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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六親不認

  林溫馨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扣在車身上,雙手反剪在身後。


  「你幹什麼!」她驚了一下,開始下意識的反抗,但是男女力量懸殊,根本不是對手。


  陸政慎面上仍是剛才那副表情,淡淡道:「配合一點,就沒那麼多痛苦。」


  說著,他叫了人過來,對她進行了搜身。


  很仔細,從頭到腳,每一處都被搜了個遍。


  林溫馨破口大罵,「你有病么!你憑什麼搜身!你這混蛋,王八蛋!」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髒話說了個遍,可依舊不能使他停手。


  最後字條還是被搜了出來,她放在內衣夾層里,結果就是她的衣服被扯攔,還被人佔了便宜。


  陸政慎拿到字條,就鬆開了手。


  林溫馨甩手,被陸政慎輕鬆擋住,她跟著出腳,沖著他的命根子很恨撞過去。


  陸政慎雖避了,但因為她是同時出手,顧了這邊,另一邊自是稍慢一點,位置是偏了,但還是那個地方,這麼狠狠一下,也是夠嗆,畢竟脆弱。


  他一下擰了眉,反手一把巴掌,搭在了林溫馨的臉上,「我看你是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情況!」


  這一下子打的非常狠,林溫馨一瞬間覺得耳朵都聽不到了,只有嗡嗡聲,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嘴角傳來刺痛,她舔了一下,腥甜。


  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像拎雞仔一樣把她拎起來,「再敢來一次,我就廢了你!」


  林溫馨掙扎了一番,指甲劃在他的手背上,劃出長長一道血痕,她哼笑一聲,說:「你這樣算什麼意思?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跟我合作?還用這種侮辱人的手段來對我搜身,我不是你的棋子,我是你的合作對象,我要是不願意,你能耐我何!」


  陸政慎冷笑,「不願意?你可以試試看。」


  他的聲音很冷,他將她拽到跟前,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林溫馨抬著眼,與他對視,目光鎮定,沒有絲毫怯意。陸政慎轉手,掐住了她的下顎,「你好像忘了,從一開始,就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他說完,一下將她推開。


  她整個人重重的撞在了車子上。


  林溫馨咳了一聲,立刻屏住。


  稍後,她就被陸政慎的手下塞進了車裡。


  ……


  林溫暖在寫字條的時候留了一手,並沒有直白的寫明,而是用了很長一段文字,然後把有用的信息摻雜在裡面。


  可是這對陸政慎來說,就是小把戲,一眼就看明白了。


  他將字條攥進掌心,似笑非笑,視線落在遠處,眸色晦暗。


  他轉身進了屋子,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間。


  他去吧台倒了杯酒,手裡端著酒杯,來回渡步,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杯酒喝完,他把酒杯放在檯子上,而後上了樓。


  此時,林溫暖恰好將兩個孩子哄睡著,她細心的給他們蓋好被子,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後側的陸政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的。


  無聲無息。


  她嚇了一跳,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了常色,她察覺到氛圍不太對,暗自吸口氣。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欺身上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溫暖幾乎來不及反應,雙手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捏住了要害位置,她當即就有點喘不上來氣,胸腔要炸掉一樣,感覺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要把他掐斷一樣。那一瞬,她感覺到死亡近在咫尺。


  他只需要再用力一點點,她就要嗝屁。


  林溫暖無意識的反抗掙扎,腦子一片空白,她只本身的去抓他的臉,視線還是變暗。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他手裡的時候,陸政慎突然鬆開了手。


  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一隻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床沿,不小心打到了躺在床上的知南。


  這一下子力道不輕,就知南一下就被打醒,並瞬間哭了起來,嚎啕大哭。


  這一哭,把睡在旁邊的昱霖也給哭醒了。


  他擰著眉毛,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到眼下的情形。頓了幾秒以後,便猛地沖向了陸政慎。


  那小小的身體,就那樣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林溫暖叫了一聲,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才多點大?當然不是陸政慎的對手,他一抬手,對著昱霖的臉就是一下,並直接把他從床上打了下去。


  他重重一摔,竟然沒哭,只在地上爬了一小會,就立刻爬起來,又要去打。


  可如今的陸政慎哪兒又人性?他現在暴怒,誰跟他對著干,都沒有好果子吃,就算是個兩三歲的小孩,他照樣不放過,他能活活把人摔死!

  殺手的第一要素,就是沒有感情,殺人如是殺豬一樣。


  無論是老弱病殘,還是兒童婦孺,一視同仁。


  陸政慎轉過身,正要抬腳,林溫暖見狀,拼著一口氣,整個人撲了過去,將昱霖牢牢抱住,護在身前。


  那一腳,不偏不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腰上,與她的傷口分毫之差。最疼的位置,她幾乎沒忍住,慘叫出聲。


  她慶幸,這一腳不是踢在昱霖身上,不然真的會被踢死的。


  她一個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軟綿綿的小孩子的。


  陸政慎是真的發了怒,加之知南哭的他心煩氣躁,看到林溫暖撲出來護犢子,就更是火大。


  「嗬,真是個好母親,我讓你偉大!」他一邊說,一邊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踢在她身上,泄恨一樣。


  每一腳都像是用榔頭砸在身上一樣,感覺骨頭都要被她給踢碎了。


  她只死死護著昱霖,不想在孩子面前做出痛苦的樣子,便緊咬住嘴唇,一聲不吭,嘴唇都咬破了,喉嚨口像是有什麼要湧出來一樣,滿嘴血腥味。


  知南哭的越發大聲。


  這邊的動靜全部傳到沈嫚露的房間里,很清晰。


  沈嫚露坐不住了,蹭一下站起來。


  守著她的傭人,立刻上前,說:「沈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吧。」


  「你沒聽到剛才林溫暖的慘叫么?」


  「沈小姐還是早些休息吧,備孕的人,需要充足的休息,和良好的心情。其他的事兒,還是不要多管。」


  她一把將人推開,迅速出了房間,跑過去。


  眼看著陸政慎要打孩子,她大喊一聲,「阿政!」


  陸政慎停了一下,轉過頭,就看到沈嫚露迅速跑過來,一把將陸知南抱起來,護在身前,她緊緊抱著孩子,其實也很害怕。自從上次她被陸政慎親自推下樓梯,她就懼怕他,不管是他發怒還是和顏悅色的時候,她心裡每時每刻都是恐懼的。


  她臉色微白,抿了下唇,鼓足勇氣,看向他,磕磕巴巴的說:「你,你怎麼發那麼大的火?是因為孩子哭聲打擾到你了么?小孩子好好哄,就不會哭了,你越是打,就哭的越厲害的。」


  她舔了舔唇,看著他的眼神,透著祈求,壓在眼底的是藏不住的恐懼。


  陸政慎渾身散著戾氣,冷眼看著她,說:「滾回去。」


  「阿政……」


  「你覺得你很特別?」


  她抿著唇,臉色又白了幾分,她當然不特別,在他眼裡,所有人都一樣,就分兩種,聽話的人和不聽話的人。


  沈嫚露吞了口口水,小聲道:「我求你,孩子是無辜的……」


  「嗬。」


  他抬腳,正要踹人。


  蔣媽的聲音在後側響起,「快住手!」


  蔣媽睡前本就要上來看一眼孩子,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知南大哭,還有林溫暖的慘叫聲,隱約從樓上傳下來。


  姜婉竹也聽到了動靜,兩人碰到了一會,就一起上樓。


  知南很少這樣撕心裂肺的哭,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果不其然,是陸政慎在作孽。


  兩人立刻上前,姜婉竹護在了沈嫚露的前面,她心裡也怕,可蔣媽的話也一直在她心裡,她很想嘗試去引導他歸正路,「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瘋了么!」


  此時,林溫暖趴在地上,存著一口氣,緊緊抱著昱霖。


  蔣媽過去,把她扶起來,她嘴角流著血,像是在隱忍什麼。蔣媽一動她,她有些忍不住,迅速捂住了嘴,一口血吐了出來,鮮血從指縫間溢出來。她轉過頭,不想讓昱霖看到。


  她拽了一下蔣媽,「把孩子帶走。」


  陸政慎:「誰敢動!」


  蔣媽沒理他,把昱霖抱起來,沖著沈嫚露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可陸政慎擋在中間,沈嫚露根本不敢靠近。


  蔣媽眼裡含淚,看了姜婉竹一眼,她有些猶豫,似乎是不敢。


  此時此刻的陸政慎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的眼睛里一點情感都沒有,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就是她這個母親,他也看不到。


  她咬了咬牙,說:「這人都打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你這是準備把他們母子三個都活活打死么?」她軟了語氣,苦口婆心,「阿政啊阿政!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現在還不夠風光么,還不夠好么?好好做個人,好好過日子不行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好很乖很聽話的。」


  「我知道你在外受苦了,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你,讓你承受那麼多傷害。你車禍失蹤,我也沒有拿出該有的態度,由著魏美婕他們處理,沒有堅決的站出來,讓他們找你,讓你在外面吃苦,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是個很優秀很好的孩子,絕不會是今天這樣。」


  她慢慢靠近,這一番話,把自己都說感動了,她的眼淚落下來,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握他的手,說:「兒子,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現在你已經是陸家最有出息的人了,掌管著整個陸家。我也成了陸家唯一的女主人,接下去,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好好過幸福的日子,好不好?」


  然而,一番話下來,陸政慎眼裡的寒意未散,反倒越發的沉鬱。


  他猛地甩開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開,「好日子?你是有好日子過,但我沒有!你都覺得自己千錯萬錯了,怎麼不去死呢?」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響亮的打在他的臉上。


  是蔣媽出的手。


  「你怎麼說的出這種話!你還是不是人!不管怎麼樣,她始終都是你媽,你不怕天打雷劈么!」


  陸政慎用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子,這一巴掌還挺疼。


  他看向蔣媽。


  她倒是不懼,眼裡含著淚,滿眼的失望。


  「你以為全世界就你最痛苦么?這世上比你痛苦萬倍的人大有人在,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變的六親不認,怨天怨地么?你的這雙眼睛,只看得到惡么?在你的記憶里,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壞人么?現在不是別人在傷害你,是你不斷的在傷害無辜的人!」話至此,蔣媽突然往後退,一隻手捂住了胸口。


  臉色驟變,迅速灰敗。


  林溫暖距離她最近,迅速將她扶住。


  「怎麼了?怎麼了?!」


  蔣媽反手抓住林溫暖的手,壓著嗓子,道:「心臟疼……」


  林溫暖忍著身上的疼,把人放平,躺在地上,經過判斷,應該是心梗。


  她立刻急救,並讓人打急救電話。


  蔣媽這會已經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之前,她最後一眼看的是陸政慎。


  此時,他依舊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她。


  姜婉竹要打電話,手機被他搶走。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姜婉竹要哭了,在她心裡蔣媽是很重要的,就跟自己媽媽差不多,也是她的心理支柱。


  她這會也不怕了,直接上手去搶,「你這個混蛋玩意兒,蔣媽可是看著你長大,從小就護著你,守著你,你現在這麼做,你是要天打雷劈的!」


  陸政慎不多為所動。


  姜婉竹急的笑死,她又打又罵,最後幾乎是跪下來求他,「阿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打電話吧!給醫院打電話吧,你不能這樣沒有人性。」


  這時,知南又哭了起來,沈嫚露緊緊抱著她,下意識的去捂住她的嘴,不想陸政慎的火氣,再次到她的身上。


  林溫暖看著蔣媽迅速灰敗下去的臉色,拼盡了全力,可她身上帶著傷,維持不了多久。


  她看向陸政慎,吼道:「陸政慎!」


  然而,他依舊不為所動。


  可後來,救護車還是來了,陸白霆打的電話,他在門口,沒有進來。


  醫護人員及時趕到,上了儀器,等她的生命體征上去,便迅速將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猶如一場大戰,林溫暖脫力的躺在地上,心中戚戚然。


  身上的疼痛感陣陣襲來,她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滑落,喉頭滾動。


  昱霖和知南坐在她的身邊。


  昱霖不知道哪兒拿過來的毛巾,給她擦臉,眼眶紅紅的,知南獃獃的坐在旁邊,小聲的啜泣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里藏著恐懼。


  林溫暖伸手握住她小小的手,說:「我們是在玩遊戲,不要害怕。」


  ……


  蔣媽被送醫院,陸政慎沒跟著過去,只姜婉竹跟去了。


  他回了房間,一個人孤坐在沙發上,臉頰微微發熱,那是蔣媽打他留下的。


  他不準林溫暖去醫院,沈嫚露就只有叫家庭醫生過來。


  只是家裡沒有儀器,她吐了口血,可大可小,最好還是要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沈嫚露心裡焦急,可她又不太敢去跟陸政慎說。


  她想了想就給林溫馨打了電話,沒有其他辦法了。


  林溫馨回去的時候,在街邊店面里重新買了一套衣服換上,又用遮瑕遮掩了一下臉頰上的巴掌印。


  可陸政慎手勁大,能遮掉紅,但遮不住腫。


  到了門口,她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門口來回渡步,想等一等,等再晚一點進去,他們就都睡下了。


  她走了一會,就坐在台階上,等時間過去,無聊就拿手機出來刷了一下朋友圈。


  第一個,是梁淳。


  兩張照片,一張是部隊操場,一張是他背對陽光的自拍照,臉上都是汗。


  配文是:酸爽。


  在部隊這幾年,他看起來粗糙了點,但比之前精神,好像精氣神都回來了。他發過全身照,站的筆直,穿著迷彩服,真的是挺帥的。


  她停在這一頁,停了好一會,手指點了一下照片,劃到第二張。


  突然覺得這張臉,變得有點陌生起來。


  這時,身後的門突然發出響動,門打開,她沒來記得收起手機,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就對上了方珩淅的目光。


  他的視線在她的手機上掃了眼,下一秒,林溫馨就鎖上了屏,但還是被他看到了。


  「在看前男友?」


  林溫馨沒說話,站了起來,下意識的撥了一下頭髮。


  他沒戴眼鏡,應該不會看的很仔細。


  方珩淅盯著她的臉,默了一會,問:「做什麼坐在門口不進去?在等什麼?」


  「沒,我就是想坐一會。」


  「抬頭。」他命令。


  林溫馨心想她又不是狗,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就沒理,準備進門。


  她往左邊,他就往左邊移了一下,擋住她的去路。


  她又往右邊,再次被擋住。


  如此反覆幾次,她不動,抬眸看他一眼,「幹什麼?」


  方珩淅又道:「抬頭。」


  林溫馨停了一下,然後抬頭,頭髮她故意放下來的,可她沒有打理過,就顯得有點亂。


  兩人的目光對上。


  半晌,方珩淅突然伸手,手指撩到了她的頭髮,林溫馨下意識的往後避了避,眉頭皺了下,說:「你幹嘛?」


  她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臉頰。


  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紅痕,明顯是被人掐過的樣子。


  「被打了?」他又打量了一番,「衣服也換過了。」


  他的眼眸微沉,有生氣的前兆。


  林溫馨立刻解釋說:「我照顧孩子,他們把吃的不小心弄在了我的身上,就換了溫暖的衣服。」


  他不語,但態度很明顯,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累了,我要進去休息了,你別在這裡擋著,要是被傭人看到,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閑話了。」她捂住手腕上的紅痕,道:「你就不怕霍小姐之後住進來,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對你不利么?」


  她想從他身側走過,這一次,他伸手,直接圈住了她的腰,把他勾了回來,「你就不怕被陸政慎弄死?」


  林溫馨立刻掙扎,這裡到底是方家,這家裡頭有一半都是方慶榮的眼線。在外頭已經有閑言碎語了,再這樣下去,是給方慶榮落下把柄。


  「你放手,快放手!」


  正掙扎著,她的手機響起。


  手機鈴聲打破了靜寂,方珩淅適時鬆開了手,她立刻退後數步,保持距離,而後從包里拿出手機,立刻接了起來,轉過身,背對著他,「誰?」


  「林溫馨么?我是沈嫚露,家裡出事了!林溫暖出事了!」


  林溫馨聽完,就要去陸宅。


  被方珩淅攬住,「你去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打的份。」


  「那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所以,是要跟你妹妹一塊死在陸家?」


  她咬著牙,斜了他一眼,「那你有什麼辦法?沒有辦法,就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先告訴我,陸政慎要你做什麼。」


  林溫馨斟酌一番以後,說:「我要生孩子,孩子生下來,方蘭灧手下所有的產業都歸我所有,等到那時候,我把整個方家都給他,他就會把林溫暖和兩個孩子一塊放了。」


  「不信?」


  「不信,但不信能怎麼辦?」


  「那就不用擔心。」


  「什麼意思?」


  「他不會讓林溫暖死的,起碼暫時不會。」


  「可是……」


  他伸手,一把拎起她的衣領,拽著她進門,「別做無用功,他會讓她看醫生,遲早的事兒。」


  確實,陸政慎不會讓林溫暖死,他只是教訓她,讓她嘗一嘗反抗的滋味。等到天亮,他會親自送她私人醫院,給她做全身檢查,一定把她養的健健康康。


  她的用處很大,死了才可惜。


  這一整個晚上,林溫暖因為疼痛都睡不著,整個人拆骨一樣的疼,身體內不知道那個位置,疼的要命。


  昱霖一直在她身邊,小手緊緊捏著她的手指,一下都沒有鬆開。


  知南早就睡著了,只他,一雙眼睛紅紅的,也不肯閉眼睡覺。


  林溫暖氣若遊絲,摸摸她的頭,說:「睡覺吧,媽媽沒事兒。」


  他搖頭,說了兩個字,「保護。」


  林溫暖鼻子一下就酸了,一旦想哭,胸腔就疼,她都不敢哭。她摸摸他的臉,說:「你不睡覺的話,媽媽會一直疼的,你要是睡覺,媽媽就不疼了。」


  「騙人。」


  「真的,不信你試試看。」


  他眨眨眼,好一會之後,才聽話的閉上眼睛睡覺,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林溫暖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親,而後目光落在窗外,這一刻,她很想念岑鏡淮,她心裡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她想早一點見到他。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按照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著,她看著外面漆黑的夜,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祈禱他一切平安順利,遇到任何危險,都可以逢凶化吉。


  希望老天爺可以眷顧他,讓他一切都好,不要再有任何意外。


  她閉上眼睛,許著願望。


  如果可以,她願意折壽,祈求儘快結束這一切。


  ……


  同一片夜色下。


  岑鏡淮穿著夜行衣,進了目標人物的家。


  一切都很順利,他工作效率高,又比較會投機取巧,得到老闆賞識,很快就與目標人物平起平坐,甚至有望超過。


  他輕輕推開卧室的門,他行至床邊,還未伸手,對方已經出招,一腳踢了過來。岑鏡淮後退,迅速避開。


  男人迅速掃了一眼,幾秒以後,兩人迅速纏鬥起來。


  岑鏡淮因為受傷的緣故,動作沒有以前利索,但身手依舊在目標人物之上。


  幾招過後,他把人摁在地上,從袋子里掏出一管針筒,毫不猶豫,準確無誤的注注射進他的靜脈。


  男人喘著氣,已經不再反抗。


  液體注入體內,就沒有反抗的必要。


  岑鏡淮把他拖回床上,蓋好被子,將屋內的一切恢復原貌。


  男人睜著眼,看著他離開。


  一切在無聲無息中恢復平靜。


  他回到家,脫掉衣服,進衛生間洗澡,進去之前發了個信息,【任務完成】


  熱水從頭頂灑下來,整個身子慢慢暖了起來,可身體內還是冷的。


  他閉著眼,熱水再熱,也捂不熱他的心腸了。


  就洗完澡,他又專門用肥皂清洗自己的手,明明沒有沾血,卻還是洗了很久,洗的皮膚都發皺了,才關上水龍頭。


  躺下,已經是凌晨四點,再過一個小時,天差不多就要亮了。


  他沒有睡意,坐在窗前喝水,白開水。


  慢慢的,天邊泛起魚肚子。


  漸漸的,窗外傳來孩子的笑鬧聲,小朋友來上課了。


  他閉著眼,腦海中滿滿的全是林溫暖的身影,還很清晰。


  倏地,他的腦袋一陣疼。


  他微微皺起了眉,嘴唇緊抿,臉色發白,許是太用力,連嘴唇都泛著白。


  好一會之後,才有所緩解。他睜開眼,緩慢的吐出一口氣,起身又進了衛生間,沖了個澡,換身衣服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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