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禍害
這天晚上，林溫暖只眯了一會，一大早，林溫馨就打了電話過來。
高星蕾跳樓的事兒，在網上鬧的很兇，並且迅速在圈子裡傳開。她要知道，太簡單了。
「這陸政慎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還有這種爛賬？」
林溫暖給解釋了一下，但這解釋也有些蒼白，畢竟她與他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就是這六七個月，在這之前，陸政慎的行蹤，所作所為，她都是一無所知的。
即便她已經做了他的陸太太有三年了。
但她也只是覺得他就是個紈絝子弟，人品惡劣的很，很會玩女人，如此而已。
可如今相處的幾個月，似乎與她所認知的並不一樣。
他說一些話的時候，是無比真誠的。
林溫馨不想打擊她，但還是說了實話，「你怎麼就知道這不是他之前惹下的？我就不信，他沒有半點反饋，這女孩子單箭頭，能傷心到去跳樓自殺，她又不是精神病。」
林溫暖苦笑，「我知道。」
「我說這個也不是想打擊你，但事情發生以後，我們總是要把一切都撕開來看，然後再找解決的方法。」
「就讓他自己解決吧。這事兒，我也不想摻和。」
「你現在在哪兒？」林溫馨聽出她的情緒不是很好，孕婦總是愛多想，又發生這樣的事兒，她必然心情不會太好。
「在高爾夫莊園呢，原本是他們公司團建活動，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我吃過早餐就回去了。」
「那來我這邊吧。」
「你不忙呀？」林溫暖笑著，「你現在身兼數職，還有時間應酬我呀？」
「來吧。」她是溫柔的說了兩個字。
林溫暖應了。
吃過早餐之後，她就讓周旦帶著她去了林溫馨的單人公寓。
她到的時候，林溫馨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車子停下，她就過來親自開了門。
林溫暖帶著鴨舌帽，兩人迅速進了樓，因為這事兒網上鬧的嚴重，吸引了不少媒體的關注，所以她出來都要格外小心，免得被記者堵住。
周旦看她們兩個進去后，才開車離開，停在附近的話，也會惹來麻煩，他得去換一輛車。
林溫暖跟林溫馨上了樓，兩人都沒有說話，林溫馨是餘光打量她，猜測她當下的心情。
進了門，林溫馨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溫水，她來之前，去了趟超市，買了些小零食和水果。方蘭灧葬禮過後，她就搬進了方家。
她時不時過來拿東西，逐漸的，這個小公寓，也就空了下來。裡頭已經沒有太多她的東西。
剛才初進來的時候，林溫馨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入了方家，她的生活每天都像是上了發條一樣，要高度集中，要認真做事，一刻都不能放鬆。回到這裡，她才能夠卸下面具，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她慢慢感覺到了，也許方蘭灧並不是天生要強，只是人被推到某個位置，某個環境的時候，便不得不繼續堅持下去，讓自己強悍。
許多光環壓下來，確實能讓人風光無限，可風光的背後，有多少心酸，也只有她本人知道。
林溫馨再努力往她的道路上走，但靜下來的時候，也會累，她到底只是一個女人。
累極的時候，看著傻乎乎的方鈺，她會無奈，她也會想想如果。
如果方鈺不是傻子。
可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
林溫暖接過杯子，率先詢問：「你最近怎麼樣？看你這個樣子，要變成女強人了。」
林溫馨在她身邊坐下來，電視機的屏幕里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她看到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想起幾天前，她原是準備把頭髮給剪了，見成短髮，看起來會幹練一點，而且比較好打理。
但她跟理髮師說的時候，方珩淅出言阻止了。
他不容拒絕的只說了一句，「稍微修一下。」
當時理髮師都尷尬了，他沒有看她，坐在後面，低頭看雜誌。
理髮師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她，最後，林溫馨回答：「按照他說的做。」
方蘭灧死後，方珩淅給了她極大的幫助，即便他嘴上不說，林溫馨也能夠感覺出來，他是在幫助她和方鈺，只是她不清楚，這種幫助是真是假。
但不管真假，為了制衡方慶榮，她當下只能跟方珩淅聯盟。
她有些出神，林溫暖戳了她一下，笑說：「想什麼呢？」
林溫馨立刻回神，「這話應該是我先問你才對，最近怎麼樣？我忙著都沒時間來管你，就光聽別人說。上次回家了一趟，時文悅說你跟陸政慎感情很好？你主動替他說話了？」
林溫暖想了下，想起之前因為卓玉琪的事兒，在醫院門口，陸政淅跟陸政慎打架的事兒。
當時時文悅他們都在的，所以在醫院門口那一幕，她自然也都看到了。
林溫暖也不打算瞞著了，說：「是還不錯。」
林溫馨沒有說話，只看著她，等著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大概意思就是，孩子都有了，就會負責到底。」
林溫馨等了一會，見林溫暖沒有繼續往下說，又問：「然後呢？」
「還要什麼然後？」
林溫馨嘖了一聲，「這算什麼？然後你就答應了？」
「他好像沒有給我這個權利，不管我答不答應，他都非要負責，我能怎麼辦？而且……」她頓了幾秒，無奈一笑，吐了口氣，說：「而且，我確實有點喜歡他了。」
兩人對視幾秒，突然聽到她說喜歡，林溫馨心裡是擔心的。
她私心是希望他們兩個的婚姻能夠一直下去，從利益出發，她跟陸政慎感情越好，對她利益越大。可從感情講，她並不希望林溫暖投入情感。
在她眼裡，陸政慎並不是一個多可靠的人，跟他談條件談錢都可以，談感情，真的太危險了。
方珩淅對她說過，別看陸政慎花心多情，但涉及利益時，所有女人都可以成為他的墊腳石。若真是個廢物，宏仁能做到今天的規模么？顯然不能。
很多人覺得，陸政慎做這個公司，能做到這樣好，不是因為他多能幹，而是他背靠陸家。
富二代做什麼不行？做什麼不能成功？
可方珩淅並不這樣看。
他總說一句話，陸政慎比你看到的要更厲害，想從他手裡取得利益，除非是他想給你，否則，很難達到。
所以，他從來也沒想與陸政慎合作，並從陸政慎手裡得到利益，間接的，他也在打消林溫馨的念頭。
這些話，她都記著，當下看到林溫暖真的有淪陷的趨勢，她有點怕了。
林溫暖看著她略有些擔心的眼神，笑說：「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你這樣弄的我有點害怕。」
「他對你很好么？」
林溫暖想了想，點頭，「挺好的，讓我看到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樣子。」
不等林溫馨開口，林溫暖便搶在前面，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心裡有數。」
她現在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兒都是有所考慮和保留的。不會傾其所有，吃過一次苦頭，她不想再吃第二次。
林溫馨在心裡嘆口氣，看她當下冷靜的模樣，倒也放心了一點。
誠如她自己所說，她心中有數，那她就放心。
默了一會之後，林溫暖轉開了話題，「今天怎麼方鈺沒有跟著？」
「他去特殊學校上課了，我也希望他能多點朋友。而且，我不可能每天都陪著。」
「累么？」
「還好。人在往上走的時候，往往不會那麼輕鬆的。我扛得住。」她揚揚眉，露出樂觀的態度，總得來說，她覺得自己比以前好。
林溫暖也能感覺到她要比以前強大並且理智。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來的踏實。
中午，兩人一塊吃過飯，就分開了。
林溫馨能空出半天時間，實屬不易，原本還想晚上約飯，但小助理給的行程表，她晚上有個很重要的飯局，沒法推，也就只好作罷。
林溫暖無處可去，就回了雲鏡。
蔣媽在家，正在打掃衛生。
陸政慎的事兒，她也已經知道了，早上的時候，姜婉竹和姜騰在飯桌上說了一通。姜婉竹想都沒想，就直接把罪名落在了魏美婕的身上，並確定這跳樓的女生，一定是他們安排過來的姦細。
想象力非常豐富。
姜騰對此不置可否，一切還需要經過詳細調查才能夠得出結論。
但姜婉竹卻是確信不疑。
出門的時候，姜騰警告她萬事不要衝動，讓她顧自己上班工作，別做無謂的事兒。她癟癟嘴，倒也聽話，並沒有衝動到上門去找魏美婕。
此時的魏美婕，暫住在陸政洵的私人別墅里。
那天之後，她醒來時，人已經不在陸宅了。她心生怨恨，憎惡姜婉竹和她的兒子，憎惡陸白霆，甚至憎恨陸江長，陸家的每一個人，她都恨！恨透了！
沈嫚露倒是聽話，陸政洵上班，她就留在家裡照顧魏美婕的起居，即便她總是沒有好臉色，沈嫚露也容忍下來，由著她口出惡言，但還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陸政慎這事兒一出來，魏美婕難得露出暢快的笑意，一拍大腿，說：「活該！報應！最好這女的死了，這污點就是一輩子的，我看老爺子還怎麼包庇他！」
沈嫚露坐在旁邊擺弄她的圖紙，餘光瞥了眼，只一眼，被魏美婕迅速抓住，她現下整個人敏感的很，一點點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她冷笑，「有些人啊，放著寶貝不要，非要去撿垃圾。可惜，人家垃圾也不把她當一回事兒，還寶貝的跟什麼似得！」
沈嫚露知道她這話里是什麼意思，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沉默不語，繼續手上的圖紙。她在設計衣服，她之前大學就是學的服裝設計，對這個她還有點天賦。
只不過畢業以後，她沒有靜下心來在這一方面，就一直擱置。
一直到前陣子，她有個大學同窗，過來找她幫忙，她又重新拿起畫筆，準備試一試。
她不說話，魏美婕有點看不過眼，過去一把扯過她壓在手下的紙，擰著眉頭看了眼，說；「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要幹什麼？」
沈嫚露壓著火氣，說：「幫朋友忙，給畫幾個稿子而已。」
「你還有這智商？」
「我學的就是這個，大學也拿過不少獎項，即便隔了這些年，我相信應該還可以。」
魏美婕不屑，將那畫稿丟了回去，「家裡那麼臟，你還有閑心思畫這個，去給我打掃！」
「保潔阿姨每隔一天會過來清潔一次。」沈嫚露沒動。
「反了你了！你以為我現在被陸家趕出來，我就得求著你了是么？」
沈嫚露收起了畫筆，「我出去一趟。」
「去幹什麼？去見了陸政慎啊？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我兒子是瞎了眼了才會喜歡你這種貨色！要不是你禍害了我兒子，他陸政慎哪有出頭的餘地！陸家早就是阿洵的了！」
沈嫚露不理她，自顧自的拿了東西就要出門。
魏美婕現下就是一隻炸了毛的老虎，你順著，她尚且還能忍一忍，一旦你逆著她的意思，無疑就是老虎頭上拔毛。
沈嫚露本就有大小姐脾氣，能忍著那麼多天不發，實屬不易，當下魏美婕的態度，讓她忍無可忍，加之陸政慎的事兒，本就讓她心裡鬱結的很，如此魏美婕一挑事兒，她便瞬間爆發。
魏美婕上前去拉她，只拽了一下衣服，沈嫚露便極度不耐煩，用力的一揮手，手袋直接打在了魏美婕的門面上。
魏美婕一愣，幾秒以後，瞪圓了眼睛，指著她的鼻子，「好你個沈嫚露，你敢打我！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想爬到我頭上來是么！就你這個臭婊子，也敢在我面前甩臉色？就是因為你個掃把星，拖垮了我兒子，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她說著，一下撲了過去。
這女人撒潑起來，非常厲害，更何況是滿心怨恨的魏美婕。
沈嫚露抵抗，卻始終拗不過她，兩人撕扯一陣，最後，沈嫚露被魏美婕騎在身下，對著她左右開攻，狠狠揍了一頓。
陸政洵下班回來，就看到沈嫚露渾身是傷，臉頰紅腫，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哭。
不等沈嫚露說話，魏美婕先上來告狀，「阿洵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倒霉媳婦，對我做了什麼！我讓她不要出去，她竟然還打我！」她哭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我被你爸欺負，被陸家的人欺負，現在你們也是準備聯合起來想弄死我是不是？琪琪那邊不分青紅在白的責怪我也就算了，她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趾高氣昂？」
「你在的時候一個樣，你不在的時候又一個樣，戲子都沒有她演戲演的好！」
沈嫚露微的抬起眼，狠狠瞪了她一眼。
魏美婕絲毫不懼，「你看，她還瞪我！我的命也真是苦，家的老公不怎麼樣，兒子娶的老婆也都不怎麼樣！一個個就會拖後腿！現在我被陸白霆轟出來，她們一個個就騎到我頭上，恨不得我去死！」
當下的樣子，自然不會像魏美婕說的這般，陸政洵拉著魏美婕先出去，也不跟她講道理，甚至都不問她事情經過，只道：「媽，晚飯做了么？我有點餓了。」
魏美婕看著他，默了一會，嘆口氣，也不再鬧騰，「那我去做飯。」
「嗯。」
「對了，陸政慎的事兒你打聽了沒有？」
「網上鬧起來的風波不小，聽說我還在醫院，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哼，千萬別活過來！」
陸政洵對此不置可否，拍拍她的手。
魏美婕這就去了廚房，陸政洵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喝了杯水，這才起身回了房間。
沈嫚露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那裡，臉頰埋在臂彎之間，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走過去，站在她的跟前，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想到之前在山頂公寓的事兒，他心痛卻也心冷。
沈嫚露聽到他走過來的動靜，但沒有抬頭，她心裡也有怨恨，她的怨恨可不比魏美婕心裡的少。
沉默片刻，陸政洵見她一直沒有說話的打算，才主動開口，「沒什麼想說的？」
她咬住后槽牙，搭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握成拳。
陸政洵又等了一會，見她沒有反應，便轉身去走到衣櫥前，準備換衣服。
陸政洵才淡漠，讓沈嫚露心裡更加窩火，她抬起眼，看到他神色淡然的在那邊換衣服，冷聲說：「我恨不得殺了她！」
他手上的動作微的一頓，而且繼續解襯衣扣子，說：「我說了，讓你別惹惱她，她現在情緒不穩，容易偏激。你不該做讓她不快的事兒，激怒她。」
「我做的還不夠好？我只是想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畫圖紙，她卻發瘋一樣的過來打我！剛才還惡人先告狀，陸政洵你現在還責怪我了？」
他沒有看她，至於她說的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一趟出去，是畫圖紙，還是找陸政慎，誰知道？她自己知道。
陸政洵不說話，沈嫚露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來，壓都壓不住，她一下站起來，衝到他的面前，一雙眼睛通紅，有一隻眼睛大概率是被魏美婕傷到，紅的不像樣。
如此近的距離，陸政洵將她臉上的傷勢看的一清二楚，眉頭微的蹙了下，眸色深諳，在心裡嘆口氣，軟了語氣，「要不要找醫生看一下？」
此話一出，沈嫚露忍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沖了出來，她歇斯底里，「陸政洵，你就是個混蛋！」
她狠狠的，一拳砸了過去。
他站著沒動，由著她打和罵。
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魏美婕在廚房也聽到了，立刻放下鍋鏟，擦了擦手上的水，趕忙過去，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她趕緊敲門，「沈嫚露！你在幹什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兒子動粗，我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裡面的人沒有應，沈嫚露持續的發出暴躁的怒吼和憤怒的咒罵，而陸政洵一點聲音都沒有。
魏美婕心裡不免有些慌，她給陸政淅打了電話，把事情說的十分嚴重，讓他趕緊過來。
但陸政淅當下正在哄卓玉琪，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
正當她急的不行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那叫囂聲也終於停止了。
只見陸政洵抱著沈嫚露焦急的沖了出來，魏美婕給驚住，卻也迅速的跟了出去。
沈嫚露情緒過於激動，突然暈了過去。
路上，她的下身出血，到了醫院，才發現她褲子上全是血。
陸政洵一陣冷汗，魏美婕見了有些心慌，看著人被拉進急救室，才拉著陸政洵，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他也茫然，手上的血，讓他有些出神。
陸政洵去繳費的時候，看到了陸政慎，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急症室病房過去，看起來面容嚴肅。
高星蕾就在這家醫院。
陸政慎並沒有注意到他，此時此刻，他正焦頭爛額中，高星蕾手術出來進了重症監護室不到五個小時，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在經過數個小時的搶救后，被宣告死亡。
一條鮮活的生命隕落。
陸政慎有心理準備，因為醫生說的很清楚，傷勢太重，能撿回一條命的機率很低，並且就算這命留著，恐怕也只能是植物人，一輩子需要機器的維持，那跟死了沒有區別。
人一死，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而且，高星蕾去世的消息，根本壓不住，一個小時之後，就有熱心人士在網路上爆料。
由著高星蕾在微博上記錄二人點滴的事兒，從五年前就開始了，但陸政慎和林溫暖結婚，也不過三個年頭。如此，很多人都猜測，是陸政慎不放手，導致高星蕾自殺身亡。
畢竟從微博的字裡行間，可以感受到姑娘是個好姑娘，積極向上，是男人的問題。
一時間，千夫所指。
宏仁的股價，在周一一開市，就跌停。
高星蕾的家人，找到陸政慎后，大鬧了一場，高星蕾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人一來就動了手，情緒激動。
最後，是保安將他們拉扯開。
高星蕾的哥哥指著他的鼻子，說：「血債血償！你一定不得好死！」
夜裡，陸政慎從後門離開了醫院。
周旦車技不錯，加上他換了一輛車，很容易就躲過了記者的法眼。
出了醫院，陸政慎才收回視線，吐了口濁氣，揉了揉額頭，問：「溫暖呢？」
「她回來以後，就跟林溫馨碰了一次面，然後就回了雲鏡，一直到現在。」
周旦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問：「陸哥，這事兒咋弄？」
眼下看起來，這局面無解。
人都沒了，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錯。即便他說的是真話，旁人也不會相信，廣大網友更不會相信。
在他們眼裡，就是他陸政慎間接的害死了一個好姑娘。
陸政慎揉著額頭，哼笑，說：「紙包不住火，該是誰的人，就是誰的人。」
周旦不太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但他看的樣子，好像也不是非常擔心。
「回雲鏡。」
回到家，姜婉竹他們都在，唯獨林溫暖不在客廳。
他掃了眼，蔣媽隨意的說了一句，「少奶奶在房間休息呢。」
他點了下頭。
他在醫院待了差不多三天，衣服都沒換過，整個人有點頹。
姜騰揚了下巴，「先去洗個澡，一身晦氣。」
姜婉竹：「對對對，先去洗個澡。」
陸政慎也沒多說什麼，依言先回房間拿換洗衣服。
他輕手輕腳推門進去，原以為林溫暖是在睡覺，可一進去一看，她正坐在書桌前，看他以前那些作業本。
保留的還算完整。
「做什麼呢？」他走過去。
林溫暖回頭，說：「沒什麼，隨便看看，你回來拉。」她對著他笑了一下。
高星蕾的事兒，不用他說，只需要刷一下微博，就已經知道了。她沒有主動提，當然，一方面是因為已經知道了結果，另一方面則是並不想多管。
這種事兒，她管不了，也幫不上忙。
陸政慎本想抱一下她，可轉念想到自己幾天沒洗澡，又一身晦氣，便也作罷，拿了換洗衣服，先去洗澡了。
林溫暖沒有出去，在房間里轉了圈，坐在床邊，拿了那本心理學的書，翻起來看，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她始終還是擔心的，損了一條命，即便高星蕾是自殺，但到底與陸政慎有所關聯，就好像這條命是掛在他身上一樣。看來，祈禱是真的沒什麼用，她祈禱了一夜，結果還是不盡如人意。
陸政慎洗完澡，刮掉了鬍渣，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很多。
他先去客廳坐了一會，蔣媽給他煮了小點心。
姜婉竹和姜騰都沒有主動詢問他高星蕾的事兒。
吃完，他便找借口回了房間。
姜婉竹看著他進房間，微嘆口氣，說：「我這兒子，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穩日子，一旦想變好，就不斷出事兒。哥，你說，這事兒要不是魏美婕做的，還能是誰做的？不行，我明天就回家，我得讓老爺子出來管管！」
「算了，你兒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你顧好你自己。」
「哥，你說阿政優秀就優秀，你這樣說，聽著好像阿政是個禍害。」
「招惹那麼多女人，還不是個禍害？」
陸政慎洗過澡，便毫不猶豫過去，將林溫暖抱進了懷裡，動作強勢又溫柔，並在她說話的時候，率先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