開脫罷了。”


  “我何需開脫。”楚意一笑，看向老二夫人，一副頗有禮貌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這位人老珠黃的大嬸兒，你也是做了半輩子女人了，難道看不出來我也是女人？”


  女人最恨別人說自己老，楚意純粹是搓她脊梁骨，老二夫人麵容扭曲，恨不得立刻把楚意沉塘。


  “你是女人又如何——女人！”


  眾人驚詫！


  楚意一撩馬尾，存心想氣人，緩慢地柔聲道：“是——的——呐——”


  老三立即上前圍著楚意細看，楚意把臉湊近給她看，一雙靈動的眼睛不停地眨，長長的睫毛下眼眸如上等黑玉，熠熠生輝的眸光中透著些許狡黠。


  她的個子相較於男子來說不高，而且她看著年齡尚小，臉蛋又漂亮精致，許多小公子也是這樣俊美的，確實不容易分辨男女。


  老三從她臉上看不出端倪，轉而看她的身板。纖細，亭亭玉立，端端正正，前不凸後不翹。


  楚意鬱悶，她就這麽不像女人？


  “看這兒。”楚意仰起脖子給老三看，沒有喉結，這是區分男女的重要特征之一。


  老三向老太爺點點頭，“她確實是女子。”


  老二夫人連道不可能，也上前看，這一看便說不出話來了。


  這真是一場鬧劇。


  “荒唐！”老太爺怒不可遏，心頭卻是落下一塊大石頭，看向老二的目光不慎友善，老二夫婦垂著頭不敢吱聲。


  老三連忙給李蔓蓮鬆綁，老太爺喚了人進來扶他離去。


  老二夫婦也是無聲無息地離開，老三鬆了口氣，連連對李蔓蓮道你受委屈了，安慰了半晌才離開。


  李蔓蓮脫身時楚意已走出李家大門，她急急追了出來，喚道：“公……姑娘，姑娘你等等。”


  楚意停下，李蔓蓮追上來，“剛才多謝你……”


  楚意道：“我也是為了不被沉塘。”


  李蔓蓮愧疚道：“對不起，家中瑣事連累了你，我已無言再請你救我兄長，我……”


  跟來的菊香猛然朝楚意跪下，身體伏地，額頭叩於手背，道：“是奴婢對不起姑娘，是奴婢將罪責推到姑娘身上，奴婢該死，姑娘想如何處置奴婢都行，請您一定要救救大公子。”


  楚意骨子裏還是信奉人人平等的，菊香一跪，她不禁將人扶起，道：“我能理解，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嘛，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好在我是女子，沒教你給冤枉了去，這事兒就算了。”


  又對李蔓蓮道：“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反悔，你把賬目整理齊全後來小石巷林宅找我便是。”


  看著楚意離去，菊香站在李蔓蓮身後難過道：“小姐，她會原諒奴婢嗎？”


  “她說理解你，又說好在她是女子才沒被你冤枉，你覺得呢？”說罷，李蔓蓮轉身進府，她心中有疑，知道她約楚意在三裏涼亭相見的人隻有三人，她和楚意不可能是報信之人，剩下就隻有菊香了，但是菊香和她一塊兒長大，她實在不願意懷疑她。


  楚意從李府出來，走了一陣兒發現找不到回去的路，她這些日子走街串巷也沒走這麽遠的地方來，一時還給她走迷路了。


  她也不急，反正天色還早，可以慢悠悠地轉，惡趣味地想著李家老二夫婦一陣黑一陣青的臉色，越發覺得好笑。


  之前是為了方便找活做才著男裝，現在竟覺得這男子扮相也挺有趣的。


  她走餓了便在街上買了一包糕點來吃，穿過一條小巷時，臉上笑容一僵，頓時止步。


  她前麵的路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