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也是牛家村的鬼

  由於下午梁雨嵐還要上班，所以周正只好自己去看房。


  「好傢夥，還真有鬼。」周正隔老遠就開了慧眼，看到小區中那棟樓的202房子外邊，的確有一絲淡淡的黑氣。只不過這個鬼道行很淺，似乎也沒有去過其他房子。


  周正來到房間外，敲開了門，卻沒想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個一身鄉下人打扮的老太太。


  「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有錢人。但能在京都有房子，卻又必然不會是窮人。這裡邊似乎真的有貓膩……」周正跟老太太問候了一聲，心裡卻暗暗猜測著。


  「小夥子，你是剛畢業的學生嗎？」老太太雖說聲音沙啞，但神態還算和善。


  周正點了點頭，「我家在魯東省的一個偏遠鄉下，在京都剛念完大學。」


  「既然都是出身鄉下，我的房子租給你500一月也可以。像你這種外來的畢業生，在京都生活的確不容易。」老太太嘆了口氣，臉上也有股隱藏的很深的莫名意味，似乎是觸動了一些往事。


  周正盯著老太太，發現老太太的善惡比值在5左右，也算是個好人。何況她這一席●，話更是說進了周正的心坎里。更讓周正打定了主意要幫她一把。


  兩人又簡單地聊了聊一些事情，隨後便順利地簽了約。周正付了半年的房租。


  「對了，小夥子。有句話說的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莫怕鬼敲門。你應該也看到了，之前有個跟你一樣的青年租過這個房子，但是卻說自己見鬼了。歸根結底，我想是他自己心裡有鬼。我在這裡呆過幾個晚上，什麼事也沒有。希望你也不要太擔驚受怕。」


  老太太對著周正細心囑咐道，周正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老太太便回了自己的住處。她還有另一處房子。


  只不過，一個鄉下來的窮人怎麼會有兩處房產呢？老太太剛才只是說不方便說，所以周正也就沒再追問。


  鎖好門之後，周正便離開了這個新家，乘車回到了梁雨嵐的住處。


  天黑之後，周正囑咐梁雨嵐好好待在家裡，並讓小牛守好門。


  而他自己則是又來到那處新家。至於鬧鬼的事情，周正也沒有對梁雨嵐隱瞞。那種毫無道行的小鬼，不在話下。甚至小牛都自告奮勇說要親自會會他的同道中人，被周正攔住了。


  周正來到新家后，輕輕用鑰匙打開了門。隨後又開了客廳的大燈，果然看到一個青年正坐在桌子前看那份租房合同。燈亮之後，這傢伙還用像模像樣地手遮了遮眼睛。


  周正假裝沒看到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然後打開那台老式的海字輩彩電看了起來。


  只要不關燈，這種低道行的小鬼做不出什麼對人類有影響的事情。所以周正倒也沒在意，任由他在自己的家裡一會哭一會笑地發神經。


  某一刻，這個鬼突然變得很憤怒，周正用眼睛餘光看到了，他似乎是對合同很不滿意。他張牙舞爪地對著周正咧嘴，讓周正很是鬱悶。


  「老兄，你有意見？」


  聽到周正的這句話，鬼魂愣了一愣。隨後他看向電視，還以為周正是看電視劇入戲了。


  「甭看了，我跟你說話呢。」周正抿了一口水，直接就盯住了鬼魂的眼睛。


  這一眼看過去，反而把鬼魂嚇得猛退了幾步，差點就從二樓摔了下去。


  「老兄，別搞錯了。我是人，你才是鬼。哪有鬼被人嚇到的？」周正笑呵呵地站起身來，手中毛筆一揮，就把這個打算從窗戶跳下去的鬼魂定住了。


  鬼魂轉過頭，哭喪著臉。「大師……我可沒做過壞事啊！放過我好不好？」


  周正不緊不慢地走到窗檯邊，「我說過要超度你嗎？」


  鬼魂臉上立刻湧起一股欣喜之色，「謝謝大師！那我這就離開。」


  周正擺了擺手，「我不超度你，不代表就要放過你，這並不是否a則推b的命題。你說你沒做過壞事，之前住這屋的房客難道不是被你嚇跑的？」


  周正毛筆又揮了一下，解除了鬼魂的封印，隨後自顧自地坐回了沙發上。


  鬼魂也很識趣地沒有趁機逃跑，估計也知道憑自己的道行沒法從周正手底下逃掉。


  「大師，真的是冤枉啊！上次那個青年不是好人。他把一個女孩騙到這個出租屋裡，說要請她吃麻辣燙。結果吃完之後就動手動腳，圖謀不軌。要不是我出手把他嚇萎了，說不定就讓他得逞了。」鬼魂無辜地解釋道。


  周正眉毛一挑，看到這個鬼魂的確沒什麼惡值。「那你剛才對我張牙舞爪又是幾個意思？」


  一聽這話，鬼魂反而顯得有些尷尬了。「大師，我以為你是欺負我奶奶，這麼便宜就租下了我奶奶的房子，還以為你是壞人或騙子呢……」


  「你奶奶的？」周正說完后，意識到這像是髒話，趕緊補充道，「……的房子？」


  鬼魂點了點頭，也不敢坐沙發，而是蹲在了地上，抽了抽鼻子。


  「我雖然嚇唬過幾個房客，但從來不做傷害他們的事。我想要是能把他們都嚇跑，還能給我奶奶多賺點錢……」


  周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租房協議上的確有簽了之後就不能退錢的條文。「那你奶奶知道這事情嗎？」


  鬼魂搖了搖頭，「奶奶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因為房客老換，還嚷著退錢。所以奶奶就加了那麼一條協議。大師，你別看我奶奶是個京都的房東，其實我們家以前很窮的……」話沒說完，鬼魂竟然神色悲傷，幾乎要哭了起來。


  周正往邊上挪了挪，指了指沙發。「坐下說吧。」


  鬼魂臉上露出一份感激之色，聽話地坐了下來。


  「大師，我們老家是京郊牛家村的。我前兩年跟著爸媽來京都市裡，在一個建築工地上做小工。雖說工作辛苦點，但工資還可以。作為一名只有小學三年級學歷的青年，能做一個很有前途的搬磚吊絲，我還是比較知足的。」


  鬼魂沒看到周正的神色變化，繼續說了下去。


  「只可惜好景不長，有一天工地上出了事故，爸媽都……死了。」鬼魂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泣不成聲地說道：「奶奶的兩處房子，是用爸媽的命換來的……」


  聽到這話，周正嘆了口氣，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對這一家人的遭遇很是同情。


  「原來是這樣。明天我就去找你奶奶把剩下的房租補上去，你不要難過了。」周正安慰道，感覺自己做的這件事的確不是很靠譜。本以為能幫老太太除掉鬼魂做善事，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欺負了這家人，所以有些於心不忍。


  鬼魂慌忙地搖了搖頭，「大師，不用的。奶奶自己一個人生活，也花不了多少錢。」


  周正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事，「對了，你剛才說，你是京郊牛家村的？」


  鬼魂點了點頭，「大師知道那個地方？」


  「嗯，你們牛家村的人貌似都很重情重義啊！」周正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牛的情景，對牛家村的好感度又拔高了一分。「差點忘了問，你又是怎麼死的？」


  聽到周正問起這個問題，沒想到鬼魂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個，難言之隱啊……」


  周正皺了皺眉，「我還認識你們牛家村的另一個鬼魂，他跟你年紀相仿，也是沒能投胎，做了孤魂野鬼。只不過他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情。」隨後，周正又簡單描述了一下小牛的模樣。


  聽完周正的描述，鬼魂撓了撓頭，隨後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難道是牛小強那廝！」


  「他叫牛小強？」周正喝了一口水，「你們生前很熟嗎？」


  「豈止是很熟啊！」鬼魂嘆了口氣，也想倒杯水。但似乎又想起了自己是鬼魂，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我倆在當年可是牛家村的兩大男神呢！而且還是情敵，因為我倆都喜歡我們的村花黃小翠。」


  「村花黃小翠？」聽到這個名字，周正眼前一亮。


  難不成這倆人的死，會跟這個黃小翠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