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轉變
「我趕過去的時候，他直接扭頭跳進了河裡，我跳下去找他的時候可能是光線太暗的緣故什麼都沒找到。」
王沈刻意隱瞞了當時的詳細情況，而且他覺得就算自己說出來，警察也未必會信，甚至還有可能將他當成瘋子或者什麼可疑分子留下來做進一步的審問。
「也就是說，你認為這名遇害者展現出了自殺傾向？」做筆錄了警察滿意地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內容，下筆飛快地寫了起來。警局十分貼心地準備了豬排飯，王沈一整天在咖啡店裡蹲點沒吃東西，邊採訪他還邊扒拉了兩口。
「算是吧。」
仔細想想，那位嘻哈少年為了不喝一口髒水，寧願投河，這等金牌音樂人的精神，王沈覺得他和思維正常的警察解釋不通。
「很好，辛苦你了。」警察完成了筆錄，說道：「你隨時可以離開。」
「嗯，好的。」
總體來說，是非常和諧的一次筆錄，期間王沈只是敘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現在嘻哈少年還處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根據上次的經驗，王沈覺得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溺亡的屍體才能被打撈上來，而在此之前，少年的身份都是未知的。
他提供了攝影二人組的大致特徵，如果真要說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王沈覺得也應該由那兩個人來說。
做筆錄的老警察合上筆記本離開了，王沈正準備離開，一名年輕的警察忽然間推門走了進來，他見老警察走遠，才開口叫住王沈：「請你等一下，這個東西……應該是你留在現場的吧？」
王沈一看，發現對方正拿著他落在岸上的《百鬼抄豪華編年版》。
當時由於情況過於緊急，他把書隨手一扔就跳進了水裡，後來這麼多事一打岔，他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謝了。」
「請稍等一下。」
警察欲言又止，似乎在醞釀自己的措辭。王沈站定等了一會，年輕警察才開口說道：「有關上次醉鬼溺亡的案件，網路上流傳著許多流言，有人認為這個案件並不是一次簡單的意外。」
而這天晚上，又有人在同樣的地點落水，但從上級的態度來看，他們這次也希望以意外或者自殺收尾。辦案時只要以意外或者自殺定了性，就不必加派人手繼續追查。尤其是類似這種聽起來玄乎又玄的案件，根本沒有人願意接手。
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上一個目擊者第一天聲稱自己看見了不同尋常的景象，但經過了所里老派警官的「談話」后，目擊者第二天就全然變了一副態度，承認自己是喝了酒看花了眼，並且堅定地認為醉鬼墜河是一起意外事件。
上次是意外，這次又想定性為自殺。
但是王沈攜帶的書籍，讓他看見了希望。他剛才在電腦上查了這本書，《百鬼抄豪華編年版》網上就有出售，一本書72元。在其他的場合下，他多半會認為這是一本用來吸引靈異類愛好者的圖冊，但翻閱了幾頁之後，他發現這本書有多次翻動過的痕迹，尤其是在不少頁碼上還做出了自己的理解和標註。
王沈出現在現場絕不是偶然。
居酒屋的老闆說王沈早上就去過店裡，從他在案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出現在附近來看，王沈應該是一整天都待在附近，結合上次目擊者的證詞……
「書上的那些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吧？」年輕警察開口問道。
他用了不少時間才接受了鬼怪存在的事實。只要認同鬼怪存在，就意味著他多年以來建立起來的認知都要進行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比如害死的兩名死者的並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殺，而是某個凶鬼惡靈在作祟。
毫無疑問，這會辦案帶來難以想象的阻礙……
「假的。」王沈在年輕警察開口時，接過對方手裡的書：「我呢，只是個靈異鬼怪類的愛好者，這次也的確是聽說了網上的怪談才來看看的。雖然聽起來有些巧合，但那個嘻哈少年的確是自己一時間想不開跳進了河裡。」
王沈自己不久前才經歷過固有的世界觀解構再重組的過程，來中央城區前他只是個喜歡宅在家裡快快樂樂玩遊戲的瘦宅，但自從來到中央城區的那一刻起，他認知的世界就變了，超能力的出現，五大家族並起，超能力犯罪盛行加上三大世界恐怖組織……
就在現在，還有三個S級罪犯藏在京都的某處伺機而動。
王沈覺得這個年輕警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世界上還存在著以一己之力能夠全滅一支精銳部隊的能力者，而他自然也不必為了對抗「世界最兇惡的罪犯」而擔憂。
「啊……？」年輕警察愣了好半晌，他沒想到自己從王沈嘴巴里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相信我，你絕對不想看見那扇門背後究竟有什麼。」
年輕警員發懵的表情，忽然間讓王沈明白了為什麼中央城區這些年為什麼竭盡全力地在封鎖超能力者存在的消息。
「專業的事就交給專家來做，就算鬼怪真的存在，你們不也還有安倍家族么？」
「可是……」
「順便一說，你們豬排飯里的豬排炸得太幹了，下次可以革新一下。」
……
「主人，您後悔了嗎？」
王沈走出警局，淺淺第一次提出了有些感性的問題。她覺得王沈剛才話裡有話，而如果他當時落了選，沒能登上前往中央城區的列車，那麼現在的王沈可能是個每天泡在遊戲里，精心鑽研新副本和遊戲內容的普通學生。
一無所知，但很快樂。
正如王沈所說，那扇門背後的東西，也是正中央城區一直試圖從普通人生活中剝離出去的，所以中央城區修建了護城河，把一切真相都掩蓋了起來。
淺淺記得，一個月前，王沈還老讓她幫自己查找攻略，鑽研其他流派的玩法來著，而到了星耀之後，如非必要，王沈已經連遊戲都不上了。為數不多空出來的時間，他寧願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陣。
「淺淺，你有沒有發現你操心的內容越來越像個人類了。」在過去，淺淺僅僅局限於考慮王沈飯有沒有吃飽、會不會著涼或者訓練有沒有按時完成這種類型的事，而最近偶爾她開始關係起了王沈精神層面的事了。
只有人類才會關心精神層面的事。
面對王沈突然的問題，淺淺全速運轉起來，在她的信息庫里並沒有類似的記錄。
即便對淺淺來說，人類化也是一個全新的議題。
「放心吧，我可沒有後悔。」王沈的語氣無比堅毅。
要問為什麼？
那當然是……
紀明雪大魔王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