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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一個字,窮吶

  天子一怒,血濺八方。


  南宮流雲還算得上是一個明君,自然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但作為一國之君該有的威儀還是不能少的,不然怎麼治理天下。罷免一兩個官更是輕而易舉。


  不然古代那些大官怎麼會貶來貶去。


  縱使你權傾朝野,只要皇帝老兒不高興了,第二天你就可能成掃大街的了。


  周尚書這回也是沒有想到南宮流雲會這麼的生氣,眼見自己烏紗帽就快不保了,他更是悔恨交加。


  沒事他納諫做什麼啊。


  雖然自己的人沒能插進工部,但總比鬧得沒了官位要好吧。


  雖然他看不起葉傾顏,但也承認她畫的堤壩工程圖巧奪天工。文武百官花了數十年都想不出來的法子,他三天怎麼能夠想的出來。


  更怎麼能做出比葉傾顏更好的工程圖,南宮流雲這不是擺明了要罷他的官嘛。


  他一把年紀坐到尚書這個位置已實屬不易,若是真被罷了官,那他這一身也就算是白活了。


  周尚書越想越傷心,也不要面子了。


  官都要丟了,面子留著有什麼用。


  他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對著南宮流雲三跪九叩,「是臣愚昧了,臣自認不如葉侍郎,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南宮流雲見周尚書低頭了,臉色稍霽。


  不過,君無戲言,既然他話已經說出口了,自然是要殺雞儆猴。


  他睨了周尚書一眼,冷哼道:「周尚書,你還是好好想想工程圖怎麼畫吧。」


  周尚書一聽南宮流雲這話,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戶部的兩個侍郎,見此也不敢上前扶一把,皆惡毒的看了葉傾顏一眼。


  南宮流雲沒什麼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顯然也不想再繼續跟他們扯下去,看也不看周尚書一眼。「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面色一凜,立即躬身行禮。「恭送皇上。」


  葉傾顏早就困的不行了,一見退朝立即掛在了司徒墨的身上,懶洋洋的打著呵欠。「你剛怎麼不幫我?」


  這早朝實在是太磨人精力,難怪這些大臣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司徒墨單手扶住葉傾顏,低沉地道:「你不是不想做官嘛。」


  葉傾顏被他的話一堵,更為的鬱悶了,小聲道:「那你也不能看著我被人欺負啊。」


  司徒墨低笑幾聲,「連皇上都站在你這邊,誰能欺負得了你?」


  「……」


  葉傾顏氣不過,抬起的他的手臂,毫不客氣的咬了口,好一會才重重的甩開他的手,哼道:「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本大人很生氣,罰你今晚睡地板。」


  司徒墨臉色終於變了,忙將葉傾顏拉住,低聲道:「為夫錯了,回家給你燉燕窩粥如何?」


  葉傾顏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喝那沒滋沒味的東西。」


  司徒墨無奈,「早膳清淡些比較好。」


  葉傾顏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看來晚上除了不能睡地板之外,還得跪板栗刺。」


  司徒墨臉色更黑了,確定周圍沒人聽到后,道:「娘子,這麼狠不好吧?」


  「懶得理你。」


  葉傾顏甩開司徒墨,大步走了。


  那邊周尚書眼見葉傾顏就要不見了,連忙追了上去,可惜等他趕到的時候,葉傾顏早已經上了攝政王府的馬車。


  早膳自然還是跟以前一樣,清粥小菜,只不過小菜頗為爽口,葉傾顏一高興就喝了兩大碗。


  用過早膳后,她便例行公事,來到工部報道。


  由於早朝一事,葉傾顏的地位在工部是水漲船高。個個見到她都滿含笑臉的行禮,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別提多殷勤。


  也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誰不想巴結點。


  葉傾顏也頗為大氣,又拿出了一疊銀票,請他們喝茶。


  李為現在對葉傾顏已經是忠心耿耿,二人聊了下工部眼下的建設以及未來的發展之後,又將目光放在了京都堤壩上面。


  「周尚書早上被皇上呵斥過,你若是去戶部那邊撥銀,老夫擔心他們會為難於你。」


  葉傾顏挑了挑眉,捻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一邊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一邊渾不在意的回答,「他尚書的位置都不保了,還有心管我呢。」


  李侍郎想想也是,葉傾顏後台那麼硬,又有皇上撐腰,想要多少銀子還不是張張口的事。


  念及至此,他也沒有在說什麼,又跟葉傾顏扯了些其他的事情,就去處理政務了。


  葉傾顏看了看時辰,便揣著那兩張紙,帶著兩個小吏去戶部要銀子。


  戶部比工部的門面高大上多了。


  連旁邊的兩座石獅子都比戶部的光亮不少。一看就貴氣逼人,連空氣都瀰漫著濃濃的銅臭味。哪裡像工部,獅子底下就是一層泥。


  不過比起銅臭味葉傾顏還是喜歡泥土的味道。


  葉傾顏是一個生面孔,還沒走進戶部便被門口的小吏攔下了。「朝廷重地,閑人免入。」


  葉傾顏頗具官威地對身後的小吏使了個眼神。


  小吏耳聰目明,福至心靈,立即把葉傾顏的印璽拿了出來。


  戶部的小吏看到印璽便知道了葉傾顏的身份,一時之間神色不明。


  就是因為這個主,他們戶部周尚書的烏紗帽才岌岌可危。


  說討厭談不上,說喜歡更談不上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人他們還是不能夠得罪的。


  小吏將印璽還給葉傾顏,面色糾結地道:「小的立即進去通報。」


  葉傾顏隨意的揮揮手,任由他去了。


  只是等了一刻鐘,裡面還是一個人都沒出來。


  葉傾顏踢了下腳下的石子,暗笑一聲,「得。看來咱們工部還真的被戶部記恨上了。」


  七月的太陽依舊很毒,葉傾顏沒一會便曬出了汗。她挽起了袖子,靠在了戶部的石獅子邊上,懶懶的打著盹等人。


  工部小吏見此,一個忙將手裡的傘撐開,替她遮擋著陽光。


  另一個就更厲害了,呼哧呼哧的跑回工部,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捧著一碗淬了冰的葡萄。


  葉傾顏極為滿意打賞了兩個小吏,大咧咧地邀請工部的兩個小吏一起在傘下吃著冰葡萄。


  這架勢哪裡像是在等通報,分明就是在度假。


  戶部門口站著的小吏早就看的口水直流,又不能像人家工部小吏一樣,只得在一旁默默的咽口水。


  一碗冰葡萄見底,戶部終於出了個人接葉傾顏了。


  葉傾顏順手將葡萄皮丟在了那人手裡,大搖大擺的跟了上去。


  想要晾她在外面給她難看,也不看看她葉傾顏到底是誰。


  她以前可是京都第一女紈絝!

  戶部侍郎右侍郎蔣世傑見到葉傾顏,連忙走上前來,虛偽的笑道:「葉侍郎大駕觀臨,有失遠迎。」


  葉傾顏扯了扯嘴角,敷衍地道:「戶部工部也沒多遠,就隔了幾十米的路,算不得遠迎。」


  蔣世傑呵呵兩聲,又喝了口茶,才緩解了臉上的尷尬。「不知葉侍郎前來戶部所謂何事?」


  葉傾顏見他開口,也不客氣,將袖子里兩份預算表遞給蔣世傑,「京都大壩不是要重建嘛,我是來拿銀子的。另外我最近在研究一種新的稻種,需要戶部撥銀,若是成了,保守可讓北月糧食增長兩至三番。」


  蔣世傑看到京都大壩後面的一百萬兩,眉心狠狠的跳了下,又看新型稻種後面的二十萬兩,臉色更加黑了。


  葉傾顏也不看蔣世傑變黑的臉色,笑眯眯地道:「蔣侍郎做不得主?那也沒關係,可以請周尚書出來,我跟他好好說說。」


  蔣世傑一聽葉傾顏要找周尚書,臉色更黑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周尚書身體不適,請了病假。」


  葉傾顏表面神色不變,心中暗笑了下。


  剛在朝堂上還那麼雄赳赳氣昂昂,一下了朝就病了?


  她信他才有鬼。


  這個周尚書看來真是被南宮流雲嚇住了。


  葉傾顏沉默了會,頗為沉痛地道:「保重身體最為重要,還是讓周尚書好好歇息為好,只是我這銀子怎麼辦?難道要三天後請找新尚書批?」


  蔣世傑一聽到新尚書三個字,眼皮子跳的更快了,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這個女人前一句話還一副體貼的樣子,后一句話就讓人忍不住拿刀戳她心窩子了。


  蔣世傑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道:「葉大人所需銀兩數額巨大,得有戶部尚書的批文,本官才能撥款。」


  「可是這堤壩重建刻不容緩啊,既如此,本官就只能去尚書府一趟了。」葉傾顏說道,將那兩張紙往袖子一塞,就準備去尚書府了。


  那邊在一旁觀望的田波松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沖了出來,大聲呵斥,「古人云,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老師都已經重病在床了,你還要去打擾他。」


  葉傾顏蹙眉,不悅地看著田波松。


  之前她在朝堂就對這個老頭不滿了,沒想到他現在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撞她的槍口。


  她冷笑一聲,「堤壩一日未重建,隱患便一日不除。田大人你倒是說說,是你老師的病重要,還是這天下黎民百姓更為重要?」


  田波松被葉傾顏堵的啞口無言,漲紅一張臉,最後還是蔣世傑將他拉進去的。


  葉傾顏翻了個白眼,壓下心中的火氣,對著自家的小吏一擺手。「去尚書府,看望尚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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