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天機擾亂豈可修 一朝頓悟清變靈
“剛才那家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趙印輕拍胯下戰馬,來到趙陽身前。
全身僵硬的趙陽根本沒有理會他,因為就在他被蘇墨寒凍僵的一刹那,久違的係統終於發出聲音,“檢測到異種能量,係統分析進行中,冰寒能量,可凍結生物行動。”
“檢測到功法沉息決,可消耗源質進行提升,現有源質1543070。”趙陽大吃一驚,居然有這麽多源質,不過回想一下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吞噬坤滅的那巨大身軀的場景,心下了然。
提升到不能再提升後,趙陽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失誤了,原本身體就被凍得僵硬,此時沉息決提升到最高層9層後,趙陽發現自己的呼吸接近停滯,心跳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熱量正在一點點的消失殆盡。
“草,蘇墨寒,你給我等著。”趙印一探趙陽的鼻息,冰涼一片,頓時又驚又怒,匆忙抱起趙陽上馬,快馬加鞭趕回王府,因為京城最好的大夫扁二就在王府,還是跟著霜寒軍回來的。
當時扁二自稱扁鵲再世,活了兩輩子,所以大家都叫他扁二,雖然名字不慎好聽,可是醫術是實打實的精湛,要不是他的癖好是玩弄屍體,恐怕也不會跟著趙印的部隊行動。用他的話來說,霜寒軍所到之處,遍地是屍體,他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囫圇個的屍體太少,大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偶爾能撿到一兩具完整的,能讓他高興好幾天。
此刻扁二看著趙印滿頭大汗的抱著個小孩跑進來,按奈不住心中的歡喜,“居然還有小孩的屍體,難得,實在是難得啊。”說罷拿起平板桌上的鐵鉤就要去勾趙陽的琵琶骨。
趙印一腳踢出去,扁二跌了個灰頭土臉,“趙印!你有病啊!”
“什麽有病,這是我二弟,剛才被人所傷,快給我救回來。”將趙陽往桌子上一放,趙印隨手就抽出刀來,“要是救不活,你就跟著一起下去吧。”
扁二看了一眼,心下有底,“還能有我救不活的人,你等著看好吧。”伸手一捏趙陽脈門,半息後,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塞進趙陽的嘴裏,少不得用力捏住趙陽的臉頰,迫使他嘴巴張開。
趙陽隻感覺一股熱流瞬間從腹部傳遍全身,最熱的當屬喉嚨和口腔,辣,超級辣的感覺,趙陽一下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啞著嗓子喊道:“水,快給我水。”
“二弟,你沒事了?”趙印興奮的抓住趙陽的肩膀,扭頭瞪著扁二,“快去拿水。”
扁二嘿嘿一笑,猥瑣無比,趙陽這才注意到這個扁二是個中年,偏偏生的尖嘴猴腮,要不是知道他是個大夫,恐怕第一時間趙陽就會將他歸類到扒手的行列裏。
接過扁二遞過來的水壺,趙陽咕嘟咕嘟猛灌一氣,這才壓製住那種辛辣的感覺,不過一張嘴,說話就有些大舌頭,“內給偶氣的戲森麽熬(你給我吃的是什麽藥)?”
扁二從褲襠裏摸索半天,終於又掏出一顆,“這個是吃火鍋的時候的加料,兗州那地方,沒了這個還真不行。”
趙印看到扁二掏出藥丸的方式,臉色變了幾遍,終於忍不住惡心的感覺,奪門而出,邊跑邊說,“扁二,怪不得之前那火鍋那麽有味呢,你給我等著。”
扁二焦急的跺著腳,“被發現了,這下壞了。”猛然間發現站在一旁的趙陽,計上心來,“小娃娃,你是趙印的二弟?”
趙陽點點頭,“係!”
“那我救你一命,你可得幫我,不然趙印那瘋子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風災?(瘋子?)”
扁二點點頭,“兗州誰不知道,霜寒軍的統領是個瘋子,人稱瘋魔趙印,打起仗來不要命,曾經身中20多箭還能一劍梟首,見者無不聞風喪膽。誰要是惹了他,那股六親不認的盡頭上來,誰也製止不了。”
趙陽點點頭,“好說!”這下舌頭終於漸漸恢複正常了。
果然,趙印不出意外又回來了,拿著一個馬鞭,“扁二,我讓你加料。”鞭梢卷起的惡風吹得屋內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扁二顧不上心疼,匆忙躲到趙陽後麵,整個一個大人蜷縮著,好似蝦米一樣,“別打,別打!”
趙印還要上前,趙陽伸手攔住,“大哥,他好歹救了我一命。”
趙印惡狠狠的說道:“閃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扁二頓時變了臉色,“你連自己弟弟都打,你還是不是人?”
“你管我!”趙印怒從心頭來,不管不顧就要一鞭子狠狠抽上去,卻被一個聲音叫停,“將軍!住手吧。”
扁二從趙陽後麵探出頭來,看到來人,高興的跳了起來,“葉將軍,太好了,你快點過來,你們將軍又發瘋了。”
葉雯英姿颯爽的走了過來,常年的斥候生活,讓她體型矯健,充滿了柔韌性和力量感,走起路來好似腳下安裝了彈簧,時刻都在一起一伏,若是明眼人看到了,肯定知道這是輕身功夫練到一定程度,隨時處於飄的狀態,這種狀態下,人的軀體可以任意彈向遠處,反應速度極快,整個斥候營除了葉雯,就隻有寥寥無幾幾個軍卒掌握了這種技巧,這也反應了斥候營的精銳程度。
說來也怪,隻有葉雯才能勸得住發瘋的趙印,戰場上曾有數次趙印被瘋魔衝暈了腦子,是葉雯衝殺上前,勸住了幾欲落入陷阱的趙印。
此時身後淡漠的聲音響起,趙印眼中的瘋狂猶如潮水般退去,恢複了那個威武的將軍模樣。
“將軍,”葉雯輕輕走上前,並未行禮,隻是伸手搭在了趙印的肩膀上,向後一扣,趙印不由自主轉過了身,“將軍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嗎?”葉雯平凡的臉龐上,未有那眼眸中的精光讓人不可直視。
趙印難得的臉紅了一下,瞬間又變成了平常那副樣子,“當然記得,隻是這老小子太膈應人了。”
趙印也不待葉雯詢問,將剛才是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葉雯搖搖頭,“我都不氣,將軍氣什麽?”
趙印沒想到葉雯居然不生氣,要知道葉雯雖說沒有潔癖,可是也是相當愛幹淨的一個人,平日裏衣食住行縱使在軍隊,也是盡量避免沾染汙漬。
不過既然她都這麽說了,趙印也就壓下了心頭怒火,向趙陽低了低頭,“二弟,方才沒有嚇到你吧。”
趙陽搖搖頭,倒是好奇的看向葉雯,這女子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剛才狂性大發的趙印低頭。葉雯生硬的擠出一個微笑,拉著趙印離開了這裏。
趙陽正要跟著出去,被扁二一把拉住,“走什麽走,你還沒好呢?”
“還沒好?”趙陽活動了一下身體,自覺無甚不妥。
扁二嘿嘿一笑,說不出的猥瑣討厭,卻擲地有聲,“江湖第一的手段豈是這麽簡單就能破解的,還有你小子誤打誤撞的胎息功夫,反倒加重了這點寒意。本是借以磨礪身軀的寒意反倒成了要人性命的東西,天意如此,豈可不避。”
趙陽此世心思靈透,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節,“覃白先生傳我沉息之術,莫離將軍練我體魄,大哥叫我站樁,還有今日江湖第一人寒氣貫體,難不成都是早有預謀?”
扁二點了點趙陽的腦門,“年紀不大,心術不少,說是預謀未免有些難聽,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而且你還忘了一點,老夫的紅藥丸子也不是那麽便宜的。黃黃天意下,誰能把握其中十之一二,唯有覃白。”
趙陽點頭,對於覃白先生的學問,他還是十分佩服的,可是若說這都是先生早就計劃好的,他未免有些不信,但就那江湖第一人親身前來,豈是尋常人所能左右的,他卻忘了,覃白先生豈是常人,不僅引得蘇墨寒千裏前來,還給他日後找了個天大的麻煩,至於這麻煩是什麽?自有時光可以推斷。
扁二伸手指了指平板桌,趙陽乖巧的躺了上去,隻是剛一躺下,一股寒氣不知從何而生,瞬息之間遍布全身,再一次僵硬在那裏,動彈不得。
扁二這次不再像之前那麽輕鬆,手掌搓了一下,變得血紅,開始在趙陽身上拍打起來,每一掌似乎都夾雜著無窮熱力,熱力與寒氣在趙陽體內相交,針鋒相對,以趙陽身軀為戰場,廝殺起來,那寒氣似乎質地上乘,每每與熱力相搏,總能勝出,不過熱力有扁二補充,無窮無盡,寒氣漸漸不敵,被壓製了下去。
如同出現時一樣,著寒氣一旦不再作祟,頓時難以察覺。趙陽緩了口氣,剛要張口,喉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恰被聞訊而來的青青看到。
臉色一片煞白的青青匆忙而至,“少爺。”說著伸手去摸趙陽的脈搏,卻察覺趙陽此時健康無比,哪像有事的樣子,再看向趙陽的臉色,紅潤如初,半點沒有失血的樣子。
扁二看向青青,嘖嘖有聲,“想不到居然還能見到……”一雙帶著殺意的眸子看向扁二,頓時將他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青青複又看向趙陽,“少爺,你感覺怎麽樣。”
趙陽吐出剛才那口血,反倒覺得渾身舒暢無比,一骨碌翻身坐起,“青青姐,我沒事。”
扁二這才開口,“別小瞧老夫的醫術,倒是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也懂號脈之術?”
青青清秀的臉上微帶紅暈,似乎剛才那殺人的目光是假的一樣,“青青自幼隨王府內的大夫學醫,雖然沒能傳承衣缽,卻也略通一二。”
扁二捋了捋胡須,“這小子以後就交給你了,每日需用炎力拍打全身,不然雖無性命之憂,卻難免受些苦楚。”
“炎力?”趙陽偏頭看向青青,卻聽得扁二再度說道,“小姑娘身負上乘武學,曲曲炎力豈在話下。”
趙陽再度呆滯,看著身形窈窕,清秀可人的青青,居然還是武道高手?
似乎明白趙陽心中所想,青青狠狠瞪了一眼扁二後,向著趙陽屈膝跪下,“少爺贖罪,青青非有意要隱瞞,實在是覃白先生說過,少爺習武時機未到,青青不敢展露半分。況且青青隻是略通一點,實在當不得武道高手的稱呼。”
趙陽年紀雖小,卻也知道這其中必有大道理,隻是枉他兩世為人,仍參不透其中奧秘,難不成自己這個身份還有其他奧秘?
此時也無暇多想,既然覃白都安排好了,他又何必多費心思。隻是世間之事豈能全入棋局,覃白固然占了先手,又暗藏趙陽5年不得習武,以為可以瞞過天機,卻不知冥冥中自有大道者,早已將天機攪亂,蓋因趙陽前世一句話,“上窮碧落下黃泉,此生不負有情人。”
這句話除了嬈聽到外,任何人都未曾知道,所以總是有些輕微動容,嬈仍然攪亂了天機,隻看趙陽這一世能否堪破其中關鍵,破局而出。
而世間大能者雖不常見,但這等攪亂天機的舉動仍被人所察覺,合歡、月青兩宗本想借天機混淆之際插手人間帝王事,哪曾想到趙陽出生之時,就已經靈魂強橫無匹,白送了兩位長老的元神,成了趙陽眼眸中的靈氣之源。
此時經扁二點透,趙陽瞬悟,那眸中兩道清氣終被磨滅,化作道道瓊漿,融入趙陽肉身,原本白皙的身子,更加玲瓏剔透,小小年紀,居然出的一副仙人之姿。
此時在青青眼中,趙陽身上熒光隱沒,沒來由的讓人想要親近,隻是礙於主仆有別,青青隻是跪在地上,低頭等候發落。
趙陽當然不會因為那等小事責怪於她,念及昔日覃師入府,他再也沒有見過娘親,此時對他來說,王妃清婉不過是個名字,而眼前的女子卻是早晚相伴的親人,所以雖然她再三強調主仆有別,他仍以姐喚之。
小手輕輕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子,“青青姐,我說我突然頓悟了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