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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此去無經年

  「袁艷姐。」張上在門口期期艾艾地揮了揮手,怕驚擾人家,有點後悔過來打招呼了。


  「嗯?」袁艷回頭,一見張同學,本能地刺溜一下站起來,咧開嘴笑。


  「忙呢?」張上笑著問。


  「沒有沒有。」趕緊擺手,偷偷把桌上的零食塞抽屜里。


  「最近怎麼樣,都還好吧?」


  「挺好的,你那些管理方法真好用,礦工比以前好管多了。」


  「那就好。」頓了頓,撓撓頭說:「狗蛋在么?」


  「他?」袁艷無緣由怒一下,臉色綳了起來……


  張上一看不對勁,心裡一突,趕緊問:「他惹什麼事了?」


  「你可不知道,自他當了礦長就不學好,成天閑著沒事幹,不是夜場就是歌廳,開他那賓利四處勾搭有夫之婦,專愛亂搞,有一次還讓人家找到礦上來罵。」袁艷急赤白臉地說。


  「……」張上瞅她這樣子,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他亂搞他的,你用不著這麼著急吧,搞得好像你是他對象似的。


  袁小姐氣不過,今兒可算找著做主的了,眼巴巴瞅著張同學告狀說:「上星期,他還被人家老公拿排骨刀堵家裡,險些被剁了,最後從汽車後備箱拿八十萬現金給人家,才買了個平安。」


  「八十萬?」張上瞠目結舌。


  這是王室公主啊還是格格皇親,睡一覺要八十萬,五套精裝樓房到手,老子都想去泰國變個身,回來往床上一趟,還愁不發財?

  袁艷打蛇上棍說:「可不,閆更生彭海柱那些礦長都罵他,說他抬高捉姦在床的價格。」


  「……」令人不能自拔的,除了愛情還有下身那拉拉跨玩意,礦長們都他媽是一邱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閑聊兩句,懶得聽她講那些陳年爛屁股事,掏手機看了看時間說晚上還有事,就往礦長辦公室走。


  以前呂治歌布置的辦公室已經大變樣。


  狗蛋花五十萬購置了一套紅木傢具,屋裡的裝飾格調把張上看得一愣。


  像王木木那樣,牆上掛滿各級大佬領導人的合影,和鳥大師們的書法繪畫作品,桌上擺一些看上去名貴的古董,搞得像精品展覽廳。


  靠牆還專門立了一超級大的高檔書櫃,上頭擺得滿滿當當。


  狗蛋本人的樣子更令張上嘴皮抽搐。


  丫的戴了個金絲邊眼鏡,還是近視的那種,一下去了流氓氣質,人顯得文質彬彬,像是古代書生。


  不過文盲習氣還是一如既往。


  喝一口茶,把嘴裡的茶葉子掏出來捏在手心裡,兩手合十揉捻著,直到搓成一個小卷才心滿意足地放桌上看。


  腳下根本沒穿鞋,整個人蹲在老闆椅上。


  搓完葉子,摳一摳鼻屎,大概是腳氣犯了,用食指插進腳指頭縫隙里,一下一下地摳,嘴裡還發出嘶嘶嘶的舒服聲……


  「再有多少錢,你他媽也是個文盲。」張上心想,不怪別人看不起煤老闆,有錢了也難改這幅刁樣。


  窗外邊有人看,狗蛋本來沒在意,以為是哪個礦工找他說事。


  結果只看不進來,一直瞧,他不耐煩了,囂張地喊一聲:「誰在外面了,老看個毛線?」


  張上兩手背在腰后,面無表情地站辦公室門口。


  狗蛋整個人一哆嗦,險些從老闆椅上出溜下來,顧不上穿鞋,趕緊從椅子上光腳蹦下來,殷勤地喊:「上哥……」


  「挺瀟洒啊你。」張大老爺拿起桌上的汝窯梅瓶看了看,說:「你不是沒近視么,戴個眼睛不難受?」


  見張同學沒怪罪他,狗蛋長長鬆了口氣,人也松垮下來,地下冰涼,腳指頭插進鞋幫里說:「誰說不難受,老戴著連他媽路都看不清了,這不沒辦法嗎,得慢慢適應。」


  「你檔次挺高啊。」張大老爺又去看牆上的合影,圈子都快混到部委級別了。


  「戴眼鏡就是為了給這幫人留個好印象,不然人家看不上咱,說咱不上檔次,流氓嚴重。」


  「戴個眼鏡就不流氓了?」張上開玩笑說。


  「上哥,那真不一樣,咱這沒文化的人戴個眼睛,鼻樑上頭留倆印點,太陽穴那留兩道印子,人就不一樣了。別人認為你開始學習了,往文化人方向發展了。即便咱現在沒文化,但將來可以有,他們能看見你的進步,就覺得你這人可以。人不怕流氓,只怕人家以為你改不了流氓,就不敢和你深交。」


  頓了頓,蹲下身把鞋后幫子抽起來,整個腳穿裡頭說:「戴個眼睛就能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那太值了。」


  「……」張上被驚到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回是自己膚淺了,人不可貌相。


  怪不得最近煤老闆都開始戴眼鏡,連老姚這種六十多歲的老漢也變成四眼仔,原來是狗蛋的引領了潮流。


  這貨還真挺聰明。


  「後天國企會來接手紅崖煤礦,你有什麼打算?」張上問。


  「這……」狗蛋急得抓耳撓腮。


  但有三分奈何,他都不想去督圖村那犄角旮旯。


  那地方有錢都沒處花,周邊就一小縣城,破爛得跟抹布似的,連妞都約不到,成天對著黑煤礦山,得苦逼死。


  「那個……上哥,我找對象了,她不想我去。」


  「嗯?」張上怔了怔,「帶回家給你爸媽看了?」


  「還沒……不過,我對象你也認識。」


  「我認識?」張上一呆,臉都綠了。


  倆人都認識的姑娘好像只有白靜,柳琴,賈嘟嘟……倆是老子的禁臠,一個我姐,你他媽也配?

  眼瞅著張同學變了臉,狗蛋趕緊解釋說:「袁艷姐,她是我對象。」


  「啥?」張同學眼窟窿瞪大,險些被口水噎住。


  怪不得袁艷一個勁的訴苦,還告狀,原來是跟你勾搭上了。


  瞧你丫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廋得跟麻桿似的,再瞅瞅袁艷,大概一屁股就能坐死你……


  張上實在沒忍住,笑得歡生,「哈哈哈哈……」


  「……」狗蛋一臉苦逼,腦袋都低得駝背了。


  捂著肚子笑得快要岔了氣,張上才收斂一些說:「要不讓她一起跟你去督圖村?」


  「可不敢,上哥,你得救我……」狗蛋不要臉,直接抱著張同學大腿唱征服。


  「快快快,起來起來。」張上最煩這套,你丫又不是美女,老子也不搞基,趕緊離我遠點。「那你就自己去,先在督圖村呆幾個月,有合適的人我再把你換回來。」


  「……」狗蛋欲哭無淚,花花世界要離他而去,生活就像強尖,無法反抗,你就只能學會享受。


  至於忤逆張上,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能開賓利,能當煤老闆,能年薪千萬,能和大佬吹牛逼,這一切是誰給的,他心裡門清。


  三天後。


  國企接手紅崖煤礦,除了礦長,其他管理層原封不動,而袁艷也水漲船高,成了有編製的科長,這絕對是硬梆梆的鐵飯碗。


  「要不……我也跟你去督圖村吧?」袁艷在床上依偎著光不溜丟的狗蛋,用尖尖地指甲擱他胸口畫圈圈。


  狗蛋同志有點虛弱,哀莫大於心死,看著天花板上的光圈,無力地說:「別,鐵飯碗不容易。」


  「我覺得還是跟你在一塊重要。」袁小姐含情脈脈,眼裡充斥著我們再來一次的奢望,探手拿住狗蛋的要害,玩著說,「這樣我們就能每天在一起。」


  一個動作,一句情話,曾跟著張上出死入生,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的狗蛋同志,突然渾身一陣驚顫……


  見狗蛋死活沒反應,袁小姐有點不甘心,此去無經年,再見是何日,難說。


  直接騎身上馬。


  「啊……」一聲慘叫,震得玻璃窗都抖了三抖。


  事後。


  「要不你也別去了,以後我養你。」袁艷拿起床頭的巨無霸罩罩戴上,回頭看了死氣沉沉的狗蛋一眼。


  顫巍巍地無意識擺著頭,狗蛋強提起一口氣說:「我能到今天不容易,你要是喜歡我,就別害我。」


  「嗯?」袁艷眉頭一挑,「我什麼時候害你了,你出去胡混瞎搞我都沒怨你,這還不夠喜歡你?」


  狗蛋不說話了,弱弱地擺擺手,我懶得和你吵。


  收拾好行禮,此去坐火車,開賓利去督圖村純粹是毀汽車,裝逼都每人看。


  張上的小哈飛汽車出了電子故障,車窗玻璃都搖不下來了,也懶得再去修理廠,直接報廢,徵用了狗蛋的賓利歐陸。


  送這丫去火車站的路上,袁艷也在。


  當她拿出火車票卧鋪票,準備把狗蛋送過去再自己的時候,狗蛋同志傷心欲絕地抱住張同學大腿嚎哭。


  「上哥啊……你一定要救我……」


  「沒事,慢慢就習慣了。」張上嫌棄地扒拉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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