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逼格朝天走【二】
孔令王不是一般人,終日為國際主義事業而奮鬥,給我國外交添磚加瓦。
往來盡部長,出入皆首相。
以一介平民之身,無官無爵,走到「至高神」的位置,在大多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但接觸得多,曉得他做事的套路了,也就無所為奇了。
老孔最近才回國,在帝都忙著給大佬們送外國總統帶回的禮物。
張同學要請他吃飯,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孔叔,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能源部、財政部,商務部的部長,事關三晉煤老闆萬億資本的事,他們應該會感興趣。」
「這……」
老孔覺得棘手,遲疑了一下說:「你得有個名頭才好引薦,有時候藏拙是不行的,名聲很重要。我說你是誰誰誰,人家沒聽過,肯定不見。我要說你是黃光欲,想見這些部長不算難。」
2008年最風光的人物大概要屬國美的老黃了。
電器界的江湖霸主,後世風頭無兩的萬達老王在他面前都還是小弟,各種裝逼各種刷。
張上想了想,自己的名聲只在煤圈裡有名,離人家差遠了,只得腆著老臉說:「就說我是新選的張黑金,可以代表煤老闆群體。」
「……」這逼裝得有點大,朱新寧都不敢說他能代表煤老闆們。
但這年頭有真材實料的人太少,裝逼是一種能耐,裝到大會堂的不只你一個,裝得高端就是本錢。
再說張上曾經也是真的張黑金,可以試試。
這事孔令王應了。
但我國家大業大,部長級大佬事物繁忙,不是出訪這國那國,就是成天開會,想見著人不容易。
張上就靜靜在帝都住下。
與此同時,一手締造煤炭改制重組的新上任三晉老大王軍很苦惱。
親身終結了煤炭經濟,卻又沒法子促進企業轉型,眼瞅著煤老闆們揮霍無度,大把熱錢揮灑,資源就這麼浪費掉,王軍愁白了頭。
煤道大會他早有關注,朱新寧這號人物他也認識,張黑金的名頭他也曾聽聞。
陡一見三位百億煤老闆代表找上門,異想天開說要在大會堂開會,以王軍的高度都愣了半餉。
瞪眼說:「你們還想上天不?」
「……」老姚:「這事是張上說的,他會幫忙跑關係。」
「他?」王軍皺了皺眉。
現在的朱新寧團伙人人敬而遠之,都怕被拉進去。
張上作為曾經的掌權者,說不準也會被牽連,這時候去跑關係,真沒幾個人敢見他。
但煤道大會如果能在大會堂召開,他這個老大臉上也有光。
實幹家講究雷厲風行,向領導表達下層人民的意見,試試總沒錯。
思索一下說:「我這兩天要去皇城述職,會把你們的意願傳達上去。」
宋利子:「還有件事,我們想把煤道大會改成官方的名頭,就說是省里組織的,這樣影響力也大,可以讓那些散戶煤老闆參與進來,照張上的話說,再小的蚊子也是肉……」
「你們這是……準備搞大的?」王軍懷疑地問。
老姚:「我們已經在搞了,我這不都養豬種地了么,張上還搞了地產公司,食品廠,還有什麼長上網,資金缺口大,我們有錢,他有想法,瞎搞總比坐著等死強。」
「也行,我和下面說一聲,讓組織部幫你們搞一下。」王軍應了。
……
三天後,張上不清楚孔令王是怎麼講的,總算有個商務部老大要見他。
張同學也曉得自己現在是危險人物,大佬敢和他接觸,除了膽子大背景深,大概還有沉重的擔子在肩頭,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令他不得不扛起責任。
更或許,大佬是覬覦黑金帝國的七千億,想拉投資。
給我國部委大佬洗腦是技術活,不見真章是忽悠不住人的。
日月換新顏,網購撐起半邊天,張上嗶里吧啦講了半天,將商業帝國的美好藍圖呈現。
時下網購進,實體店退,商業說不準是發達還是衰退,但如果有一千家食品廠,一千多座大廈……大佬想了想,養活上百萬人應該沒問題吧?
「小夥子想法很好,但有點異想天開,想在大會堂開會,我做不了主,只能替你向上頭表達一下意見。」
「那多謝您了,小子以後有什麼投資不對的地方,還請您指教。」張上很卑謙。
「指教說不上,合法合規經營才最重要。」大佬意有所指,給了善意的提醒。
張上重重點頭。
接下來幾天,在孔令王的安排下,他遍訪高官……
民意很重要,皇帝想當好必須有臣子的支持,如果一幫臣子說媒道大會很重要,上頭不重視是不行的。
而在苗克邦這頭,張上不求他給朱新寧說清,只讓他盡最大努力請一個人參加大會……
其實老苗對朱新寧被抓這事挺愧疚,他比所有人都看得真,如果七千億有了出路,老朱大概能平安無事。
多方面發力,能源大省民意沸騰,煤道大會被炒得沸沸揚揚,上頭為此專門開了會議。
三晉能源支柱產業是我國棟樑。
最後,大會由國家能源部、商務部,聯合三晉組織部發起,從民間組織變成具有官方性質的大會,誠邀所有大小煤老闆參加。
定位於大會堂三晉廳舉辦,比建國門的英格蘭大使館逼格高百倍,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忙碌了好些天,已經是11月8號,大會迫在眉睫。
崑崙酒店。
張上:「請帖都發下去了沒,預計有多少人?」
「能聯繫到的都發了,連開黑口子的千萬小老闆都請了,我估計得有上千人。」老姚盤算一下說。
張同學立於落地窗前俯視整個帝都的風貌說:「陣勢一定要大,牛皮一定要響。」
「你演講稿準備好了沒,這大戲你是主角。」
宋利子指間夾著煙,但沒有點著,放嘴邊,嗒嗒按打火機,猶豫半餉又放下,擱那唉唉唉地嘆氣。
人廋成了麻桿,總感覺一陣風能把他吹得搖搖欲墜。
為了造人事業,老宋就差斷掉七情六慾,煙酒不沾,輸出成人幹了。
「稿子會限制我的思想發揮,該講的都在我腦子裡。」張同學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成竹在胸,能不能走十年捷徑就看這次了。
正閑聊著,朱曦面容憔悴地走進來。
老姚幾人一看,都識趣的打個招呼,出了房間。
「怎麼了?」張上牽著姑娘的手坐沙發上問。
「我爸有消息了,被秘密押送到秦城監獄了。」朱曦眼眶發紅,潸然淚下。
想到父親兩手戴著枷鎖,腳下兩條那麼粗的鐵鏈子,穿著囚服,走路咣當咣當響,那副狼狽得宛如階下囚的樣子,她就心疼得要窒息。
「豬哥會沒事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去秦城監獄的都是大佬,待遇不一樣,除了限制活動,不準私自和外界聯繫,跟在家沒什麼差別。」張上安慰說,也有點心酸,兔死狐悲。
「已經有幾個礦長跑出國了。」姑娘傷心地抽泣著。
「讓他們跑吧,行將就木,大難臨頭各自飛,正常。」
「你讓我請高官參加大會,我只能請到李**伯伯。」
「……」張上被口水噎住,你爸到有眼光,我國未來的二號啊,「可以了,只要你爸不判槍斃,堅持一段時間,以後會沒事的。」
張上想姑娘親昵一下,但朱曦興緻實在不高,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神經都快衰弱了,沒那心思。
靜靜坐會兒。
「哥哥……」姑娘抽噎著喊一聲,淚眼惺忪地抬頭認真注視他說:「如果,這次你能救我爸,我們就結婚吧。」
「結,結婚?」張上直接懵了,瞠目結舌。
我虛歲才二十,領證的年齡都不夠,柳琴她們的事也沒解決,結婚了萬一管不住拉拉胯玩意,你這當媳婦的能忍?
想到這茬,張同學突然醒悟……朱姑娘沒提她們,但要結婚,那就是默認了她們的存在。
有些事是不能明講的,不然感情變成交易,從自覺守規矩變成執行儀式,生活就沒意思了。
早結婚不是問題,呂梁那疙瘩十八歲結婚很平常,民間習俗如此,帶孩子上大學都屬於正常現象。
他想了想,儘管心裡私心雜念很多,卻鏗鏘有力地喊:「結!」
「你……」朱曦難以置信,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哭著笑了,本以為他會拒絕的。
女人是感性動物,一旦被感動,那股熱情宛如大海浪潮,兩條粉臂緊緊挽著他的頸脖,深情地獻上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