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陳家狗叔
周正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他竟然也能控制狗來威懾鬼怪，這種手段倒是與牛家村的老祖奶很像。
「你好狗叔。」周正恭敬地說道。他不只是陳毓秀的爸爸，還是一名修道高人，更何況剛才還出手救了周正。於情於理，周正也沒有理由不對眼前這個男人敬重。
這樣一來，周正似乎也明白了為何陳毓秀會加入警局的靈異組。而且若是有了這樣一個強悍的人物參與案子的話，王林只怕都未必是對手。因為這個自稱二狗叔的中年男人，實力也達到了中級散修，甚至隱隱將要突破高級散修了。
看到周正眼裡的一股欣喜之色，狗叔卻淡淡一笑，似乎知道周正心中所想。「我不會出手幫警察破案的，而且還會勸毓秀放棄這宗案子。」
看到周正的神色變化，狗叔輕輕嘆了口氣。他牽著自己的兩條守山犬，掉頭順著小路離開了。臨走前只是告訴了周正一個地址，並未多說任何話。
在狗叔離開之後，周正又接到了陳毓秀的電話。
聽周正說起了自己的經歷，陳毓秀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周∮，正能感覺到，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要想知道陳家的這些事情以及狗叔掌握的關於案件的內情，看來只能按照他說的地址去登門拜訪了。
回到出租屋裡，那一灘「小冰妹妹」化成的黑水已經憑空蒸發了。屋子裡也沒有一絲異味。這種鬼怪死後，會化成一種叫做屍氣的東西，適合它們同類吸收修鍊，就如同道士的靈氣一般。但道士是無法感應到屍氣的。
周正躺回床上，拿起手機，發現天氣軟體顯示明天在津門有雷陣雨。
「早就聽說天氣軟體就是個擺設，一天預報出好幾種天氣。純屬後知後覺，光顧著靠嵌入式廣告斂財了……」雖說心裡這般想著，但周正還是從床上爬起來認真畫了十幾張雷靈符，這才上床休息。
畢竟雷靈符在今晚的表現令他十分滿意，對於雷雨天氣，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咔擦！」凌晨時分，果然下起了雷雨。一道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周正的臉龐。他雖然處於熟睡中，卻神情凝重，因為他做了一個夢。
周正夢到那家有黑狗狂吠的包子店中，那個胖老闆對他嘿嘿一笑。從他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中湧出無數的小飛蟲……
周正猛然驚醒，聽到窗外電閃雷鳴的聲音，看了看手機已經凌晨五點多鐘了。他趕緊爬起床，打算淬鍊雷靈符。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隨著實力的提升，對睡眠的依賴性會越來越弱。
這次煉製成功之後，也僅僅收穫了不足十張。但這成功率還是讓周正比較滿意。
……
當天下午，周正按照二狗叔給的地址，來到了一處清靜雅緻的小別墅前。
這片別墅區周正略有耳聞，不算特別高檔，但也不是普通小老闆能買得起的。看來這位二狗叔很可能是商界的強人，財富甚至並不弱於吳嘯禪。
按過門鈴后，沒多久便有一位體態豐腴、保養得非常好的中年貴婦模樣的女人來開門。她的手裡還提著一袋肉。周正本以為憑這二狗叔的身家，會安排一些管家保姆之類的在家裡。但看這女人的打扮，顯然並不是。
「你就是毓秀說的那位周正吧？我是毓秀的媽媽，你叫我沐姨就行。」
周正點了點頭，「你好沐姨，我是來找二狗叔的。」
沐姨把周正引進院子里，然後將手裡的那袋肉丟給院子里正在相互角力的兩隻狗。「黑豺，白熊，吃飯了！」
一黑一白兩隻守山犬此時卻並不較勁了，而是十分友好地平分了那一袋肉。
「你狗叔出門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他吩咐過我說你要是來的話，就先去書房裡等他。」
周正按照沐姨的指引來到了二狗叔的書房，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每一個成功男人家裡都會有一個書架。」周正望著二狗叔家裡的那些擺放整齊的書籍，心中也是不由讚歎。「不管如今電子書行業怎麼發展，但捧著一本實體書，伴著裡邊那種淡淡的書香氣靜心閱讀的感覺，是永遠無法替代的。」
周正輕輕地踱著步，細細打量著狗叔的書房。南牆上最顯眼的位置，周正看到在上邊掛著一幅黑白風格、寧靜淡雅的水墨畫。
畫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背影，她戴著鴨舌帽，手裡捧著一架相機。雖然看不清正臉，但光從這背影就能知道，這絕對是一個超級美人。
美人背影的旁邊，有用剛勁有力的毛筆字體寫的一句摘自《詩經》中的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下邊還有落款，周正輕聲讀了出來，「致亡妻蒹葭。陳正華，xx年xx月xx日。」
周正眉頭微皺，「想不到二狗叔竟然是二婚男人，本名叫陳正華。那這個沐姨，應該是他的續房了。」
「她很美，對嗎？」
一聲略顯突兀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周正猛地轉頭，竟然不知道狗叔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門外。他看到周正略顯尷尬的神色，微笑著指了指沙發，「坐吧。」
周正坐下后，陳正華一邊熟練地泡著功夫茶，一邊跟周正閑聊著。
對於家庭工作等基本信息，周正也沒有隱瞞。後來當泡好了這一壺上好的虎跑龍井之後，陳正華緩緩開口，「周正，你師承何門？」
周正接過這杯透著濃郁香氣的上好龍井茶，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瞞狗叔，這個只能說是不方便透露。」
沒想到陳正華竟是絲毫不在乎，「無妨。」
看著陳正華細細地抿著茶水，周正忍不住問起自己的疑問。「狗叔是否去過京都市的京郊牛家村？」
陳正華搖了搖頭。
周正微微點頭，「我見到狗叔能夠利用狗來威懾鬼怪，不禁想起了一位熟人。她就在牛家村。」
聽到周正這麼說，陳正華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下去。
「這門秘術的根源，是來自一個大家族之中。我年輕時有幸跟那個家族有過一些交集，所以略通這門秘術。你的那位熟人只怕也是跟這個家族有一定的聯繫。」
看到周正眼裡的好奇神色，陳正華卻笑著微微搖頭。「這個家族你現在沒必要了解。它跟你幾乎不會有交集的。」
「是七大家族之一嗎？」
陳正華點了點頭，「它雖然目前還屬於七大家族之列，但已經逐漸式微。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後來居上的其他家族擠出去。不過即便這樣，也沒有任何組織敢輕視這個家族。雖然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家族中已經幾十年未曾出現過掌教級別的新人。但族裡的那些老一輩高手們，卻始終在不斷努力修鍊，維護著身為七大家族的尊嚴。」
周正若有所思，「七大家族對我來說的確很遙遠，我當下連一個中級散修都解決不了。」
陳正華似乎知道周正心中所想，他輕嘆一口氣。「周正，你的性子跟年輕時候的我很像。喜好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但你要知道，行俠仗義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陳正華看向了牆上那幅畫像，眼裡有一股濃濃的柔情和憂傷。「我們二人當年也是喜歡打抱不平，因此得罪了邪道。如果不是蒹葭在緊要關頭耗盡自身靈氣保護了腹中的雙胞胎，最終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也就沒有現在的陳鍾靈和陳毓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