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循環
同一時間，中央城區另一端，萬聖餐廳。
「這家餐廳是我的自信推薦，我聽令父說你平時比較喜歡西餐，這家餐廳是我們旗下最優秀的幾家西餐廳之一。」熱情的青年十分頗有紳士禮儀地為李雅拉開座椅，他自己的則坐在了李雅正對面的位置。
跟隨兩人而來的人並未一起入座，他們如同警衛般駐守在餐廳的入口。
餐廳的裝潢並不奢華，卻十分典雅，來來往往的服務員都統一穿著西裝禮服，兩人坐在比較靠內的位置，位置位於一處高台上，在這裡能一覽整個餐廳的情況。
「多謝款待。」李雅彬彬有禮地回應對方。
萬聖餐廳位於這家商業廣場的六樓，實際上並不只是這家餐廳，她知道整棟大樓都是對方旗下的產業。李雅一早就與青年碰了面，整個上午，青年都在為她介紹著他這兩年創造出的產業鏈。
這種情況在西區並不少見，一些幫會的舵主在獲得足夠的資金后，也會想方設法將他們的財產合法化，其中建造商業園區或酒店就是其中最常見的方式之一。
但是眼前的青年和那些人不同，他僅僅通過兩年的時間，就創造出了如此驚人的成績。
「很不可思議吧，幾年前，那些人還是被整個城市孤立，被所有人嘲笑的邊緣角色。」青年微微一笑。
他指的自然是中央城區的小混混們。
「你把他們聚在了一起。」李雅說道。
「如你所見。」
更早之前，那些人連混混都算不上，他們只是些在學校被同學嘲笑，被老師帶著有色眼鏡看待的孤僻者，終日心裡充斥怨氣無處發泄，最多也就是三兩個同病相憐的聚在一起，暗中抱怨並詛咒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
「我所做的事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只是給了他們一條反擊回來的途徑。」青年繼續介紹著自己這兩年來的作為：「起初的那些人多半是成績低下，能力薄弱的差生，他們普遍被認為『沒有天賦』，但是我一直認為他們並非一無是處，只要加以正確的引導，就能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青年拋開了所有文化課、能力開發之類的內容，他聘請了一些健身教練和軍隊退伍找不到去處的軍人，讓他們擔任那些人的搏擊教練，同時他還設立的不同的等第，他引入了競爭的概念，實戰能力越強的人，就能受到更好教練的指點。
那些人每天除了尋釁滋事外，其他所有時間都消耗在了健身館或是搏擊訓練館。
「他們動力十足，心中的怨憤促使他們不斷變強，現在最優秀的一批學員已經戰鬥力十足了……當然，那些人現在仍然對文化常識、軍備使用一竅不通，但在打架鬥狠的領域，他們完全能媲美四院的近戰手了。」
在別人每天鍛煉2個小時身體，而你鍛煉8個小時的情況下，再愚鈍的人也能趕上「精英」們的腳步。
「很驚人。」李雅說道。
「而我看中的，是他們背後的『資源』。」青年將話題引入了正題：「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些對他們施以白眼的人呢。」
因為在學校里遭到不平最嚴重的，反倒是那些家世不錯卻能力平平的人。
「一個超能力者的孩子就必須是超能力者么？頂尖部隊退役的父母就一定能生出天生的戰士么？兩者之間並沒有那麼明顯的關係吧，很多人心裡都明白這個道理，但通過貶低別人卻是能產生心理上的平衡。」
Lv5的能力者生出了一個連超能力都覺醒不了的孩子，在許多人眼中，貶低他的孩子也就相當於貶低了那位能力者，在整個過程中，那些人會產生「Lv5能力者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的孩子不照樣也是個廢柴么」之類的念頭。
更重要的是，這些念頭更多來自孩子的父母，他們在協會或是部隊可能常年被壓得抬不起頭來，找了突破口，他們就潛移默化地把壓抑已久的不滿傳遞給自己的孩子，而他們的孩子到了學校，又將這種偏見直接施加在當事人身上。
「這個城市已經扭曲了，下位者對上位者的不滿就會轉換到下一代的爭鬥當中，而一旦被孤立的人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地報復回來，你所看到的是一條由怨憤、不滿形成的完整的循環。」
青年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有些過激，他喝了一口服務員遞上來的檸檬水，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失態了。」
「沒關係，你剛才說的有些意思。」李雅抿嘴一笑。
「李雅小姐，你聽說過黨同伐異么？」
「自然聽過。」
「這就是我現在所投身的事業，這是階層的矛盾，所以歸根結底贏的還是拳頭大的那一方。」青年熱忱地盯著李雅：「令父拜託我在中央城區照應你，所以今後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儘管向我開口，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李雅小姐能將我的那一番話轉告令父，如果可能的話，我渴望得到一次和令父直接對話的機會。」
「我回去時會將你的想法轉告父親的，至於他會不會和你見面就不是我能決定右的了。」
「十分感謝，接下來……」
「少當家，我們的人被幹掉了！」
吵雜聲來自門口，青年驟起了眉毛，他陰沉地看了一眼在門口手舞足蹈的人。他存在也引起了其他食客的不滿，餐廳內自持有身份的人紛紛朝那個吵鬧的青年投以輕蔑與鄙夷的目光。
在青年即將衝進餐館之前，駐守在門口的男人向左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別過去，他正在會見一個重要的客人。」
「可是豪傑老大……」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少當家，青年不耐煩地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把這個吵鬧的傢伙趕走。
「小聲點，和我詳細說說吧。」
「據說襲擊他們的是兩個超能力協會的新人！」
「超能力協會？」豪傑略帶苦惱地摸了摸下巴，他轉頭對著和他一起駐守門口的暴露女子說道：「那這邊就交給你了。真是沒辦法，我去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