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唐突了
小野寺也不矯情，只說：「她讓我告訴你，小羊羊沒事了。」
Andy點點頭：「謝謝。」
「……」
小野寺覺得不對勁了。小羊羊跟這個夏先生有個屁關係啊，是生是死告訴這個新來的鄰居做什麼？
而小野寺此刻也回想起自己初見夏先生的時候，凝望著他從車裡下來的背影，覺得他是倪子洋，還失態地喚了一句。
難道說，顧斜陽被夏先生身上跟倪子洋接近的氣質跟身材所吸引，所以……
挑了挑眉，小野寺看著Andy的眼神有些複雜。
Andy卻是抬起眼帘，溫聲道：「還有事情嗎？」
小野寺凝視他，點點頭：「有的。」
「什麼事？」
「我不知道這樣說算不算唐突。」小野寺忖了忖，還是開口了：「我記得你搬來的時候，好像有個女人跟女兒的，是你的妻女嗎？」
Andy笑了：「呵呵，先生，你喜歡打探鄰居的隱私？」
「不是。」
可能對於別人來說確實唐突了，但是顧斜陽是兄弟的遺孀，小野寺心裡非常清楚，倪子洋一定還會出現，所以他必須替兄弟好好守著妻子跟兒子。
思及此，所有的唐突，在小野寺眼中也都算不得什麼了。
小野寺換了個嚴肅認真的語氣看著他：「你身上有種氣質跟我朋友很像。我朋友就是顧斜陽的丈夫，也就是小羊羊的爸爸。他三年前出海失蹤了，這件事情，幾乎H市的人都知道。我想說的是，顧斜陽雖然是一個單身女人，還帶著兒子，但是不代表她是個可以隨便親近的女人。她作風很正派，就算對你好、對你笑，也僅僅是因為你身上有她丈夫的影子。」
Andy全然沒想到小野寺會跟自己說這麼一番話。
他隱匿住所有的情緒，眸光沉靜地看著小野寺，跟自己最親的兄弟，談論自己的妻子跟自己，這種感覺還真是挺奇怪的。
不過，Andy心裡更多的是感動。
感動這個兄弟在他不辭而別的三年裡，對他妻子孩子的照顧跟付出。
聽小野寺管顧斜陽叫妹妹，Andy的心裡更是一片柔軟與溫暖，他點點頭，坦言：「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了，都是男人，開門見山比較好。」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有妻女，就不要招惹顧斜陽。如果你單身，就更不要招惹她。她不會真心喜歡你的，因為過去三年她丈夫不在身邊，她是怎麼樣深刻地思念著她的丈夫的，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她不適合你。」
「……」
「抱歉，或許是唐突了，冒犯之餘還請見諒！」
小野寺說完，真誠地抱歉，然後轉身離去。
對於一個第一次打交道的男人，他不想說的太多，而他剛才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小野寺離開之後，Andy站在門口兩口，這才關上了房門。
高大頎長的身影靜靜倚在門板上，眼前掠過一幕幕曾經跟小野寺、伊藤、喬歐這些兄弟一起時候的快樂的畫面，嘴角漾起一抹斜陽，心頭微暖。
轉身回了客廳坐了會兒，Andy的心依舊牽挂著醫院裡的小羊羊。
他回到書房裡，打開電腦，搜索著適合肺水腫康復的病人吃的食物類型，了解到為了平衡身體的碳水化合物，肺水腫的病人要吃高糖、高脂肪、高熱量的食物。
挑了挑眉，Andy在家裡待不住了。
起身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他就出門了。
*
馬路對面的商業街，三年沒有逛過了。
這也是Andy有生以來第一次，一個人孤獨地遊走在這條街上。
熙熙攘攘的超市裡，他一個人推著一輛大大的購物車，遊走於一排排貨架之間。
一張張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於他眼眸里淡淡掠過，卻始終不能漾起一絲波瀾。
他眼前出現的全是三年前的景。
與她一起，在超市裡你儂我儂，一起購物的景。
本來，真的只打算買點做飯的東西就好。
可偏偏……
當他來到了母嬰專區的時候，卻怎麼挪不動步子了。
大大小小的奶瓶、小勺子、小推車、小襪子……
奶粉的牌子那麼多種，琳琅滿目的嬰兒輔食、營養素，還有小搖籃……
他凝視眼前的東西，幻想著小羊羊從孕育到出生、再到長大的每一幕，他家陽陽，到底都經歷了多少他不可想象的三年。
那份初為人父最該參與並感動的經歷——他，缺了一塊！
*
從超市裡大包小包提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眶都是紅的。
回了家，迅速整理了一下東西，繫上圍裙，捲起袖子，開始做菜。
傍晚快六點時候，Andy站在窗口對著樓下掃了一眼，小野寺的車子還在。
他提著兩隻保溫桶，就這樣出去了。
熟稔地打開了小野寺樓道的密碼鎖，他乘著電梯上去，直接摁鈴。
裡面的人不知道在忙活什麼，磨磨蹭蹭的，當門板被打開的時候，伊藤披了一件純棉的家居服過來開門，迎上Andy那張無懈可擊的臉，伊藤眯起眼眸，自下而上地打量了他一眼。
瞳孔中迸發出一絲危險，伊藤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房間的方向。
Andy直接道：「你好，我找小野寺先生。」
伊藤抬手架在門框上，表示不願意讓他進來，霸道地說：「我家心肝累了，睡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一樣的。」
「千棠，誰啊？」小野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從房裡飄了過來。
伊藤當即扭頭對著房間的方向喊了一句：「抄水表的！你睡你的！沒事！」
Andy：「……」
伊藤回過頭來道：「你這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我家親愛的只愛吃我做的拉麵，別的東西，他不感興趣呢。要不你還是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慢走不送！」
說完，伊藤就要關門。
一隻胳膊肘抵在門框上，Andy無奈地嘆了口氣，只道：「我是直男。」
伊藤：「……」
Andy又道：「我跟顧斜陽是好朋友，小羊羊生病了，我做了些適合肺水腫的病人食用的飯菜。顧斜陽跟我說起過，可以找小野寺先生幫忙轉送，所以我來了。」
伊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