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巫蠱之謎
燕南飛惱怒的站起來,「你未免也太輕看燕某了。」
葉傾顏淡定的看著燕南飛起身,至始至終都未有任何的動作。
燕南飛剛準備離開,雙腿一軟,砰的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葉傾顏,唇色漸漸泛白,「你,你對我下了毒?」
葉傾顏笑的溫柔,她走到燕南飛的身前蹲下,與他平視,「燕公子似乎很驚訝呢。」
燕南飛的確驚訝。
他自幼便善蠱善毒,人送江湖美稱,毒公子。
他長那麼大,還從沒被人毒害過。就算一些對他心懷不軌的人想要毒他,要麼被他發現,要麼那毒性對他來說無濟於事。事情到最後往往也都是無疾而終。
他剛已經很注意葉傾顏的動向了,就算是那牛排的端上來,他在碰到唇邊的一剎那,已經用自己嘴裡的牙齒試探過了。
的確是沒有毒的啊。
若是那紅酒,那就更不可能了。葉傾顏是與他一起喝的,而且他也暗自試過了。
為什麼,他現在會渾身無力,葉傾顏應該沒有機會動手腳的啊。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明明試過了,酒菜並沒有毒。」燕南飛並沒有多少憤怒,相反,他對葉傾顏下毒的手法更感興趣。
似乎有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讓他吃虧了。
葉傾顏見他眼底帶著隱隱的興奮,微微一愣,沒想到燕南飛還是一個抖M,受虐狂。
她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的道:「的確沒有毒。」
燕南飛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既然沒毒,為什麼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現在只感覺渾身發麻,連抬手的力氣沒有,意識也是亂七八糟的。
葉傾顏淡淡的解釋:「就像蜂蜜和豆腐,兩者都是無毒的,但一起食用便會耳鳴腹瀉。」
「你是說,葡萄酒和牛排相剋?」食物相剋的道理,他並不是不懂,但也沒聽過葡萄酒會和牛排相剋啊。
「不是葡萄和牛排相剋,而是牛排里的洋蔥汁與葡萄酒里的蜂蜜相剋。」葉傾顏噗嗤一聲笑了,她語氣微微一頓,思索了下,繼續道:「嗯……你等會,可能還會出現暫時性失眠。」
「……」
燕南飛臉色發白,果然,沒一會,他的眼睛中的血管便爆了起來,一陣脹痛過後,眼睛除了一片紅色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他們根本就不是棋逢對手,而是葉傾顏單方面碾壓。
這個女人,心思縝密的令人害怕。
原來從踏入這座莊子開始,他便鑽進了她的圈套之中。
葉傾顏一點也不同情他。她從容不迫的坐回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淡淡的發問,「燕公子,現在能跟本王妃談合作了嗎?」
她向來喜歡先禮後兵,既然燕南飛不合作,也不怪她採取極端的手段。
燕南飛正沉浸在失眠的恐懼中,偏偏他現在又動不了,想要跟葉傾顏拚命都沒有辦法。
他咬牙切齒地道,「攝政王妃就是這麼對待合作夥伴的嗎?」
葉傾顏笑了,「呵呵,燕公子還真是喜歡說笑,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難道只准你給我下蠱,還不能我報復回去?」
燕南飛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開口問道:「原來,你知道自己被下了蠱。」
葉傾顏沒有說話,若不是她夠警惕,現在怕也遭了燕南飛的毒手了。
所以她一直都信奉著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燕南飛似乎以為自己有了籌碼,底氣也開始足了起來。「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蠱,只要我吹響骨笛,你便會如同行屍走肉,由我控制,成為一個活死人。」
「哦,聽起來還真是一種厲害的蠱呢。」
幸好她已經將它碾死了。
「難道你不怕?」燕南飛似乎被葉傾顏這種淡定的態度弄糊塗了。
葉傾顏輕輕一笑,給燕南飛解惑道:「只可惜,這蠱還沒下成功便被我用手指頭給碾死了。」
「……」
原來蠱蟲已經死了,難怪他之前用吹骨笛的時候沒有一絲聯繫。
所以葉傾顏之所以如此強勢將他引來,完全是因為自己已經失掉了所有的籌碼?
燕南飛此時的內心複雜無比。
他閉著眸子,讓自己儘快理清紛亂的思路。
葉傾顏將杯中的紅酒喝盡,也沒了耐心,直接開口道:「燕公子,我的耐心不多,若你不想乖乖合作,我可以先給你吃些苦頭,再逼你合作。'
燕南飛苦笑,「難道我現在的苦頭吃的還不夠多?」
他都已經失眠了,葉傾顏還不打算放過他。
葉傾顏掩著唇,手指將唇邊的紅酒輕輕抹去,粉紅的舌尖輕輕一勾。「對我來說,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
燕南飛不過是暫時性失明,待毒性散掉自然可以恢復光明。
在葉傾顏來說,這種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的懲罰,不算是真正的懲罰。
「呵呵,王妃還真是一個耿直的人啊,不知道攝政王爺見沒見過你這一面。」
葉傾顏渾然不在意的道:「這個就不牢你費心了。」
若是她告訴燕南飛,這個法子其實是司徒墨告訴她的,不知道燕南飛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燕南飛現在算是明白了,在北月自己根本就不是葉傾顏的對手,不過他也不想再跟她斗下去了。
強龍難壓地頭蛇嘛。
「我認栽了。」燕南飛凝重的呼吸著,「現在你該將我的眼睛治好了吧?」
葉傾顏應了聲,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喂進燕南飛的嘴裡。
燕南飛沒有吞下去,而是警惕地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葉傾顏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解藥。」
「你會那麼好心?你難道不怕我是騙你的?」
燕南飛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葉傾顏會這麼痛快的就給他解藥。
葉傾顏無所謂的道:「若是你敢騙我,相信我,你一定比你想象中還要死的更快。」
燕南飛心臟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四肢百骸都跟著涼了起來。
葉傾顏勾勾唇角。「吃下去吧,再不吃,你是四肢可能就會因為充血而壞死。」
燕南飛聞言再無任何的猶豫,連忙將葯吞進了肚子里。
葉傾顏這次沒有騙他,他才服下藥沒一會,四肢便能夠活動了,眼睛也可以看到一些東西了。
他看見葉傾顏從拿出了一瓶小東西出來,下意識往旁邊避了避。
葉傾顏恰好看了過來,嗤笑一聲,「這是由上百種蛇膽製成的滴眼液,對眼睛很有好處的,試試。」
燕南飛接過小瓶子,扯起嘴角乾笑了兩聲,「我回去再試。」
葉傾顏冷哼出聲,「隨便你。」
好心沒好報。
她停頓了一會,繼續道:「哦,忘記告訴你了,剛你吃的解藥,可能有一點點的副作用。」
燕南飛臉色立即變了,「什麼副作用。」
他就知道葉傾顏不會那麼的善良。
葉傾顏朝他的肚子看了眼。「就是腹瀉罷了,主要還是為了排毒……」
葉傾顏話還沒說完,燕南飛便感覺到了肚子一陣翻江鬧海。
葉傾顏適時地捂住鼻子,指著屋子不遠的處道:「茅房在那裡,請慢用。」
燕南飛瞪了葉傾顏一眼,飛快的跑了。
葉傾顏瞥了眼茅房那扇被甩得搖搖欲墜的木門,沒形象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笑死她了,她是不是太壞了,哎喲,她這肚子,笑痛了。
半個時辰后,燕南飛生無可戀的從茅房裡出來了。
葉傾顏已經在桌子上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幾極為貼心地道:「廚房裡有熱水,莊子里也有條河,你可以挑一個地方,好好洗洗。
燕南飛看著葉傾顏,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里,抓起那套衣裳向著莊子里的河邊走去。
好男不跟女斗。
待燕南飛煥然一新的出現在葉傾顏面前的時候,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
葉傾顏半睜著眸,眼底還有些睏倦的睡意。她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直的腦袋,「走吧。」
燕南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去哪?」
「當然是去救人啊。」葉傾顏鳳眸微眯,「怎麼,想反悔?」
燕南飛微微搖頭:「噬心蠱不是說解就解的。」
葉傾顏平靜的看著他:「你不懂解?」
「懂,就算是我懂蠱,那也得找到母蠱才能救你的朋友吧。」
葉傾顏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道:「你最近幾個月真沒有給人下過噬心蠱?」
燕南飛無語的捂住了眼睛。「培養一對噬心蠱的花費的心血巨大,我才來北月不久。哪來那麼多的時間。」
「萬一你早就培養好了呢?」
「大姐,這種噬心蠱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噬心蠱的子蠱成蠱之後,三天之內必須找到宿主,否則就會死去。」
葉傾顏哦了一聲,眼中的懷疑依舊未曾消退。「那你知不知道,京都里還有誰知道這蠱?」
燕南飛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聲音也有些沉重,「的確還有一個人。」
「誰?」
燕南飛搖搖頭:「不可能是她的。」
「她是誰?」葉傾顏注意到了燕南飛語氣中呢喃的情愫。
「你不必知曉。」燕南飛態度變得冷漠起來。「帶我去見你的朋友,我替他引蠱。」
「你不是需要母蠱嗎?」
燕南飛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