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認親
葉傾顏搖搖頭,不在意的笑道:「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麼。」
「那日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我以為你……」
白芍想到當日的話,神情愈發難堪起來,暗罵了自己一聲。
她當日怪葉傾顏絕情,不顧司徒墨的死活便要嫁人,卻沒想到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司徒墨。
「我知道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生氣的。」葉傾顏笑著安慰她。
「你真的不怪我?」
白芍見葉傾顏坦坦蕩蕩的模樣,更為內疚了。
「當然,小事而已。如今你回來了正好可以照顧司徒墨,我最近在釀一種新酒,忙的沒時間。」
「我會的。」
白芍知道葉傾顏不過是在給她找個台階下,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感激之情。
她猶豫了會,冰冷僵硬的面色動了動,「那我們以後還能成為朋友嗎?」
白芍性子一向冷淡,鮮少有說這種話的時候,此時說了出來,臉色紅的沒法看。
葉傾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真誠地看著她,「當然,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白芍懸著的一顆心終被放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再沒機會將這句對不起說出口了,卻沒想到,是自己低估了葉傾顏的胸襟。
二人重歸於好之後,白芍雖然還是那清冷的樣子,但對葉傾顏比之前更親近了三分。
偶爾上街,她會帶些小玩意送給葉傾顏,知道她現在喜歡上了小玩偶,還讓人捏了一套小面人送給她。
葉傾顏原本不想收,但白芍根本不容她拒絕,直接塞到她的懷裡就走人。
司徒墨對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倒是十分好奇,但又有些不情願。
他今日喝過葯之後,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那個白芍什麼時候走?」
「她是你的貼身護衛,為什麼要走?」
葉傾顏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驀地嚇了一跳。
司徒墨雖然不討厭白芍,卻不想讓她跟葉傾顏待在一塊。每次她們兩人在一起,葉傾顏就不管他了。
他說餓,白芍不等葉傾顏說,便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了。說冷,白芍連大襖都給他穿上了……
反正有她在,他根本沒有機會和葉傾顏單獨相處。
今天若不是打發她去給自己買冰糖葫蘆,現在怕還不能跟葉傾顏見上一面。
「我覺得,身體已經大好,已經不需要人照顧了。」
司徒墨違心地道。
葉傾顏倒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只是靜看了一會,點點頭。
這幾日修養下來,他整個人的精神氣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瘦下去的的地方也補回了幾兩肉。
不過即使這樣,白芍作為司徒墨的貼身之人,還是要寸步不離的。
「她是你的貼身護衛,你在哪她便會在哪。」葉傾顏直接打消了他心裡冒出的小九九。
司徒墨英俊的眉慢慢的蹙起,掠過一絲淡淡的不滿。
「可我現在記不得她了。」
他的記憶里只對葉傾顏一個人有印象,所以對她格外的親近。
葉傾顏抓起一把瓜子仁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你不是想要恢復記憶么,白芍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讓她在身邊對你的記憶力恢復也好些。」
司徒墨見她這麼說,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得黯然的垂下了眸。
罷了,反正她是自己的護衛,若是她再多事,自己便將她趕遠點就是了。
想通了之後,司徒墨整個人又輕快了不少,見葉傾顏喜歡吃瓜子仁,索性將那一袋子炒好的葵花籽放到面前,一個一個的剝起來。
白芍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溫馨的一幕。
司徒墨感官敏銳,見到白芍進來,眉頭又蹙了起來。
這護衛是來克他的吧,沒看到他正替自己未來的娘子剝瓜子仁么?
白芍感受到了司徒墨眼中的嫌棄,撇了撇嘴,當沒看見似的走過去,將糖葫蘆雙手奉上。
司徒墨此時只覺得那糖葫蘆礙眼的很,早知道,應該說要吃擔子面。至少那地,比賣糖葫蘆的攤子要遠多了。
他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到葉傾顏的碟子里,瞄了眼糖葫蘆,面色不愉,「丟了吧。」
「呃……」
白芍有些無語,難道她在無意間又得罪這個祖宗了?
不應該啊,這糖葫蘆色香味皆是一絕,而且她一路上特意護著,乾淨無比。
葉傾顏白了司徒墨一眼,道:「既然王爺不要,那便給我吧,恰好我最近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玩意。」
白芍聽罷,連忙將兩串糖葫蘆送到了葉傾顏的手裡,搓了搓發凍的雙手。
司徒墨見葉傾顏喜歡,對白芍的不滿稍微小了些,見她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打算,便不重不輕地咳了咳,「你剛從外面回來,沾了一身的風雪,還不去把衣服換了。」
白芍不敢相信地看著司徒墨,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採取無視政策的王爺,竟然會說出這麼貼心的話。
看來王爺這一次失憶,連性子都變好了。
司徒墨見白芍還在那瞎站著,恨不得立即就將人趕出去,他壓了壓火氣,道:「還不去換衣裳,難道你想將寒氣過給本王不成?」
「……」
白芍聽言,神色一凌,立即退了幾步。
她剛還以為自家王爺性子轉變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沒有真的離開,只是離他們更遠了些。
她想起回來葉府發生的事,道:「適才屬下回府的時候,看到府門前站了一個女子,正吵著鬧著要見王爺。」
司徒墨以為又是哪個想要上來巴結關係的人,面無表情地道:「直接打發了。」
白芍見司徒墨這個樣子,幽幽地開口,「沒法打發,那女子說已經懷了王爺的孩子。」
司徒墨聞言騰地站了起來,向葉傾顏看了過去。
他失去了記憶,並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麼事。
他應該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吧……
司徒墨不確定的想著。
恰好這時,葉傾顏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沒有說話。
司徒墨只感覺脊背發涼,他連忙清了清嗓子,「先把人帶進來。」
司徒墨並沒有讓下人直接把人轟走,他是這般打算的,若是那女子真跟她有什麼,那他就給她一筆錢,讓她打掉孩子。
至於那人想要母憑子貴,那更加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心裡妻子的人選只有葉傾顏一人。
若是她只是胡說八道,那就依法懲治。
在司徒墨苦思冥想的時候,那女子也被白芍給帶了進來。
葉傾顏抬起眸子,掃了那女子一眼,神情更加五彩繽紛了。
這個身著鵝黃棉裙的女子不正是王員外的女兒,王小姐嘛……
她跟司徒墨相處也不過幾日,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看來懷孕是假,傍上司徒墨是真。
司徒墨見到王小姐的時候,也是一怔。連忙對葉傾顏解釋道,「我跟她什麼也沒有發生。」
葉傾顏挑了挑眉,幸災樂禍的笑道:「現在人都找上門了,總該給個說法的。」
司徒墨滿臉黑線,他正了正神色,不悅地看著王小姐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說懷有本王的孩子?」
王小姐沒想到當日沉默無言的男子會突然變得這麼有氣勢,害怕的瑟縮了下,但想到以後的錦繡的前程,她還是咬了咬牙道:「王爺,雖然妾身沒有懷有身孕,卻真真切切的是您的女人。」
她今日出門前特地打扮了一番,此時微揚起的小臉,加上眼裡朦朧的水霧,還真有幾分朦朧的味道。
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想著這送上門的美人,司徒墨怎麼也沒有道理拒絕。
司徒墨對她這副樣子倒是沒有一點觸動,卻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當下出言冷聲拒絕。
「王小姐,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的好,本王跟你清清白白,念在本王在你府上曾住過兩三日,這次我便不追究,你好自為之。」
「王爺,妾身對您是一片真心。現在整個蘇南都知道了,妾身與您同處一院數日,女子的清白早就沒了,若您再不要妾身,妾身也無顏再苟活於世了。」
王小姐雖然有些驚訝司徒墨會如此絕情的拒絕自己,但也沒有就此放棄,更加凄婉的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本就溫婉,稍微一哭,便像是梨花帶雨,讓人心疼不已。
為了這個苦相,她對著家中的鏡子可練了無數遍,此時面對司徒墨自認為表現的十分出色。
美人垂淚加上清白為身,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冷下心腸。
司徒墨眼中冷厲更甚,雖然他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有些東西早就刻進了骨子裡。
他陰鬱的地凝起眸子,沉下聲道:「那你想做什麼?」
王小姐聽司徒墨這麼一問便知有戲,當下壓住心中的喜悅,繼續哭著,「妾身不要求其他,只盼望能夠日日陪在王爺身邊,做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司徒墨看著她,神色不明地舔了下唇角,「那你是想做侍妾還是側妃呢?又或是想要進祠堂?」
王小姐心頭猛地一震,雙眼亮的驚人,再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嘴角高高揚起。
她本就沒打算在司徒墨身邊成為什麼正經夫人,以為最多一個侍妾,卻沒想到他會大方地讓自己選。
死後進入祠堂那可是正妃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