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立威
方鈺大吼一聲,便衝到了林溫馨的跟前,雙手張開,把她護在身後,仇視他們。
「我不喜歡你們,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在這個家裡看到你們,都給我滾,滾!」他眼睛赤紅,氣勢十足。
眾人皆是一愣,方家大姐轉頭看向方慶榮,一臉擔憂,說:「我看著這小鈺是真的病的不清呢,我建議啊,可以再去看看神經科,看一看是不是神經錯亂了,我看這是有瘋的徵兆。」
周媽聽了,第一個不樂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告訴你,這裡可不是你能胡言亂語的地方。」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方鈺已經一拳頭打了過去,狠狠打在了方家大姐的身上。
他人高馬大,下手自然狠。
這麼一下子下去,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嗷嗷的叫,「哎呦,這是要打死人啊這是!你這個瘋子,馬上給神經病院打電話,把這個瘋子給抓緊去!哎呦,我的肋骨都給打斷來了,疼死了疼死了。」
緊接著,方鈺開始無差別攻擊,他揮舞著他的拳頭,見著人就要打,幾步衝到茶几邊上,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當即沒有人敢上前。
他的視線一掃,而後直直的沖向了那個女人,方慶榮的情人。
然而,並沒有人真去阻止,所有人都好像害怕他似得,站在旁邊沒動。
那把刀子將要捅到女人的時候,方珩淅出現攔住了他,一隻手握住了他拿著刀子的手,「別鬧了,脾氣發完就算了,聽話。」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睛紅彤彤的,瞪著方珩淅,似是說不出話來,然後就是大吼,哇啦哇啦的吼。
吼著吼著就哭了,然後說:「我不想見到他們,我要他們走!」
方珩淅抱著他,拍拍他的肩膀,應聲道:「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要怎麼做。」他轉頭看向周媽和林溫馨,眼神示意她們兩個過來。
「先把他帶回房間,他才剛出院,不能這樣激動。這裡,就由我來處理吧。」
「什麼處理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都給打的站都站不起來了……」
方珩淅一眼看過去,目光冷冽,「不然,你想怎麼樣?賠償,還是報警?」
「你,你算什麼東西?慶榮,怎麼這個家裡頭,什麼人都能站出來做主了?那你現在是排在第幾個說得上話的?」她冷笑一聲,「這蘭灧一走,這個家裡看來是連最基本的規矩都沒有了!慶榮,這都要怪你啊,是你這個做主人的沒有主人的樣子,長輩沒有長輩的威嚴,才讓這下面的人,一個個的不把你當回事兒,自然也不會把我們這些個親戚當回事兒。」
「蘭灧死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對你打擊也很大,終日里也沒什麼心思管家裡的事兒。可是蘭灧在天之靈要是看到了……」
不等她說完,方珩淅便冷冷的打斷,「方蓮香,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方蓮香一頓,而後瞪大了眼睛,指著方珩淅,看著方慶榮,「你看你看,連這個養子都能騎到你頭上去了,你還有什麼說的?」
方慶榮抿著唇,站在他后側的人輕輕扯他的衣服,低聲說:「大姐可是在幫你立威,現在這個時候不把威嚴找回來,你在這個家裡,怕是以後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了。還有,你不想讓嫂子進門了?還有你那兩個優秀的孩子。」
方慶榮怎麼會不知道方蓮香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看了眼下的情形,他已經趕鴨子上架了,不說點什麼,似乎是不合適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著方珩淅,說:「不管怎麼樣,她是我大姐,你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是不是過分了一點?在這個家裡,你總還要叫我一聲姐夫,既然是姐夫,我也是比你大,老爺子在的時候,是不是說過,大要有大的樣子,小也該有小的規矩。在公司,我們比的是能力,能力強的人,說話的分量重。那麼在家裡,我們是不是應該按照輩分大小?」
方珩淅點頭,站在方鈺身前,將他們護在身後,看起來人單力薄,「你說的沒錯,原本在家裡,確實應該按照長幼秩序。但是若是有人為老不尊,沒有長輩的樣子,我父親也說過,可以不予理會。而你剛才跟你的這些兄弟姐妹做出來的事兒,您認為,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事兒么?聯合起來欺負一個生病的小輩,這是身為一個長輩該做的事兒么?這不是倚老賣老,又是什麼?」
這時,方蓮香站起來,一隻手還捂著胸口,彷彿方鈺那拳頭是砸在她胸口上,「方珩淅,你這話可不對。我們來這裡做客,那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過年了,希望一家人團團圓圓一塊吃一頓年夜飯。」
「蘭灧在的時候,我們也不是沒有來過。蘭灧可還能對我們笑臉相迎,客客氣氣,可你們呢?連一個傭人,都要爬到頭上來,想要把我們趕出去,這就是待客之道?剛才方鈺跟仇人一樣衝下來對我們又打又罵,還拿刀子想要殺了我們,這就是你們小輩對長輩的尊重?」
她冷笑,「我看啊,是有些人,想要『謀朝篡位』吧!」
方珩淅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目光在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圈以後,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這眼神一過來,其他人皆是緊張起來,神色比剛才嚴肅一分,方杭不動聲色的走到那女人的跟前,將她擋在自己身後。
方珩淅嘴角一揚,「躲什麼?」
方杭梗著脖子,一個沒注意,便上了套子,「誰躲了?」
「不就是你咯。」
周媽走了上來,那一口氣,是忍不下了,既然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開來,她指著躲在方杭後面那個女人,說:「你非要我在方鈺面前戳你的老底,那就不要怪我。你以為你自己把那個女人藏的很好是么?其實夫人早就已經知道,並且把她的底細摸的清清楚楚。」
「張靜蕾,敢做就要敢當,你現在偷偷摸摸躲在後面算什麼?」
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甚至於有些耳熟。她會是方慶榮的情人,是周媽和方蘭灧都沒有預料到的。
誰都可,唯獨她不可。
她初出茅廬就跟了方蘭灧,當她的助手,什麼都干,相當勤快。
她也就比方蘭灧小几歲,性子與方蘭灧相似,兩人相處的很融洽。甚至於到後來,方蘭灧把她當做自己妹妹看待,什麼都願意教她,對她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後來,她與人結了婚,說是要跟著老公一起創業,就離開了方蘭灧,自己做了個公司,創業之初,方蘭灧也幫了不少的忙。
而方蘭灧與方慶榮的相識,正好是張靜蕾與人談婚論嫁的時候。
方蘭灧做夢都沒有想到,她一手教出來的人,最後把計謀全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但師傅就是師傅,永遠技高一籌。
她在查清楚一切之後,親手毀掉了張靜蕾與她名義上老公的公司。
讓他們一無所有。
而後,一步步的架空了方慶榮在公司的權利。
只是,終究是太多年了,方慶榮早就在公司里留了自己的勢力,而她又得了這樣的病,到死也沒有將他的勢力徹底清出公司。
這大概也是她死不能瞑目的原因之一。
周媽指著他們兩個,說:「你們兩個就是畜牲!從一開始就是你們設下的圈套!張靜蕾,蘭灧是如何掏心掏肺對你,我全部看在眼裡,她見你家道中落,全心全意的幫你渡過難關,教你商業技巧,而你又是怎麼對她的?你的良心簡直是被狗吃了!」
張靜蕾把方杭從身前推開,面上帶著淺笑,抬眸看向周媽,沒有絲毫怯意,似是坦坦蕩蕩,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猜,您有可能是認錯人了。」
「認錯?」周媽笑起來,「你這個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你當初跟蘭灧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到了今天我還記著。你以為蘭灧死了,你們之間的過往就不會有人知道了么?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有一天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
周媽字字珠璣,眼中含淚,她說:「我原本並不想當著方鈺的面說這些話,我也沒有想到,蘭灧才死了沒多久,你竟然就帶著張靜蕾進門。你以為你把她偽裝成是你的弟妹,就沒有人知道,沒有人認的出來了?」
「方慶榮我告訴你,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別想著這個女人能進這個門!你們也別妄想,能夠吞下方氏集團。做人啊,總是窺探別人的東西,做什麼都不會長久!」
周媽中氣十足,言之鑿鑿。
張靜蕾卻仍然可以保持冷靜,不為所動,她轉頭,看了方杭,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不然,我們還是走吧。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人家都已經認定了,清者自清吧。編造的故事,總有不攻自破的一天。」
「大哥,我們這趟過來,原本是希望一家人開開心心,但既然我們來,這樣不開心的話,那我們以後就不來了。免得,徒增了你的煩惱。」
方蓮香也是抹了一把淚,略帶哽咽的說:「是了是了,我們來根本是想著,蘭灧剛走不久,這個家裡冷冷清清,大家都傷感,就想著人多一點,好分散一下心情,讓小鈺也能高興一點。可現在看來,是把我們當成敵人了,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走吧。慶榮,我們都希望你好,不想你因為我們為難,更不想你因為我們跟小鈺關係惡劣。「
然而,他們越是這樣說,就越是刺激方慶榮,他壓在心裡的怒火,一步步的攀升,視線在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圈以後,一步上前,揚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周媽的臉上。
這個舉動突如其來,誰也沒有料到。
方慶榮一直以來,在人前都是很能忍氣吞聲的。
他這一巴掌很重,周媽打的臉都紅了,嘴角都給打破了。
方鈺瞧見,再次激動大吼,並要衝上去,被林溫馨拉住,但她的力氣扛不住方鈺的蠻力,很快,方鈺就如脫韁的野馬,猛地衝過去,一下撞在了方慶榮的身上。
然後一拳,沖著他的臉砸了過去。
這一次,方珩淅沒有阻止。
方慶榮躲避了兩回,最終還是被打到。
口腔里頓時充斥了血腥味,此時的方鈺,彷彿沒了理智,手起手落,狠狠的打,往死里打,簡直像是要把他打死。
方蓮香他們上來勸阻,無一不被打傷,可他們的樣子,顯然不像是真的來勸阻的,而是故意被他打的。意圖何其明顯。
周媽:「小鈺,小鈺快住手,別打了,別打了!」她想上去,被方珩淅拉住,「舅爺,這樣下去不行啊!」
「不要緊,他們以為他們的陰謀會得逞么?」他哼了聲,「那麼想被打,就讓小鈺打個夠,也好發泄一下心裡的仇怨。」
此時,他的目光看向站在後側的張靜蕾的身上,她也在極力的勸阻,戲到是演得不錯。
方慶榮暈過去的時候,方珩淅才上前,把方鈺拉了起來,上下看了他一眼,問:「沒事吧?」
他搖搖頭,就是有點累了,力氣已經用完了。
「跟溫馨上樓去休息,好不好?」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心裡那口氣似是消了,點點頭,「好。」
方珩淅把林溫馨招呼過來,「帶著他回房睡覺。」
林溫馨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帶著方鈺和周媽回了房間。
方鈺打的用力,指關節上有一點擦傷,其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他剛出院,又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這會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躺在床上不樂意動,身上的戾氣也散了,看著林溫馨說:「老婆姐姐,我肚子餓了。」
周媽這會情緒不太穩定。
林溫馨去抽屜里找了找,拿了一包餅乾,先讓他墊墊肚子。
等安撫了他,她才走到周媽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別擔心,不會有事。我去給你弄個水煮蛋,你先照看一下小鈺。」
周媽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只是擦掉嘴角的血,而後起身走到方鈺的身邊,坐下來陪他。
林溫馨見他們都穩定了情緒,這才出了房間。她下樓,廳里的人差不多都散了,整個屋子也都安靜下來。
林溫馨掃了一圈,就看到方珩淅站在外面,似乎是在打電話,她沒有靠近,只是拉了個打掃了的傭人,詢問了一下情況。
正說著,方珩淅進來。
「小鈺怎麼樣?情緒穩定了么?」
傭人見著人進來,就自覺走開。
林溫馨也沒有在拉著她,「還可以,就是累了,他身體本來就虛,這耗費了那麼多體力,肯定是累,還肚子餓。我下來想著給他弄點吃的,再弄個水煮蛋,周媽嘴角都出淤青了,方慶榮那一下子打的不輕。真是瘋了。」
她順道問:「他們現在是去醫院了?準備怎麼樣?是不是會找人來給方鈺做精神鑒定,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你剛才應該攔著,要真打出個好歹,就真的讓他們得逞了。」
方珩淅輕哼,「那你剛才怎麼不儘力攔著?」
這種時候,誰也別說誰,大家的心思都一樣,心裡憤恨,自己動不了手,便借著方鈺的手,畢竟他情況特別,真的打了也不要緊,就算他們想利用精神問題,把他弄到精神病院去,這一點,方珩淅還是有辦法解決的。
林溫馨聳了聳肩,沒有多言,「我去廚房。」
方珩淅並未跟著她,而是自顧坐在了沙發上,拿了根煙,抽了起來。
林溫馨知做完點心,他還在抽煙,她只看了一眼,並未多言,就端著東西上樓。
方鈺已經睡著了,林溫馨把雞蛋遞給她。
周媽問:「現在下面是什麼情況?他們都走了沒有?」
「走了,去醫院了。」
「哼,就是想搞事兒。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白眼狼,仗著有一點小聰明,有那麼一點小成就以後,就特么忘記自己是誰了。都是一群白眼狼。一定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一分錢都不應該分給他們!溫馨,你一定要加油,把家裡這些牛鬼蛇神都給趕出去,給你和方鈺創造一個乾淨的空間,溫馨的家。」
林溫馨把雞蛋殼剝完,遞過去,對此不置可否。
周媽也是點到即止,即便心裡還有很多埋怨的話,但也生生忍住了。
她用雞蛋揉著臉頰,時不時的嘆口氣。
林溫馨也沒有再多問。
時間差不多,周媽才回了房間,林溫馨收拾了一下,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方鈺坐在茶几前,正在吃東西。他抬眼,對著林溫馨笑了笑,說:「好吃。」
「怎麼醒了?」
他憨笑,說:「餓了。」
林溫馨在他身側坐下來,摸摸他的頭,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搖搖頭,只是把自己破皮的手給她看了看,說:「就是手疼。」
「你自己要打人。」林溫馨捏住他的手臂,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呼口氣,說:「以後不可以在這樣衝動打人了,知道么?」
他哼唧唧的,說:「誰讓他們欺負你,誰欺負你我就打誰。」
「可那是你爸爸。」
「爸爸不是好爸爸。」他有點急,聲音都太高了一個分貝。
林溫馨立刻掐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麼大聲做什麼。」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他就對媽媽不好,我早就想打他了。今天他竟然打周媽,他有什麼資格打周媽。」
「但是,打完這一次,就不可以再打了,知道么?」
「知道。」他點點頭,反手握住林溫馨的手,說:「但是如果他再想要欺負你,我就還要打他,打死他。」
林溫馨抱了抱他,「知道你對我好,但記住,暴力只能讓你一時的開心,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日後你要學會忍耐,不能一生氣就打人,這樣是不對的。媽媽也不希望你是一個這樣野蠻的人。」
方鈺眨眨眼,然後重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正說著,房門敲響,方珩淅進來。
「怎麼還沒睡?」
方鈺:「對不起舅舅,我好像是闖禍了。」
「安心,這只是小事兒。你現在呢,就是要安安心心的養身子,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其他不必多想。」
他用力點點頭,說:「我會聽話,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錯。」
「乖。」
三個人坐在一塊,看起來融洽和諧,像是一家人。
……
隔天就是除夕夜,方慶榮還在醫院裡,林溫馨他們都沒去看,她照樣在家裡安排過年的事兒,里裡外外都做了裝飾,顯得喜慶一點。
林弘毅打電話來,讓他們年初一去家裡吃飯,林溫馨應下了。
過年,沒有方慶榮的話,就他們四個。
人不多,但周媽還是安排了一桌子的菜,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
這一天,方珩淅也沒有出門,早上睡懶覺,睡到中午起來,隨便吃一點,然後在院子里曬太陽,聊天。
下午兩點的時候,方蓮香和她丈夫一塊上門。
兩個人面無表情,由傭人招呼,去了偏廳。
方珩淅並沒有立刻招呼,而是讓他們在偏廳等了一個小時,在方蓮香快要耐不住的時候,他才出現。
他穿著休閑服走進來,神態散漫,儼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坐下來,「二位有何貴幹?」
「你可真是厲害。」
方珩淅坐在沙發上,挑了下眉,一臉茫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昨天那麼一出,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
他不語,含著笑,垂著眼,把玩著手裡的火機。
方蓮香:「我想了整整一天,這件事,恐怕是你跟張靜蕾聯合了吧?」
「你是不是搞錯了,張靜蕾可是姐夫的人,怎麼能跟我扯上關係。昨天那一出,不是你們聯合計劃好了,想幫著姐夫立威么?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讓你們這樣做了?自己失了策,甩鍋到我的身上,怕是牽強了一些吧?」
方蓮香沒有說話,只是視線突然瞥到他褲子口袋露出來的東西,眼珠子轉了一圈,說:「你不承認沒有關係,總有你栽的時候。」
她說著,便起身準備要走。
方珩淅沒動,方蓮香走到他身側的時候,餘光一瞥,提了口氣,迅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