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宏願

  橫掃飢餓，做回自己！

  哦，不對，走錯片場了。


  王沈嚼了嚼甜得發膩的巧克力，被田博士隨手拋在地上的包裝紙讓他不由想到了這麼一句廣告詞。


  「所以說，你覺得歐米伽怎麼樣？」田博士搬了張椅子，坐在王沈旁邊。


  「什麼怎麼樣？」


  「想和她交尾么？」


  「別再提這事了！真要這麼做了肯定會被抓起來的吧。」王沈表示謝絕。歐米伽人類形態只是一個初中生的模樣，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在三年和死刑之間不停試探的行為。不過他大概掌握了田博士的聊天方式，她問題的本意並不是將他引向犯罪……大概吧。


  「無與倫比的破壞力。那個熊頭的能力是把自己的身體變成鐵塊，我在泰坦里的力量數值超過20，用鋸刃全力一擊應該能捅穿鐵板，但我的攻擊對他起不到作用。而且他在和我交手時應該沒有拿出全部本領，後來將身體膨脹一倍的技巧我猜測應該是提高了硬度……」


  王沈的記憶力超群，他記得自己和熊頭戰鬥時的每一個細節。


  他玩泰坦有幾年了，身體素質比他現實數值提升了足足一倍不止，而那六人都是新手，並沒有數值上的加強，也就是說他們在遊戲里有多強，現實世界就有多麼強。


  王沈一連串說了這麼多，目的只有一個——「這種級別的敵人，直接就被歐米伽秒殺了，在她面前連任何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即使王沈有些不甘願承認，他也無法否認一個事實：

  他們這些能力者和歐米伽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那是當然的。」田博士對王沈方才的形容十分滿意。


  這個孩子在戰鬥中不但完完全全地記錄下了對手的實力，而且還敢於直面自己的弱小。而在她看來後者尤為重要，中央城區能人輩出，但具備這份品質的人屈指可數：「你應該了解到歐米伽是他們研究出的最終生物兵器的這一事實了吧？」


  王沈不置可否。


  「所以簡單點來說，那個形態下的歐米伽，戰鬥力至少相當於力場全開的Lv5能力者，而且還是破壞力最強的那一檔。」


  王沈暗中記下了這句話。


  所有關於Lv5的傳言他都只是聽協會人說的，田博士確認后，他就能將歐米伽作為Lv5戰力的衡量標準。


  「看來你現在還一頭霧水……歐米伽的存在和其他畸變體不同，實際上在歐米伽身上的實驗成功前，格爾特製葯就已經製造出了相當一部分破壞力堪比歐米伽的畸變生物，甚至單論破壞力與危險程度，其中還有幾個要比歐米伽更高，這個級別的畸變體被統一稱為歐米伽。但是在眾多實驗體裡面，只有歐米伽一個人是特殊的，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王沈很配合地搖了搖頭，並擺出了專心聽講的表情。


  他的態度讓田博士十分受用：「因為除了歐米伽之外的畸變體，全都沒有意識，不具備任何交流能力，它們只有食慾和破壞欲的怪物，還遠遠不能被稱為『生物兵器』。有誰會用那種一放出籠子就會無差別屠殺自己的怪物？只有歐米伽，她在保有人類意識的前提下承載了那份力量。」


  「可是之前我在和歐米伽交談時，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人類啊。」


  「注入她體內的另一半基因產生了影響……但我個人認為，歐米伽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更大程度上是環境因素。她對人類社會的認知脫節，格爾特製葯的研究者也從未將她當做人類對待。」


  田博士能猜到他們的意圖。


  作為生物兵器，他們不希望歐米伽擁有任何憐憫、同理心等不必要的情感，在他們最理想的情況下，歐米伽將成為一個只服從指令的戰爭機器。那一半人類的基因，他們只希望留下遵從命令這一點。


  而這也是田博士認為可以將歐米伽重新製造出來的重要原因。


  「她的那一半人類基因可不僅僅是聽從命令這麼簡單，如果加以正確的引導和培養，歐米伽可以適應人類的生活，一旦我的構想成立，她就不再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兵器，而是一個擁有人類情感的Lv5超能力者……當然，這目前也只是理論罷了。」


  「所以你才要申請這個項目對吧？在泰坦里進行實驗的話，哪怕最終理論被推翻了，也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破壞。」王沈恍然大悟。


  「正解。」田博士打了個響指：「我可不是那些蠢貨，實驗室隔離設備故障的那一天，九成的研究者都被自己培養出的怪物生吞活剝了，我是不懂創造出來這種隨時都能造成數百人傷亡的怪物究竟有什麼好處……在確定歐米伽人格平穩，對社會無害之前，我們不會把計劃推向下一步。」


  「所以我的任務是？」


  「慢慢悠悠進行實驗，引導歐米伽是原計劃，但雷霆小隊居然追到亞聯邦來了，現在我不得不推進計劃的進程。那些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旦他們再次收集了歐米伽的數據，能再次在別的地方進行這種實驗。他們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創造出一個歐米伽，而是一支歐米伽軍隊，你能想象一旦他們成功后將要導致的後果么？」


  田博士將手搭在了王沈肩上：「這意味著他們掌握了能在一夜之間讓一個城市從地圖上消失的能力，所以說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如果不能儘快實現我的理論，那麼我就不得不在他們再度出現前銷毀數據。」


  「你是說，歐米伽會消失。」


  「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儘快向你證明歐米伽能安全融入社會的。」


  「那就拜託你了，少年！目前為止你還沒有讓我失望過，讓學生參與這個計劃我要冒不少風險，不過高層那邊我會幫你兜著的，希望這一次你也不會讓我失望。」


  田博士拍在王沈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她並不是什麼狂熱的科學家，之所以擬定這份企劃案，也只是為了完成朋友所託。


  還有一點，田博士沒有對王沈提起。


  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這份數據落入高層手裡，因為那些人對歐米伽的寄託和格爾特製葯的研究員沒什麼兩樣，他們需要的，同樣是絕對的服從力。


  剛才她就坐在這間屋子裡，從頭到尾看著王沈和歐米伽共享晚餐的過程。


  田博士目不轉睛地看了幾個小時，直到王沈背著歐米伽回到廢都綠洲。這讓她意識到，能夠改變歐米伽的人，現在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白忙活，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田博士壓下沉重的心情，對王沈豎起了大拇指：「用陳曦的人格代碼把歐米伽做出來之後，你們就能在現實世界里交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