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非她不娶
「四弟……」
南宮離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眼皮一沉，便醉倒在了桌子上。
……
疼，腦袋像車輪子碾過般，一陣陣的發疼。
南宮離醒來的時候，看著雕空的楠木花紋，還出神了許久。
昨夜斷斷續續的記憶的，時不時在腦子裡作亂。
他接過宮女遞過來的醒酒湯，喝下去之後，撐在桌子上許久，才終於清醒過來。
他看著鏡子中那個鬍子拉渣的自己，忽然生出一股厭棄。
將滿是酒味的衣裳丟在地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宮女，「替本宮的沐浴。」
他坐在寬大的浴桶里，任由著宮女打理著自己的頭髮，一閉上眼睛，葉傾顏那張過於明媚的臉蛋便在腦海中冒了出來。
他憤怒的砸向水面，激起的水花聲，驚得宮女往後一退，跪在地上不斷認錯。
南宮離看著這些面容姣好的宮女，忽地拉過其中一個，捏住下巴，姿態親昵地貼著她的面龐。「你喜歡本宮嗎？」
小宮女雖然受過嬤嬤的調教，但也從未被一個男人如此靠近。
如今被一個男性荷爾蒙爆棚的男人抱在懷來，怎麼能不驚慌失措。她臉紅的跟喝醉了一般，緊張的瑟瑟發抖，但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怯怯的露出一絲媚態。
「喜，喜歡……」
南宮離看著小宮女這故作姿態的模樣，不耐的一把推開，「滾。」
小宮女嚇得臉色煞白，哪敢還有二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其他的幾位宮女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誰知道司徒墨的下一句話就出來了。「跪在那幹嘛，都給本宮滾！」
……
待所有人離開之後，南宮離才從浴桶中跨出來。他看著衣櫃中的衣裳，看了許久，才換上了一套銀白色的錦衣。
他拿起匕首，仔細的將鬍子乾淨，做完這一切后，他才來到了御書房，給南宮流雲請安。
結果還未走過去，南宮流雲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跪下！」
接著便聽到了南宮無憂的聲音，「父皇你就成全兒臣吧，兒臣非東恆公主不娶。」
南宮離昨晚遺失掉的記憶，突然被一根無形的絲線串了起來。
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等太監通報，直接闖了進去，一把將跪在地上的南宮無憂扯了起來。
南宮無憂猝不及防的一歪，險些栽倒在地。
他愣愣的看著一臉怒氣的南宮離，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哥？」
南宮離緊蹙著眉。「這裡沒你的事了，走吧。」
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南宮無憂替自己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南宮無憂不解，「二哥，你不是……」
你不是不願意娶東恆公主嗎，為什麼還要來阻止我？
南宮離知道他想說什麼，臉色更加冷，「這是我的事，我能自己解決。」
看著兄弟兩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啞謎，一旁被全程無視的南宮流雲，終於不爽了。
他重重的咳了一聲，提示著自己的存在。
南宮離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轉頭過來，向著南宮流雲行禮，「見過父皇。」
南宮流雲冷哼一聲，「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皇？說吧，你們又想耍什麼花招？」
南宮離道：「沒什麼，四弟只不過是想跟父皇開玩笑而已。」
南宮離說完，暗暗扯住了南宮無憂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南宮無憂怎麼會乖乖聽話，他重新跪在地上，義正言辭的看著南宮流雲，「父皇，反正二哥也不喜歡東恆公主，你為何不讓她與我聯姻。」
南宮流雲活了一輩子，還沒從見到兩兄弟搶一個和親公主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南宮無憂，道：「你很喜歡那位東恆公主？非她不娶了？」
南宮無憂斬釘截鐵的點頭。
南宮流雲沉下臉冷笑一聲，「那你跟朕說說，你喜歡她什麼？」
「……」
南宮無憂被問住了，他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說出喜歡她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道：「大家都說這個東恆公主堪比洛神，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人更是秀美端莊。如此美好的女子，兒子捨不得拱手他人。」
南宮流雲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四兒子。
編，你就繼續接著編。還堪比洛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秀美端莊。
美貌端莊的女子在京都雖然不說是一抓一大把，那也不算少數。
南宮無憂從小到大都沒看中一人，這回倒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公主勾住了魂，這說出去，連鬼都不信。
南宮流雲將目光從南宮無憂移到南宮離身上，語氣淡淡，「老二，你來說。」
「這不過是四弟一時的戲言罷了。」
「哦？」南宮流雲幽深的眸中掠過一絲精光，「到底是老四一時的戲言，還是你壓根就不想娶東恆公主！」
南宮離薄唇緊抿，眸子驚疑不定。
南宮流雲是何許人也，看到南宮離這般神態，也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沉著臉色，面色不愉地道：「老二，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是太子。」
南宮離垂著頭，抿著唇，「兒臣知道。」
「知道？朕怕你是早就忘了。」南宮流雲抄起桌子上的幾本奏摺，向南宮離砸去，氣息不穩地道：「看看，這裡有多少是參你的。深夜買醉，不理朝政？怠惰無為？你說說，你哪裡像個太子的樣子。」
南宮離跪在地上，不敢替自己辯解，也知道這些大臣說的事實。「兒臣知錯了。」
南宮流雲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南宮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坐回龍椅上。「你若是不想坐這個太子之位，有的是人想坐。」
南宮離身體不由一抖。
既然父皇能說出這種話，就證明，他真的很生氣了。
南宮流雲撐在桌子上，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穿梭著，好一會才道：「東恆公主即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不容更改。至於老四，你若真想娶，可以，取代你二哥成為太子。」
南宮無憂嚇得雙腿發軟，忙道：「我不娶了，不娶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那個勞什子東恆公主，更不可能為了這個女人爭什麼太子之位。
當太子那麼累，他才不幹。
南宮流雲眼底露出一絲笑意，「真不娶了？」
南宮無憂點頭如搗蒜，「不娶了。」
「不是非她不可嗎？」
「哈哈。」南宮無憂乾笑兩聲，「兒臣不過是隨口胡說而已。」
南宮流雲板起臉，「小混賬還不滾下去。」
「兒臣這就滾。」南宮無憂給了南宮離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麻溜的離開了。
御書房此時除了太監，便只剩下南宮流雲和南宮離父子兩人。
南宮流雲看著他，道：「把這些奏摺全部看完，再仔細想想，如何去當一個太子，如何當未來的儲君。」
「兒臣領命。」南宮離不敢再說二話。
南宮流雲似乎想起了什麼，接著道，「這幾日不要再出宮了。」
南宮離心微微一緊，「是。」
見南宮離態度端正，南宮流雲也沒再繼續追究下去。他看著面色蒼白的南宮離，聲音也溫和了些，「身體怎麼樣？」
南宮離，「已經好多了。」
南宮無憂微微頷首，拍了拍他略顯削瘦的肩膀，「朕老了，北月的以後還得靠你。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南宮離身體驟然僵住，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他艱難地開口：「父皇，都知道了？」
「呵。」南宮流雲無奈的笑了聲，「你當真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
南宮離沒有說話，只胸口處像是有沉重的東西宣洩了出來，連帶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將奏摺合上，閉上眸子，一字一頓的道：「東恆公主，我會娶。」
南宮流雲笑了，「你想清楚了就好。」
……
南宮離的心一落定，葉傾顏這邊便接到了南宮流雲的命令，可以開始著手婚禮了。
葉傾顏這幾天一有空便往禮部跑。
禮部的那些大人，剛開始看到葉傾顏的時候，表情是很豐富的。
他們之前聽到皇上下令下來的時候，還覺得皇上是在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玩真的。
這簡直就是在胡鬧嘛，不過這畢竟皇上親自下的旨意，就算他們心裡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說出來。
禮部尚書李守仁自葉傾顏進來之後，便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笑的一臉和藹。「王妃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讓下官們去辦就可以了。」
葉傾顏聞言，停下腳步，找了張椅子坐下，「這樣就最好了。」
她朝著李守仁勾了勾手。
李守仁走了過去，彎著腰，諂媚的笑著。
葉傾顏沉思了會，道：「筆墨紙硯。」
李守仁立即吩咐下屬，給葉傾顏拿上筆墨紙硯。
葉傾顏拿著毛筆，唰唰唰的在紙上寫著，沒一會便列出了幾十種出來。「暫時先這樣吧。往後還得繼續添的。」
李守仁一看這個清單，臉色就黑了。
第一項，東海鮫珠一百零八顆。
這東海鮫珠一顆都難得一見，還要一百零八顆，你怎麼不上天呢？
第二項，琉璃梳妝鏡一台。
這個倒是數量不多，但是琉璃難得啊，連太子都還在使用銅鏡，這不是在難為他們嗎。
李守仁將清單合起來，僵硬的扯著嘴角，笑道：「王妃，這個聘禮是不是過於貴重了？」
葉傾顏笑：「這些都是給未來太子妃的聘禮，難道太子妃連這些都配不上？」
她還真不是在為難禮部，這些玩意，其實一點也不值錢，只是貴在稀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