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等你十分鐘
林溫馨沒理他，想去把衣服換了。
方珩淅把她喊住，突然一本正經起來，斂了笑意，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其實真的還蠻好看的，小鈺會很喜歡，今天是過年，你就當是滿足他。也滿足你自己當公主的心。」
「你怎麼知道我有一顆當公主的心？」
「這難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么？」
兩人對視片刻，林溫馨答應了，但糾正說：「我還真沒有當公主的心，但我有當皇后的心。」
「看不出來。」
「那我告訴你啦。」她坐下來，拿了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逛了很久，她這會腿都開始酸了。
過了好一會，方鈺才回來，看到林溫馨的樣子，一臉驚呆的表情，讚歎說：「太美了，跟白雪公主一模一樣。」
林溫馨沒有反駁他，就依著他的話，說：「那你說七個小矮人么？」
「當然不是，我是王子啊。舅舅才是七個小矮人。」他說著，調皮的露出笑，然後站在了林溫馨的身後。
方珩淅只寵溺的笑，點點頭，說：「是，我是七個小矮人，專門保護你們的。」
隨後，方珩淅去結了賬，之後，三個人又去一樓的玉石珠寶店看了看，林溫馨給方鈺買了個平安扣。
突而想起來，兩人還沒有正正式式的買個戒指。
就挑了一對款式簡單的對戒。
預備下單的時候，方珩淅阻住了，說：「不用買，這些不合適。」
林溫馨看了看，說：「我覺得還挺合適，正好我們兩個都能戴。」
「戒指這種東西，應當要獨一無二才行。」
林溫馨不語。
方珩淅走過來，把方鈺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放了過去，說：「我們要專門定做，找設計師設計，做一對獨一無二的戒指。難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婚戒，是大眾款？隨便走到街上，都能看到同款？這樣，婚戒又有什麼意義？」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林溫馨默默的把戒指摘了下來，說：「其實也沒有那麼講究，只是一個象徵。你現在的身份，應該要講究，而不是將就。」
真的很有道理。
方珩淅指了柜子里一枚鑽戒，遞給她說：「像當個配飾，這個倒是可以。」
林溫馨挑眉，這鑽石的大小，當個配飾，真是……
她笑著搖頭，說；「算了，這種東西，我買回去也不會戴，還是清清爽爽的好。」
「可以當擺設，女人的首飾盒裡，不該是希望放滿鑽石珠寶的么？」
最後，林溫馨買了一套鑽石首飾，還買了不少裸鑽。
她也不知道要幹嘛，就是買唄。
像方珩淅說的那樣，女人應該要很愛這些。
出了商場，幾個人手上都拿了東西，收穫不小。
方珩淅叫了司機過來，把東西全部放在車上，然後三個人一塊，往中心廣場的方向走過去。
這會街道上人不太多，來來去去基本上都是些小年輕，不是大學就是高中生。
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正在找樂子。
林溫馨他們這樣的組合，算是有點另類。
她站在中間，方鈺和方珩淅站在左右兩側，像是兩個高大的守護神。
方鈺是很開心，方蘭灧在的幾年，這個時候都不準出門的，要在家裡守歲，今年很難得，大過年的能出來玩。他開心的不行，即便這一路上什麼都沒有，只有路人，他也還是開心。
這種心態，只有小朋友會有。
因為長時間被父母管著，突然有一天解放出來，就會很興奮，大概覺得空氣都是異常新鮮的。
越是靠近中心廣場，人就越多，等到的時候，就看到烏泱泱的一片，人頭攢動，大家似乎都在等著敲鐘。
林溫馨看到那麼多人，就有點怯了，「這麼多人啊。」
「這邊每年都會有活動，來的人自然就多。」
「這麼多人，我們別過去了吧，就在馬路這邊看著也一樣。」
可方鈺很興奮啊，這麼多人，他是一定要往裡面沖的。
小孩子嘛，人多熱鬧，開心的不得了。
他一把拽住林溫馨，二話不說往那邊走。
據說前面一個範圍內，能夠得到大小不一的禮物。
方鈺聽到禮物兩個字，當然就更加有興趣，一個勁的往前擠，擠到後來，林溫馨都擠丟了他都沒有發現。
只是終於擠進範圍，一轉頭，卻發現舅舅和溫馨都不見了。
他一下就愣住了。
當然，方珩淅和林溫馨也差一點擠散。
是方珩淅主動拉住了她的手，並牢牢握住，兩人才沒有被擠開。
林溫馨身上的衣服有點累贅，這麼擠來擠去，裙子都差一點給扯掉。
方珩淅見她這般狼狽，就帶著她出了人群，走到邊上，身上的裙子已經亂七八糟，她擰著眉頭，自顧自的說：「我真是自找苦吃，就不該瞎滿足人的願望，結果害苦了自己。早說這裡那麼擠，我才不穿這個。又冷又麻煩的。」
正說著，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方鈺呢？」她一抬頭，發現身邊沒有方鈺的影子，在看那烏泱泱的人，頭都要大了，「不會是擠丟了吧？」
「不要擔心，會有人找到他的，我們在這邊等一等。」
見他這麼放心的樣子，林溫馨也就放心了。
她找了個石墩坐下來，說：「是誰搞的活動，弄的那麼多人擠來擠去，可別出事才好。」
林溫馨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嘴那麼靈，這話說完沒過多久，還真的出事兒了，出現的踩踏事故，人群里傳來尖銳的慘叫聲，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林溫馨被嚇到，到現在為止，方鈺還沒出來呢。
她蹭一下站了起來，「什麼情況？」
然後，人群里就有人大喊，有人摔倒了，不要擠了。
林溫馨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方珩淅，說：「你確定方鈺會沒事吧？」
這種環境下很難說，可想來方鈺人高馬大，應該是不會有事兒，但他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剛剛林溫馨也見識過那些人擠人的本事，按照方鈺現在的體質，還真是不好說。
方珩淅脫了外套，遞給她，說：「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那你小心點。」她接過，順口囑咐了一句。
「好。」他應了一聲后，便往人群里去。
只是他走後沒有多久，方珩淅的人就帶著方鈺過來了。
「好險，幸好我們走的快，不然也要遭殃。」
林溫馨看到方鈺平安無事，大大的鬆了口氣，把他拉到跟前，上下打量，「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怎麼走那麼快，我都跟不上你了。」
方鈺抓抓頭，說：「對不起，我可能太興奮了，我跑到前面我才發現沒把你拉住。然後是哥哥找到了我，把我帶出來，剛才那邊有個小女孩摔倒了，但太多人往前擠，都踩在她身上了，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好可憐，不知道怎麼樣。」
「舅舅呢？」
林溫馨看向人群，皺了皺眉。
保鏢見她的目光，便自覺的又進了人群，去找人。
這一次，他們等了很久，一直到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也沒見著保鏢帶著方珩淅出來。
方鈺開始有點著急，拽了拽她的衣服，說：「舅舅怎麼還不出來？
林溫馨也有點急，卻還是要安慰他，說：「沒事的，等警察叔叔疏散了人群，舅舅肯定就回來了。」
林溫馨一直盯著那邊，這會人群開始漸漸散開，其實從剛才開始，人群就已經有秩序的散開，讓出了道，但還是傷了不少人。
人太多，光線又暗，林溫馨找不到他的身影。
這時，林溫馨往救護車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便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似乎是抱著一個小女孩，上了救護車。
林溫馨下意識的指了指，說：「你看那個是舅舅么？」
方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那人上了救護車，並沒有看到，「哪個啊？」
話音剛落，那人又從救護車上下來，這一次比較正面，方鈺看清楚了，用他絕佳的視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是舅舅！」
然後，他就拉著林溫馨跑了過去，並大聲的呼喊，「舅舅，舅舅！」
方珩淅應該是聽到了叫喊聲，視線望了過來，見到這兩人往這邊跑，就跟著過去，這邊亂糟糟的，還是不要過來的好。
他迅速走出去，與他們碰上。
他第一時間，對上的是林溫馨的眼睛，他看到她眼裡的關切，笑了笑，說：「我沒事，進去的時候看到那小姑娘起不來，就上去幫了一把。」
「舅舅好棒。」方鈺拍手，「那個小姑娘怎麼樣啊？」
「還不知道，看起來不是太好，希望沒事吧。」
他把目光移到方鈺的身上，然後拿過了林溫馨手裡的衣服，說：「這邊的活動估計是要取消了，我們回去。」
林溫馨說：「你要不要也去醫院看看？」
「去看什麼？」
「有沒有受傷什麼的。」
「沒事，就算有，也都是一些小傷，沒關係的。走吧。」他伸出手，將兩人一併攬了過來，帶著他們離開了廣場。
上車以後，方鈺開始說剛才的事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方珩淅是不是的咳嗽一聲，還能極其耐心的跟方鈺對話，然後回答他的問題。
林溫馨一直沒什麼言語，快到家的時候，才問了一句，「你真的沒事兒吧？」
他眼裡含著笑，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反問：「你覺得我會有什麼事兒？」
四目相對。
很快，兩人又同時轉開視線。
她好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麼。
但她也不敢確定。
回到家，周媽看到這三個人都一臉狼狽的樣子，不由擰起了眉毛，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不是去買衣服的么？」
方鈺倒是很開心，拽了周媽就說了剛才的事兒，眉飛舞色的。
林溫馨說了一聲，就上樓去換衣服，方珩淅與她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林溫馨一直都沒有說話，要分開的時候，她才轉頭，對他說：「新年快樂。」
方珩淅微笑，「新年快樂。」
而後，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林溫馨把衣服換下來，換了套休閑服。她並沒有立刻下樓，而是在房間里待了一會，把買回來的東西一一取出來，包括方珩淅專門送給她的那一份禮物。
盒子里是一條手鏈，搭配了彩鑽，看起來有點特別。
她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把手鏈從盒子里拿出來，一眼過後，就把盒子蓋上，然後放進了梳妝台的抽屜里。又看了看自己買的那套鑽石首飾，還有那一小袋子的裸鑽。
一顆顆的擺在桌子上，別說，這麼看著，還真是可愛的很，燈光下，閃爍著光彩，真的美。
然後，她就把這些貴重物品，放進了保險柜。
正預備下去，方鈺回來，說要洗澡換衣服，她就給他放洗澡水，準備衣服。
等她都弄好了，兩人才下樓。他們下去的時候，方珩淅已經在客廳里，穿著黑色暗紋睡衣，靠在沙發上，正在看春晚。周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氣氛還算融洽。
他們兩個過去，坐在周媽身邊。
茶几上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吃的，周媽說：「以後過年就不要出去了，那些人多的地方，有什麼可玩的，就是人擠人，哪有樂趣，不如在家裡老老實實待著，一起看春晚還有點意思。」
方鈺不贊同，說：「那我還是覺得外面好玩，嘻嘻。」
周媽拍了下他的大腿，「你這臭小子。」
方鈺笑嘻嘻的，「我知道周媽你也愛熱鬧，大不了下次帶你去好了。」
過了一會，林溫馨順嘴問了句，「爸呢？」
周媽臉上的笑容淺了一點，說：「早上回房間去了，說是傷口疼，就去睡覺了。誰知道呢。」
林溫馨笑了笑，倒是沒有發表什麼評論。
說到方慶榮，方鈺的笑容也落了下去，默了一會，轉頭問：「老婆姐姐，這次是不是我的錯啊？我是不是也應該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媽媽以前說過，不可以隨便亂打人的，就算再生氣也不行，可這一次我打人了，是不是我的不對？」
不等林溫馨說什麼，方鈺站起來，說：「我還是去道個歉吧，我要當一個文明的好孩子，雖然他不是好爸爸，但他也是爸爸，我不可以隨便打人的。」
說著，他就往樓上去。
周媽看了林溫馨一眼，小聲說：「你跟著去吧。」
林溫馨點頭，立刻跟過去。
走之前，她下意識的看了方珩淅一眼，他倒是沒什麼反應，不說話，應該也是默認了方鈺的這個行為。
方慶榮的房間在二樓，兩人站在房門前，方鈺吸口氣，敲了敲門。
好一會，方慶榮才過來開門，看他的模樣，感覺像是看快要死了似得。
他看到他們兩個，笑的溫柔又慈愛，說：「怎麼了？」
方鈺猛地鞠了個躬，彎著腰，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您，就算我再生氣，就算你再壞，我也不應該打你。對不起爸爸，我以後不會再打你了。」
這話聽著很真誠，可仔細的聽，卻是令人不快。
方慶榮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但還是勉強的扯動了一下，乾笑道：「說什麼對不起，本來就是爸爸不好，不需要說這些的。是爸爸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沒有做到你媽媽交給我的任務，是我不好。該是我說一聲對不起。」他說著，蹲下來，去看他的眼睛，說：「小鈺啊，你不要怪爸爸好不好？只要是讓你不高興的事兒，爸爸都不會再做了。」
「爸爸只希望你能高高興興的，像以前一樣。」
林溫馨站在旁邊，聽著這話，不由在心裡發笑。
這個家裡的人，是不是都特別的愛裝白蓮花？明明都已經爛透了，卻還要裝作很好的樣子，演技還一流的。
一個個都是她的好榜樣。
她走過去，扶住方鈺，說：「既然你們各自都道了歉，那就和解吧，之前的事兒，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以後我們一家人還是開開心心的。」
方鈺抬起頭，看著林溫馨，用力的點了點頭，「嗯。以後我們一家人都要開開心心的。」
然後，父子兩個握手言和。
方慶榮因為身體不適，早早睡下，林溫馨和方鈺回到大廳，一起等了十二點的鐘聲。
方珩淅還準備了煙火，十二點的時候，就在大宅前面的草坪上點燃。
煙花很美，在神色的夜空中炸開絢爛的顏色。
林溫馨仰著頭，一直看著，面上的表情一直保持平和，淺笑。
方珩淅站在她一步之遙的位置，餘光看著，竟然有些出神。
不過好在，有夜色的掩護，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發現。
……
大年初一，林溫馨帶著方鈺去林家吃了頓飯。
倒是沒有碰上林景晴，可能是大過年的，林弘毅也不想惹事兒，就給兩人分開了。
大年初二，他們一行人，去了硯山。
周媽早就準備妥當，一大清早，四個人就一塊出行。方慶榮不去，因為傷勢，他也出不了門，方珩淅自是要跟著，就他們幾個去，她也不放心。
去硯山起碼要一天，一天來回還是有點趕的。
周媽提議說是可以在山上睡一晚，第二天回來，這樣的話，比較寬裕，他們也能把各個菩薩都拜一邊，顯得有誠心。
初三也沒事兒，林溫馨就答應了。
路上，方鈺興奮了半路，後半段幾乎都在睡覺。
他睡著以後，車內就顯得很安靜。
林溫馨望著車外，耳朵里塞著耳機，方鈺的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時間一長，就死沉。
她轉頭想把他挪開的時候，視線一下對上了一雙眸子，她愣住，與他對視幾秒后，立刻移開，像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輕輕的把方鈺的頭推開，然後叫了他一聲，讓他直接躺下來，枕在她腿上睡。
整個過程，她都很溫柔。
方鈺迷迷糊糊，也按照她說的，躺下來。
等做完一切，再抬眼的時候，方珩淅已經轉開了頭，這會只看到他的後腦勺。
到達硯山，是上午十點左右。
車子停好，他們帶上東西，便徒步上山。
這邊空氣好，一路爬上去，還能看看風景。
反正，他們的體力都很不錯，只有林溫馨遜色了一點。
漸漸就脫離了退伍，被甩在身後面。
她也不急著去追，就是按照自己的速度走。
而方鈺是個精力充沛的，他走在最前面，走了一會之後，看到林溫馨落那麼後面，他就跑下來，挽住她的胳膊，說：「要不要我來背你啊？」
「別鬧了，你哪兒背得動我，我重的很。」
「我肯定背得動。」方鈺說著，停下腳步，然後在她面前蹲下來，非要她上來不可。
林溫馨被弄的沒有辦法，只好趴上去。
方鈺一站起來，林溫馨就嗷嗷叫，她是在信不過他的體力，真的很怕，一會兩個人一塊滾下去。
但方鈺很有自信，他雙手握緊拳頭，笑著說：「老婆姐姐，你簡直輕的像一根羽毛一樣，一點都不重。」
她抱住他的脖子，說：「你少鬼扯，走兩步得了。」
「就不。」
他把她往上聳了一下，然後背著她往上走。
方珩淅和周媽同時停下來，看到方鈺把她背上，周媽是心驚膽戰，連忙過去，說：「哎呦，這樣太危險了，快放下來。」
「不會的，我能著呢。」
周媽還是不放心，可方鈺很執著，她就只好跟在後面，是不是的幫忙托一下。方珩淅也跟著過來，用命令的口吻，指了指前面，說：「走到那邊，就下來，知道么？」
方鈺不服，「我可以走更遠。」
方珩淅想了一下，說：「不如我們來接力？」
林溫馨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方鈺問：「什麼？」
「就是你背一段路，我背一段路。在你背她的過程中，我往前走，你追上我，就把她交給我，然後你往前，比比看，誰能跟快的追上。」
這個規則，聽著就奇奇怪怪的。
林溫馨懷疑他就是在騙小孩。
但方鈺好像聽懂了，「好呀，那舅舅你快走，我等你十分鐘拉追你。」
「好。」
說完，方珩淅就開始往上走。
他的步伐不快，方鈺是鉚足了勁頭，等了十分鐘后，輕鬆就追上了。
然後把林溫馨交到他手上。
方珩淅說：「我也等你十分鐘。」
周媽自然是跟著方鈺走，
走的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