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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環琅閣主

  「啪!」見他執迷不悟,沈惜君怒上心頭,狠狠一掌摑在他臉上,脫口道:「早知今日,本宮當初真不該將你養在膝下。」


  予恆撫著火辣辣的臉龐,嗤笑道:「現在才來後悔,未免晚了一些。」


  阿蘭在予恆眼中瞅見一抹混雜著痛苦與掙扎的淚光,但定晴仔細看時又沒有,應該是眼花看錯了。


  沈惜君氣得直落淚,想不明白自己悉心教導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無論她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趙平清留在他血液里的陰狠毒辣?

  阿紫扶著淚流滿面的沈惜君,哀求道:「殿下收手吧,就當……就當是還了主子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


  「債倒是討得及時。」予恆咧嘴一笑,但那笑容並不能感染冰冷的眉眼,反而顯得越發無情,「你放心,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她養了我二十年,我也養她二十年,很公平。至於收手……姑姑,換了是你,明知道前面是懸崖,還會一頭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嗎?」


  「你再不收手才真是粉身碎骨,連葬身的地方都沒有!」沈惜君雖然痛心他的無情冷漠,但到底割捨不下那份母子之情,還在試圖勸他回頭。


  「是嗎?」予恆不以為然地道:「就算真這樣,那也是我自己選的路,不勞母后費心。」說罷,他長身而起,「兒臣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告退了。」


  「予恆!」沈惜君拉住準備離去的予恆,垂淚道:「就當……母后求你,收手吧。」


  予恆看了她片刻,突然端起小几上半涼的茶水,隨手潑在地上,漠然道:「覆水難收的道理,母后應該懂得,就算這杯子再斟滿茶水,那也已經不是原來的了。」扔下這句話,他大步離去,留下傷心欲絕的沈惜君。


  這一場權力引起的暴風雨,已是不可避免,只是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在這場暴風雨里……


  天色微亮,齊王府中,管家端著盛著銅盆躡手躡腳地走進予恆睡的正屋裡,意外發現予恆竟然已經起來了,穿戴整齊地站在窗前。


  不對!


  管家仔細瞅了一眼,發現予恆穿的是昨兒個的衣裳,他清楚這位主子,素來喜愛乾淨,穿過一天的衣裳必須換洗,從來沒有連著穿兩天的事情。


  不止這樣,這件穿了一天一夜的衣裳,竟然一絲皺摺也沒有,予恆所有衣裳都是他負責置辦的,所以每一件衣裳的綉工、料子他都很清楚,這件衣裳雖然穿著柔軟舒適,但有一個問題,就是特別容易皺,稍微坐一下,便是一個摺子,除非一直站著。


  也就是說……予恆很可能站了整整一夜。


  「殿下。」管家的聲音驚醒了予恆,微微側了頭道:「什麼事?」


  「您該洗漱了。」管家將盛著溫水的銅盆擱在雕花的木架子上,在看到予恆布滿血絲的雙眸時,他忍不住問出在心裡盤桓了半天的問題,「殿下,您是不是一宿沒睡?」


  「睡不著。」予恆淡淡應了一句,在用青鹽刷過牙后,他將臉埋入溫水中,一動也不動,在管家擔心他會不會溺水的時候,終於抬了起來,長長吸了一口氣,隨即接過毛巾拭乾水漬。


  「鄭三有消息嗎?」


  「沒呢。」管家捧來一套換洗的衣裳,猶豫道:「要不小人讓王虎去找找?」


  予恆哂然一笑,「連神機營都找不到,你們又去哪裡找?」


  管家想想也是,轉而道:「那殿下……今日還去上朝嗎?」


  「不了,左右父皇也不想見我,何必去自討沒趣。」此刻的予恆少了人前那分呲牙必爭的尖銳,多了幾分平和。


  予恆緩步走到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聲音輕如夢囈,「今日哪裡也不去,只等鄭三。」


  「他們……會來嗎?」面對管家的詢問,予恆沒有說話,只是蜷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


  夏日炎炎,驕陽流瀉似火,夏蟬聲嘶力竭的叫著,彷彿是在控訴這炎熱的天氣。沒人知道夏蟬到底喜不喜歡夏天,唯一清楚的是,它們的生命只屬於夏季,一旦炎熱過去,它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殿下!殿下!」管家匆匆奔到內堂,予恆坐在椅中閉目養神,王虎兄弟一動不動地守在旁邊。


  管家走到予恆身邊,帶著幾分欣喜道:「鄭三來了,還有一個中年人跟著一道過來,就是戴著斗笠,看不清長什麼模樣,但小人猜著,應該就是殿下要見的那個人。」


  予恆豁然睜眼,一輪精光在眼底掠過,修長的食指重重叩在鋪著繁錦纏枝桌布的小几上,發出「咚」的一聲響,「請他們過來。」


  「小人這就去。」管家肅然離去,王虎兄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興奮與好奇。


  等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管家領著兩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自是鄭三,另一個因為被斗笠遮著,只見到一個蓄著短須的下巴。


  「見過殿下。」鄭三的樣子看起來與往常無異,但若細心留意,會發現他的腳步一直落後斗笠人半步,絕不平行,顯然此人身份非同尋常。


  「免禮。」予恆隨意擺擺手,目光一直落在斗笠人身上,「這位是……」


  鄭三倒也不賣關子,微笑道:「閣主得知殿下心意,特破例來見,以示誠意。」


  予恆滿面欣喜地道:「久仰閣主之名,今日終於得見,實在是本王之福。」


  「殿下客氣了。」這是斗笠人進來后第一次說話,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聽著應該是三四十歲左右。


  予恆笑一笑,意味深長地道:「本王說的可不是什麼客氣話,這段日子,本王可沒少見識閣主鬼神莫測的手段。」


  「不過是雕蟲小計罷了,不足掛齒。」


  「如果這也叫雕蟲小計,那本王真不知道什麼才叫高深莫測了。」予恆感慨道:「以前總覺著貴妃手段利害,想不到世間還有比她更利害的人,真真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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