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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順利

  岑鏡淮最後的記憶,定格在大火吞噬整個小屋。


  他想,如果這是她所願的,如她所願又如何?


  只是她太傻了,並且偏執的可愛。


  一天以後,他才慢慢轉醒過來。


  他睜開眼,盛佳的臉立刻映入眼帘,她臉上掛著眼淚,看到他醒過來,又驚又喜,一句話還沒說,又嗚嗚哭了起來,「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嗚嗚……」


  他並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整個人沒什麼力氣,他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掃了一眼周圍,他想,他都被救出來了,那林溫暖一定沒事兒。


  今天,她就要按照計劃離開這裡。


  一切都會好起來。


  盛佳還在哭,像是有什麼特別難過的事兒,讓她的眼淚停不下來。


  岑鏡淮盯著她,面對她的眼淚,有點不耐煩,「你哭什麼哭?我死了么?」


  盛佳一頓,她沒見過岑鏡淮發火的樣子,啜泣聲戛然而止,眼淚卻還在掉。她也不生氣,擦了擦眼淚,說:「你好好休息一會,水放在這裡,你要喝的話就自己拿。醫生說你沒什麼事兒,就是手臂上燒傷了一點,但不太要緊,只是皮外傷。」


  她說完,便起身要走。


  岑鏡淮語氣仍然冷硬,「林溫暖呢?」


  聽到這三個字,盛佳一下子有點綳不住,她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聽到盛繼仁跟手下的人在說,燒焦了什麼的。


  她低著頭,只是哭不說話。


  她這樣的反應,岑鏡淮哪裡還能坐得住,他猛地起來,也不管她,直接出了房間,衝進了盛繼仁的書房,可書房裡沒人,他下樓,大廳里也沒有人。


  他拉了個傭人來問,傭人只說不知道。


  而後,他又回到房間,找自己的手機。


  盛佳說:「我哥去事故現場善後了。」


  他的手停住。


  盛佳頓了幾秒以後,又補了一句,「還有處理遺體。」


  他停了幾秒以後,繼續開始翻找,他堅定的相信,如果他出來了,林溫暖就不可能死在那場火里。


  盛佳也沒有攔著他,由著他幾乎把房間里的東西都砸了了,由著他宣洩。


  最後,他一腳踢翻了椅子,轉身對著盛佳吼道:「她沒死,不用你哭!」


  她咽了口口水,沒有說話。


  他心裡篤定,可他還是很怕,怕有萬一,他腦子裡的那一幕那麼的清晰,清晰的看到她走進房間里,關上了門,裡面很快燃起了火,那房子才那麼點大啊。


  如果不及時……


  他沒辦法去想,他得去看看,去親自看一眼。


  他再次出門,可還未出門口,就被攔了回來,不准他出去。


  他硬來,一對二,綽綽有餘。但很快,就上來更多人,十個二十個,只一會,他就被摁住,摁在地上動不了。


  這些人連盛佳的話都不聽,摁住他的頭,特別凶。


  最後,他被押回房間,並銬住了手腳,鑰匙被拿走,盛佳也沒有辦法。


  她在旁邊勸道:「你別著急,等我哥回來再說。說不定,溫暖姐就一塊回來了。」


  即便希望渺茫。


  岑鏡淮不動了,盛佳一直在旁邊陪著,寸步不離。所幸,拿給他吃的喝的,他都沒有拒絕。


  一直到晚上,盛繼仁才回來。


  聽到動靜,盛佳立刻跑出去,就看到一行人上來,盛繼仁走在前面,徑自進了書房,看起來是去商量什麼事兒了。她一向都不過問盛繼仁的公事兒,也不會瞎摻和。


  她轉頭看了眼岑鏡淮。


  想了想,過去勸了兩句,不過他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仔細思量以後,確定了林溫暖一定不可能死,盛繼仁一定在昨夜就秘密把她送走了。


  只希望期間的交接能夠順利,不要出現任何意外。


  但盛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很怕他想不開,就一直在旁邊細心的安慰開導,可很多時候,開導了半天,她自己倒是先要流眼淚了。


  「要不然,我去偷聽。」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沒關係,我一點都不累。」她笑著搖搖頭,「你要不要喝水?想吃東西么?你今天吃的都很少。」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不想我待在這裡么?」她知道,一個人情緒低落,很多時候會想一個人待一會,「你要是不想我待在這裡,那我出去,我就在門口,有事你就叫一聲,我立馬就進來。」


  他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說:「不用,你去休息吧,你今天一整天都在伺候我,這不是你該做的事兒。快回房間休息去吧,洗洗臉,還有不要再哭了。」


  她低頭,笑了一下,可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了她那個點,眼淚又不受控制落了下來。


  就是很傷心啊。


  死亡的事兒,好像總是會在這個家裡發生。


  她想到自己的嫂子,想到幾年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兒,都很恐怖。


  如今溫暖姐姐被燒焦,那麼好看的一個人,活生生的被燒死,她無法想象那是多痛苦的事兒。


  岑鏡淮見她又哭,不自覺的蹙了下眉,不等他說話,盛佳迅速的擦掉眼淚,一邊笑,一邊搖頭,說:「我不哭了……你說的對,我今天伺候了你一天,真的有點累了,那我回去休息了。我想一會我哥應該會過來跟你把事情說清楚,你不要擔心了。」


  她沒有再多說,胡亂擦了眼淚,就迅速的出去了。


  回到房間,她鑽進被窩,繼續哭,停都停不下來了。


  ……


  盛繼仁交代完事情之後,退散了手下的人,抽了跟煙后,起身去了岑鏡淮的房間。


  進門,就看到他坐在床上,用一隻手點著嘴裡的煙。


  他進去,他正好點著,將打火機丟在了旁邊的床頭櫃。


  抽了一口之後,才扭頭看向盛繼仁,笑了一下,說:「盛哥可真喜歡捉弄人。」


  盛繼仁坐在旁邊的按摩椅上,摁下開關,按摩椅開始運作,他閉著眼享受,嘖了一聲,說:「那火燒的可真厲害,差一點釀成大禍,得把整個老街都燒了。」


  「什麼都控制在盛哥的計劃中,損失肯定有一點。」


  「你可不要冤枉我,這可不是我的計劃。」他笑了笑,默了一會,繼續說:「我是沒想到,她向死之心那麼強烈,竟然真的沒有給自己一條活路,把自己困死在了大火里,救都不給我機會救她。」


  岑鏡淮眯著眼,唇角含著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臉,猜測著他這番話的真假。


  「你說你這女人,怎麼會對自己那麼狠?」


  「盛哥不要開玩笑。」


  他睜開眼,「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兩人對視,半晌以後,岑鏡淮原本淡定的神色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皺起了眉,緊接著,盛繼仁笑了出來,「還是怕了啊。」


  岑鏡淮薄唇緊抿,一句話也沒說。


  「救出來了,人也送出去了。只不過她是真的想死。」


  岑鏡淮略微鬆口氣,「她會感謝你的。」


  ……


  老街的大火,上了社會新聞,因為火勢比較大,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加之這是網紅旅遊景點,由此還在熱搜掛了一整天。


  林溫馨接到警方電話的時候,人當場暈倒。


  送進醫院后,做了詳細檢查,並沒什麼大礙,可能是懷孕影響,所以體質變弱,打擊太大,導致暈厥。但她現在懷孕,要盡量保持良好心情,少受刺激。


  林溫馨醒來以後,不顧所有人勸阻,去了警局,因為要認領屍體。


  可人都已經被燒焦了,要怎麼認?

  警方從街道攝像頭,確定身份后,又進行了DNA比對,以此斷定死者就是林溫暖,至於另一名男子,因為視頻內沒有露臉,還未查實。


  林溫馨看過視頻以後,又看到警方拿出的DNA驗證,她想到最後見林溫暖時她說的話,瞬間就情緒崩潰,大哭了起來。


  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因為林溫暖法律上還是陸政慎的妻子,所以警方也通知了他過來。


  兩人正好碰到一塊,林溫馨見到他,衝過去,就想打人。正要出手,就被方珩淅拉住。


  她死死瞪著他,「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死的溫暖!你是讓她這麼做的,對不對?!」


  陸政慎表情沉重,「最近我確實跟溫暖吵了架,她出事我也很難過。」


  「你難過個屁!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說著,立刻抓住了站在旁邊控制場面的警察,「他,他是兇手,你們把他抓起來!是他親手害死的人,他還做了很多違法的事兒,囚禁小孩,你們把他抓起來啊!」


  「林小姐,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她瞪著眼睛,嘶吼著,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警察笑了一下,看了方珩淅一眼,眼神示意他控制一下,別在警局亂來。


  隨後,帶著陸政慎去看了視頻,確認以後,要簽字,確認遺體身份。


  這件事,從現場到屍檢,確定是自殺行為。


  並沒有任何異常。


  陸政慎確定簽字,這邊也算是結案。


  因為陸政慎是丈夫,遺體由他帶走。


  其實也沒什麼了,都會燒毀了。


  出了警局,林溫馨自不肯放過陸政慎,她很快追上去,將他拖住,「你這個人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溫暖還不夠聽你的話么?你為什麼要讓她去死!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好處!」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撲上去,如果現在他手裡又刀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他心口捅,一定一刀子捅死他!


  陸政慎倒是鎮定,神色不變,在她衝過來的時候,就有保鏢過來擋。


  所幸,方珩淅動作也快。


  先把人鉗制住,「你在這裡鬧有什麼用?」


  林溫馨控制不住,掙扎抵抗,「你不幫我殺了他,就別在這裡擋我!」


  陸政慎整了整衣服,冷冷看了她一眼,懶得廢話,徑自走了。


  其實他也很懊惱,他們的死,對他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


  林溫暖一死,林溫馨自是與他反目,之前所謂的口頭交易,自是不存在了。不過好在,現在他手裡有一顆更大的棋子。


  只要拿捏好了,自是更上一層樓,要是拿捏不好,說不定會一無所有。


  他心裡有一股無名火,卻無處可發。


  林溫暖的擅作主張,讓他惱怒,可惱怒又如何,人都已經死了,他想威脅,想打,想罵,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去公司了,去唐凝那邊。」


  他扯開了領帶,這股火,總要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


  林溫馨無法壓下心頭的怒火,慢慢的,這股怒氣,轉化成了悲痛,她掙脫開方珩淅的手,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雙手捂住臉頰,十分悔恨,那天她沒有強行留溫暖吃飯,沒有再更深入的聊一聊。


  她之前本來就得過抑鬱症,這才好了沒多久,就遇到這麼多事兒,這麼多的打擊和傷害,肯定是病情又複發加重了。


  她咬著牙,整個人哭的發顫。


  方珩淅碰她一下,她就激烈的反抗,像個刺蝟一樣,一雙眼睛通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真怕她一時想不清楚,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兒。


  他蹲下來,只能用軟的,「你現在這樣,有什麼意義么?」


  她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所有的話到她這裡就變得很聒噪,她瞪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而後突然起身,轉身就走。


  方珩淅跟上去,她立刻停住,「你別跟著我。」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衝動之下做出的一切,都只會讓你得不償失。」


  「我不用你來教我要做什麼,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是一個成年人,我有腦子!」她深深看他一眼,擦掉眼淚,轉身就走。


  方珩淅站了一會,再次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拽到了車上,帶著她離開了這裡。


  ……


  夜裡,岑鏡淮睜開眼睛,他看了一下時間,下了床,套上衣服,帶著口罩和帽子,便出了門。


  由著他對外已經是個死人身份,盛繼仁把他安排在了遠郊的一處房子里,來的時候,他簡單看過,這裡雖然距離市中心非常遠,但周邊設施還是非常齊全。


  半夜時分,街上沒什麼人,他一個人行走在街道上,冷清又寂靜,不過好在,這邊有個24小時便利店。


  他進去,收銀正在睡覺。


  聲音一響,對方還沒徹底醒過來,睡的還有點沉。


  岑鏡淮在店內轉了一圈,買了一包泡麵,走到收銀前,瞧瞧桌子。


  對方立刻驚醒過來,看到他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揉揉眼睛,將他買的東西掃了一下。


  岑鏡淮把口罩拉下一半,拆開麵包,咬了一口,問:「這邊賣電話卡么?」


  「賣。」


  「多少錢。」


  「五十一張。」


  「給我兩張。」


  他從口袋裡掏出錢,給了他兩百。


  收銀把手機卡給他,預備找零。


  岑鏡淮擺擺手,「不必了。」


  然後拿了東西,就回了小區。


  進門后,他先去廚房燒水。


  這邊沒人居住,但該有的設施都有,他把手機卡裝上,點了根煙,等信號滿格。


  一根煙抽完,他才拿起來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有一會,對方才接起來。


  「是我。」


  「知道是你,人已經到了你說的位置,接下去我們的人會行動,你放心吧。」


  「孩子呢?」


  「孩子很安全,你可以放心,陸政慎那邊還沒有發現異常。」


  「好。」岑鏡淮嘴角微微揚起一點弧度,「一切都很順利,接下去就是取代他。」


  「你自己小心,但我們一定是你永遠的後盾。」


  他笑了笑,「掛了。」


  掛了電話,他把手機卡拔出來,掰斷,丟進了水槽里。


  正好水開了,他關了水,把速食麵泡上。


  坐在餐桌前,又插上新卡,撥通了電話。


  「含笑。」


  「他抓了時文悅,準備用她來威脅時家。」


  「怎麼突然找上了時家?」


  「譚月華也是組織內的人,似乎是另一個A。」


  含笑將知道的情報都告訴了他,事無巨細。


  岑鏡淮一隻手搭在泡麵盒的蓋子上,沉吟數秒以後,說:「時文悅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在陸宅,陸政慎沒有關押她,給了她足夠的自由,但找了他信得過的人一直跟著。」


  「時家父母呢?」


  「這幾天就會來海城。」


  「行,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岑鏡淮把手機隨意放在一側,解開了泡麵蓋子,拿了筷子開始吃面。


  他吃的很快,幾口就吃完了。


  他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想到溫暖快要跟兩個孩子見面的場景,他就控制不住的笑起來,她一定會很開心,他都能想到她開心時候是什麼樣子。


  想到她站在火里的樣子,他到現在心臟都止不住的發顫,如果盛繼仁再晚一步,她真的會燒成灰燼吧。


  他無法想象,她那個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如他所願。


  ……


  林溫暖原是準備喝毒藥來著,她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房間里的溫度迅速的升高,當她拿到毒藥,準備喝下去的時候,身後的門一下被撞開,她被直接撞到牆上,額頭撞著牆,當場就暈倒了。


  煙很大,其實只一會的功夫,她就有點呼吸困難,喝葯的動作就慢了一步。


  算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了。


  盛繼仁安排了兩個隨行醫生,用救護車,連夜將她送出去,一刻沒停。所幸救護車上醫療設備還算齊全,而林溫暖也沒有太大問題。


  可她卻昏迷了兩三天,但她身體都已經恢復正常,大概是內心深處希望死去,不願意醒過來。


  林溫暖醒過來的時候,人在一家旅館的房間里。


  她睜開眼,正好就看到與她同一間房的女醫生突然暈了過去,她甚至都沒有看到她醒過來。


  林溫暖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她剛剛清醒,四肢乏力,整個人還懵逼的狀態,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進來兩三個人。


  她一驚,下意識的往後縮,聲音沙啞,「你們是誰?」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而後用對講機,說了一句話。


  緊接著,其中一個上前,說:「跟我們走。」


  「你們是誰?憑什麼要跟你們走?」


  那人不再解釋,聯合了另一個,直接架起她,迅速的出了房間。


  此時夜深人靜,整個旅店的人像是都睡著了,連前台都是趴著的,他們順利出了旅館,迅速上了門口早就已經等著的車。


  上了車,那兩個人鬆開了手。


  「你們到底是誰?」


  這時,坐在前面副駕駛的人轉過頭,笑眯眯的同她打了招呼,「哈嘍,好久不見,還記得我么?」


  林溫暖此時眼睛有點花,費了點功夫,才把人看清楚,「陳學易?」


  「記性還不錯嘛。」


  「怎麼會是你?」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


  她擰了眉毛,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些明白過來。


  他們直接去了當地的小型機場,那裡已經準備好了飛機,陳學易領著她上飛機。


  一切準備就緒,飛機準時起飛。


  陳學易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在她旁邊坐下來。


  林溫暖睜著眼睛,目光一轉不轉的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的回答和解釋。


  陳學易說:「餓不餓?飛機上有餐點,要吃我給你去拿。」


  當然餓,她昏睡了那麼多天,米水未進,肯定餓的要死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陳學易嘖了一聲,說:「你幹嘛對我那麼警惕?我是好人。」


  她沒有說話。


  兩人對視片刻,陳學易拍了下扶手,起身去給她拿東西吃。


  一盒意麵,一盒咖喱雞飯。


  兩樣,她都吃光了,看來是真的很餓。


  等吃飽以後,林溫暖再次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當然是安全的地方。路程還長,你先睡一會吧。」


  林溫暖知道自己安全了,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對她來說,孩子安全才是真的安全。


  她睡不著。


  陳學易原本想睡一會,可她的眼神太過於凌厲,就那麼一直盯著他,讓他很不自在。


  他輕嗤一聲,睜開眼,對上她的目光,「你幹什麼?」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你這樣瞪著我,我還能睡得著么?」


  「無視我就行。」


  「你可真是煩,去冰島,現在滿意了沒?」


  林溫暖說:「你們還會把知南和昱霖一塊救出來的對吧?」


  「是。」陳學易忍著沒說,準備給她一個驚喜,他側了下身子,語氣變得特別溫柔,說:「睡覺吧,等一覺睡醒,咱們就到了。」


  林溫暖也很識趣,閉上了眼睛,但她依舊沒有睡意。


  她想到兩個孩子就完全睡不著,但她也不想再打擾陳學易休息,想來他們把她救出來,怕也是費了神的。


  十幾個小時后,飛機落地。


  下飛機之前,林溫暖換了身衣服,陳學易還給了她新的身份證和護照,還給了她行李。


  兩人下了飛機,從VIP通道出去,外面有人接應他們,保姆車都已經準備好。


  車子有開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到達目的地,四周圍很空曠,一棟小屋坐落在那裡,環境和空氣都很好。


  林溫暖坐在車內,遠遠就看到那棟房子,稍近一點,就看到草坪上有人帶著孩子在玩。


  總覺得有點眼熟的樣子。


  等車子開到小屋前面,她終於看清楚了。


  而眼淚也濕了眼眶。


  她猛地轉頭看向陳學易,有些不可置信,眼裡滿是驚喜,「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免得你興奮。」


  車子停住,她擦掉眼淚,迫不及待的下車。


  這會,姜婉竹已經抱著知南過來了。


  她見到林溫暖也很激動,瞬間加快了腳步,拍了拍知南的屁股,「看,知知快看那是誰。」


  知南聞言,轉頭按照姜婉竹指的方向看過去,「麻麻,麻麻……」


  她現在會喊媽媽了,並且喊的還挺清晰。


  姜婉竹在這邊每天就帶兩個孩子,還配了個育兒嫂,對於兩個小孩的基礎教育都做的還挺到位。


  只是昱霖性格還是偏沉悶,不怎麼喜歡跟人互動,很多時候不是自己在房間裡帶著,就是坐在客廳里發獃。


  也就只有知南找他玩的時候,他會給點面子,露出一點笑,然後陪著她玩。


  林溫暖沒有等在原地,而是更快的跑過去,一把將孩子抱起來。


  知南高興的叫著媽媽媽媽。


  姜婉竹看到這一幕,也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想到昱霖還在屋裡,就進去叫人。


  這一瞬,林溫暖覺得呼吸都變得暢快起來,她緊緊抱著知南,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以後,這一切就全部都消失了。


  她的眼淚止不住,心裡又酸又疼,百感交集。


  很快,昱霖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林溫暖,他露出了一點點笑,卻也很收斂,他頓了一下,才慢慢走到林溫暖的身邊,叫了聲媽媽。


  林溫暖聞聲,蹲下來,將兩個娃一併抱在懷裡。


  她再也不會跟他們分開了,無論是什麼情況。


  姜婉竹站在陳學易的身邊,擦了下眼淚,說:「既然溫暖都來了,能不能讓我回去?」


  「還不行,阿姨。」


  「你就讓我回去吧,讓我回去勸勸阿政,他本性是好的,我相信他還有救。」


  陳學易面帶微笑,並未回應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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