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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藏情

  作為一個專業人士,葉傾顏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殺人痕迹全部抹除后,才與靈犀回到了天機閣。


  雖然這件事做的十分利落,但她心中總有一個疑點。


  便是之前匪徒說的,上面的人。


  能讓這些匪徒在京都這般明目張胆的擄人,看來上面的那位背景不小。


  而近日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矛頭直指司徒墨。


  「難道真的是司徒墨派來的人?」葉傾顏手指微微緊了緊,隨即無所謂的笑了笑。


  就算是司徒墨做的跟她也沒有任何的關係,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先替葉凌天洗脫冤屈。


  那日她病在行宮,葉府到底經歷了什麼,她一無所知。


  雖然葉暮雪是一個突破口,但她現在被南宮歡迷昏了頭,想來也不會提供些有用的線索。


  眼下還是得從其他人身上慢慢尋找線索。


  葉傾顏手端著茶,看向一旁正在綉絹花的靈犀,道:「靈犀,你還記得葉府出事的那一晚,是誰守更的么?」


  靈犀思索了下,道:「好像是阿福。」


  「那他現在還活著嗎?」葉傾顏放下茶杯,眼睛發亮的看向靈犀。


  「嗯,還活著。只是他現在過的很不好,是醉花樓的馬奴。」


  「活著就好。」葉傾顏說罷,眉頭不覺又皺了起來。


  怎麼又跟這個醉花樓扯上關係了,難道她命中注定跟青樓有緣?


  「小姐您是覺得阿福跟那晚的事情有關係?」


  靈犀對現在的葉傾顏已經有種盲目的崇拜,基本她說什麼就信什麼。


  「還不確定,不過他是守更人,葉府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葉傾顏把玩著茶杯,閉上眼睛,緩緩思量道,「此時不要聲張,我們找個方便的時間單獨見見阿福。」


  「明晚便是一個好時間。京都所有的花樓都會在臨城湖舉辦花魁大會,醉花樓里應該不會有什麼人。」


  「那就定在明晚。」


  「小姐……」靈犀情緒突然變得低落起來。


  「怎麼了?」


  「您之前說葉府出事是因為得罪了宮裡的某些人,我們現在無權無勢,就算知道了事情真相,怕也沒辦法替葉府翻身吧。」


  葉傾顏聞言,嘴角向上微微一笑,「這你就不必要擔心了,只要我們查明了真相,自然有人樂意幫忙。」


  「是誰?」靈犀好奇的道。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葉傾顏拍了拍靈犀的小腦袋,「你繼續繡花,我去準備些明天要用的東西。」


  葉傾顏說罷,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做準備。


  ……


  話說回來,南宮無憂與白芍一無所獲的從醉花樓出來,便帶著滿腔子怒火回到了攝政王府。


  司徒墨正在書房作畫,看到南宮無憂怒色沖沖的樣子,便停下了筆,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等著他開口。


  南宮無憂被司徒墨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氣住了,冷聲發問:「葉傾顏丟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只不過是個丫鬟自己貪玩跑出去了幾天。」司徒墨眼眸含笑的看著南宮無憂,「今天出去玩的開心么?」


  「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她?」南宮無憂想不明白司徒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司徒墨沒有說話。


  「好,既然你一點也不在意,若葉傾顏被我找到,我絕不會讓她再回攝政王府。」南宮無憂恨聲道。


  「葉傾顏是攝政王府的人,本王倒想問問無憂,為何對本王的侍寢婢女這般在意?」


  司徒墨淡淡的反問,平靜的眼眸也添上了一絲火氣。


  南宮無憂一下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乾脆破罐子破摔,「因為我喜歡她!」


  「那你覺得你現在足以保護她么?」司徒墨笑了,「葉傾顏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多少雙眼睛盼著她死,你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拿什麼護她?」


  「明年我就有自己的封地了,到時候,我帶著她去封地自然能給她一世周全。」


  南宮無憂神情有些落寞,但依然沒有放棄。


  「你也知道要到明年,距離現在還有五個月,這五個月會發生什麼事,你想過么?」


  司徒墨的問題一針見血,每一句話都讓南宮無憂感到無力。


  南宮無憂聞言更加的生氣,不僅氣司徒墨,也氣自己的無能。他滿臉不解的看著司徒墨,「我現在是沒有什麼能力,可為什麼皇叔明明有能力保護她,卻還是這樣對她?」


  司徒墨緩緩起身,來到南宮無憂身邊,道:「我這樣也是為了保護她……」


  如果他對葉傾顏太過呵護,葉傾顏更會成為眾矢之的。他只有對她壞一點,別人才會少針對她一點。


  有些雖然會受些委屈,但總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只可惜,葉傾顏根本不明白,不理解……


  「無憂不明白皇叔的所作所為,無憂只知道,顏兒在王府過得很不好,不好到讓她想要逃離。」


  南宮無憂無比失望的看著司徒墨,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司徒墨任由他離開,目光看向還未做完的畫,見上面的葉傾顏笑的一臉燦爛,整顆心如同被挖空了一般。


  南宮無憂說的是實話,若是葉傾顏在攝政王府好,她也不會逃走了。


  「還沒有她的消息么?」司徒墨手肘撐在書桌上,疲倦的看向白芍。


  「整個京都的翻遍了,還是沒有葉姑娘的消息。但在城外樹林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死者是誰?」


  司徒墨心不免緊緊提了起來。


  「看起來的不過是地痞流氓,不過他們的背上都刺有一個奴字……」


  「知道是誰殺的么?」


  白芍搖搖頭。


  「閑雜的事情放到一旁,一定要找到葉傾顏。」司徒墨無力的閉上眼,喃喃道:「整個京都就那麼大,她能逃到哪裡。天牢那邊最近有什麼可疑的人接近么?」


  「今天倒是有一個老嫗給葉凌天送了一床被子。」


  「是她,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會這般的頂風做浪。」司徒墨倏地睜開眼睛,激動的看向白芍,「哪老嫗人呢?」


  「我們的人跟丟了……」


  司徒墨的眼睛一下便黯了下去,平靜的道:「去天牢。」


  「是。」


  白芍點點頭,立即跟上上去。


  正巧孔鸞著時候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弱柳扶風的走到司徒墨身邊道:「王爺,這是奴婢特地……」


  司徒墨看都不看孔鸞一眼,「滾。」


  孔鸞嚇得手一抖,整碗銀耳蓮子羹都摔在了地上。


  白芍見此,冷聲喝道:「怎麼做事的,連東西都拿不穩!」


  司徒墨面無表情的開口:「既然不懂規矩,就貶為下等丫鬟吧。」


  「王爺不要啊……奴婢不是有心的。」


  孔鸞眼淚急的都掉了下來,可司徒墨怎肯看她一眼,走的乾脆無比。


  孔鸞傷心欲絕,神情恍惚的走進了書房,看到書桌上,那張還未完成的畫像,整個人都陰冷了下來。


  她將墨汁直接潑到畫紙上,陰狠的道:「賤人,你最好死在外面永遠也不要回來。」


  ……


  司徒墨來到天牢,見葉凌天在閉目養神,步履從容的走了過去,「葉老最近身體可好?」


  葉凌天看了司徒墨一眼,隨即又閉上了眸子。


  在天牢的這段時間,早已把這個叱吒風雲的當朝太師,變成了一個步入膏肓的老人。


  他緩緩的道:「不過是在苟且偷生罷了。」


  司徒墨笑笑,目光落到葉凌天身後那床嶄新的被子上,「這被子是誰送的,樣式倒是挺精緻。不知可否讓本王一觀。」


  「王爺自便。」


  葉凌天身形未動。


  司徒墨笑笑,將那被子拿了過來,用劍直接挑開了被子的線頭,搜尋了好幾遍,才在厚厚的棉絮中看到一張藏著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行娟秀大氣的字,司徒墨一下便認出了這是葉傾顏的字跡。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


  司徒墨會心的笑了,拍了拍葉凌天的肩膀道:「葉老,你生了個好女兒。」


  「這是顏兒的字跡?」葉凌天不敢相信的道。


  司徒墨點頭。


  葉凌天欣慰的抹了下眼角的淚,看著司徒墨道:「小女也是一時情急才會送來紙條,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無妨,本王不是這般不近人情的人。不過這紙條,我要拿走。」


  「這個自然,多謝王爺。」


  「葉老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恭送王爺。」葉凌天連忙起身,向著司徒墨深深的行了一禮。


  司徒墨連忙將其扶起。


  出了天牢之後,司徒墨嘴角都染上了一絲笑容。


  白芍在一旁看著,道:「葉姑娘既然能送被子給葉老,想必過得還算不錯,王爺我們還要將她找回來嗎?」


  司徒墨嘴角的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向白芍,一字一頓的道:「她現在生是攝政王府的人,死也是攝政王府的死人。」


  白芍立即閉上了嘴。


  「這被上的綢緞不是一般的料子,你去京都各大綢緞莊看看,近日有誰買了這些料子。」司徒墨說著,將一小塊小綢緞遞給白芍。


  「是。」


  白芍立即應聲,心底對司徒墨敏銳的洞察力,肅然起敬。


  司徒墨低頭看著手心紙條上的那句詩,眼中的笑意微微加深。


  這才是他認識的葉傾顏,不管處在任何的逆境,都絕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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