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鎮山犬王
「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周正神色凝重地看向鬼魂，「牛小強也死了，難道你覺得你們兩人的死亡是巧合嗎？」
這的確不是周正多管閑事，畢竟牛家村牽扯到了梁雨嵐和小牛的問題。於情於理，他都有必要認真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鬼魂臉色一紅，「既然大師非要問，那我就不藏著了，反正已經死了，還顧什麼面子？其實我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猝死的。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到了最要緊的時刻突然大腦一空，我還以為到了爽點就是這種感覺，整個人飄飄欲仙的。沒想到就真的靈魂出竅了……」
周正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是個雛兒，並不知道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爽點到底是什麼滋味。但聽這個鬼魂描述，的確是有點問題。畢竟也沒聽說過第一次就那麼容易讓人猝死。
「牛小強呢？他有沒有跟黃小翠做過？」
鬼魂嘆了口氣，「牛小強才是黃小翠的初戀。只不過牛小強比我死得早，而且我家裡又賠了兩處房子。奶奶的意思把這一處給我做婚房。我有了房子之後去找黃小翠，她果然直接就答應跟我在一起了。結果還沒結婚￡，，我就忍不住，跟她在這屋裡做了……」
周正點了點頭，「看到了吧，這就是婚前x行為的害處。」
如此看來，那個黃小翠的確有問題。「牛家村還有誰跟黃小翠有過關係？還死過人嗎？」
鬼魂努了努嘴，似乎有些不悅。「大師，小翠是我跟牛小強的初戀。您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她又不是公共汽車，您還以為誰都能上啊？」
聽鬼魂這麼一說，周正心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潛意識裡已經把黃小翠當成妖邪之輩，的確沒注意在這個鬼魂眼裡，似乎壓根就沒怪罪過黃小翠。
甚至周正還想，假如梁雨嵐也用這種香艷的手段害死自己，或許自己都不敢確定是她的問題，也不一定恨她。感情的力量不容小覷，至少周正覺得這個鬼魂和牛小強是沒有恨過黃小翠，否則做了鬼魂也必定會上門找她的。
「你死後有沒有再回牛家村？」周正想起了這個問題，「有沒有再見過黃小翠？」
鬼魂搖了搖頭，「牛家村養了許多黑狗，我跟小強是不敢回去的。何況死都已經死了，生亦何哀，死亦何苦？該放下的終究要放下。我現在只想好好守著奶奶，畢竟她才是我真正的親人。如果大師要調查黃小翠，我也不會參與，我只想保留住對她最好的印象……」
周正暗嘆這個鬼倒還是挺有孝心的，所以也就沒再跟他提起牛家村的事情。看來即便是鬼魂懷疑黃小翠有什麼問題，但也不想接受那個真相了。
「我沒什麼事了。」周正靠在沙發上，對鬼魂說道。「你若想走，隨時走就行。記住不許害人，否則我會出手對付你的。」
鬼魂又多看了一眼周正，這才點了點頭，穿牆飄了出去。
「看來這件事，只能依靠牛小強了。」想到梁雨嵐這幾天的嗜睡症，周正心裡打定了主意，務必要去一趟牛家村看看。
第二天一早，周正照常天一亮就起床跑步去了。結合輪迴經里的吐納功法，周正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明顯提升。
跑完步之後，周正依然是照常練習畫符。本來還答應梁雨嵐過一段尋常人的安寧日子，不再招惹鬼怪。但現在看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總有些東西無法逃避。
周正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撥通了梁雨嵐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今天是周末，倒是不用上班。她該不會是又犯了嗜睡症了吧？」周正一邊琢磨著，一邊鎖好門乘車趕往梁雨嵐的住處。
來到她的住處之後，周正果然看到了躺在床上沉睡的梁雨嵐。
周正嘗試著叫了幾聲，但梁雨嵐呼吸均勻，絲毫不受影響。周正甚至不懷疑，假如他現在撲上去做點壞事，梁雨嵐都未必能醒過來。
但周正顯然做不出這種事，他自己取了一瓶水喝了幾口，打算趁周末的機會帶梁雨嵐出去玩玩。畢竟從福壽宮出來之後就沒怎麼好好陪她。而且這幾天還要去一趟牛家村，輕鬆的生活也沒剩幾天了。
梁雨嵐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才醒過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夢，竟然眼裡閃著淚光，溫柔地抱住了周正。
享受著這份柔情蜜意，周正卻不知為何腦子裡想起了梁雨嵐當初的話——「如果哪一天因為某種原因，我們不得不分開的話，你會怎麼辦？」
周正只好把梁雨嵐這種念頭歸為胡思亂想，畢竟嗜睡的人腦子時常不清醒也是正常的。
兩人出去瘋玩了一整天，期間梁雨嵐又昏睡了三次。這個頻率實在有點高，讓周正更覺得去牛家村的事情刻不容緩。
梁雨嵐聽到周正說打算去一趟牛家村，雖然猶豫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敵不過周正的軟磨硬泡，答應明天就跟他走一趟。
因為周正的關係，梁雨嵐如今在昊通集團已經順利升職為採購部副經理了。算是個高薪閑職，工作自由度較高，抽身辦點事不是問題。之前還對她有意見的幾個同事，現在也都唯唯諾諾的，再也不敢小瞧這個窮人家出身的小姑娘。
下午在回家的路上，周正還接到了王小慧的電話。她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了，由吳嘯禪派了專人照顧。似乎也算是他在拐著彎維持和周正的關係。
而周正因為梁雨嵐的原因，並沒跟王小慧多聊。只是讓她好好養病，說自己過幾天忙完手頭的事情後會去看她的。
沒有了梁博那個靠山，王小慧今後在京都的生活怕也沒那麼順利。周正或許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這個鄰村的小姑娘一點幫助，但主要還得靠她自己。
這一晚上，梁雨嵐破天荒地同意周正上床睡覺，但卻還是不肯突破那一層關係。最多也就是擁抱，兩人甚至連吻都還沒接過。這讓周正心痒痒的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梁雨嵐又陷入了沉睡，叫都叫不醒。
周正只好按自己的生活規律起床鍛煉身體，隨後又畫了許多的符。直到日上三竿，周正已經畫成了七八十張符，梁雨嵐才醒過來。
因為昨晚上已經跟小牛說過這件事，所以周正提前就給他準備了一條樹齡幾十年的老柳樹枝。柳樹屬性極陰，適合鬼物依附。
令周正感到意外的是，牛小強跟昨天那個鬼魂不同，他對黃小翠似乎十分痛恨。周正的想法似乎是再次勾起了他當年的一些記憶，這反而讓周正覺得挺過意不去的。畢竟記憶是痛苦的根源。
所以牛小強毫不猶豫地就做了決定，非要跟著周正和梁雨嵐一起去，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他心目中的「婊（和諧）子」。
當周正和梁雨嵐輾轉多輛市內長途、公交、鄉村小巴車、「11路」之後，終於來到了京郊牛家村。周正開啟了慧眼，卻發現牛家村是一個靈氣充沛的好地方，並沒有他想象中那種鬼物大行其道的模樣。只不過遠處的那一座牛頭山，讓周正隱約覺得怪怪的。
進村之後，周正見到的幾個村民竟然也都是善值相當高，可見這個小村子的民風之正。
「小強，」周正對著包里柳樹枝中的牛小強問道，「不是說牛家村養狗很多嗎？為何幾乎聽不到狗叫聲？反而是活了幾十年的老黃牛隨處可見。」
「我也不知道，我死之前村子里還有很多狗的。至於黃牛嘛，我們牛家村的村民對牛有特殊的感情，從來不殺牛，只用來耕地，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因為牛是有靈性的動物，很多道士都收購十年以上黃牛眼淚，據說這東西可以通靈……」
聽著牛小強的描述，周正點了點頭，這些知識在輪迴經里也有記載。牛家村靈氣濃郁，而且沒有鬼物作祟，很可能就是因為黃牛跟黑狗的緣故。
「大哥，貌似真的不對勁。不會去拍綜藝片了吧？黑狗去哪兒了？！」牛小強見到處都沒有狗，膽子也大了起來，就要從柳樹枝里鑽出來。但下一刻他發出嚇破膽的一聲尖叫，瞬間就縮了回去。
「是……鎮山犬王！」牛小強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老祖奶來了！」
周正跟梁雨嵐驚訝地轉過頭來，看到一位頭髮花白、拄著拐杖的老太太正顫顫巍巍地對著他們走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隻體型猶如小牛犢一般的黑色中華田園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