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殺意（下）
「京都大學從現場的情況判斷，認為不像是學生下的手，所以他們只是緊急召集了所有教練，並且封鎖了消息，叮囑我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學生，以免引起恐慌。」田博士思路清晰。
她開完會的第一時間，就是衝過來把「絕對不能告訴學生」的事告訴了王沈等人。
以往聯邦大賽場外競爭也出現過，但那僅限於下藥、悶棍這種不傷及性命的手段，雖然主辦方從來都不提倡這種行為，但大多情況下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次情況不同，襲擊者是奔著殺人去的。
田博士隱約聽到的描述是南方聯盟的幾名學生內臟都碎了，若不是發現及時，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京都大學醫學院的醫療設備在全世界都排的上號，能讓他們做出「生死未卜」的判定，可見幾人傷得有多重。
「探頭沒拍到么？」周珂問道。
「對方似乎對京都大學的構造很熟悉，專門挑選了一個隱蔽的角落下手。」田博士說道：「但這不是重點，據說南方聯盟的選手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制服了，學生裡面能做到這種事的也就是只有……」
她瞄了瞄王沈和紀明雪。
紀明雪、王沈、李景、還有御守鈴，學生層面只有這四人有能力這麼做，而御守鈴是使太刀不是用鎚子的，所以還能再排掉一個人。這也是京都大學下定論的主要原因，星耀和華夏代表隊雖然有能力，但卻沒有動機，往屆下絆子的目的都是為了晉級名額。
「雖然京都大學沒明說，但我估計他們覺得是某個代表隊的教練乾的，而且很有可能是A組的教練。」
田博士覺得京都大學急著召集所有教練，可能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人會露出馬腳，不過無論是誰做的，他一定很擅長偽裝，至少在剛才的會中沒看出來絲毫端倪。
現在A組反而是最容易晉級的，因為這組裡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熱門隊伍，少了南方聯盟之後，任何隊都有可能晉級。學生之間搞不定南方聯盟的選手，但許多代表隊的教練自己就是前選手，從部隊退下來便進入學院執教，對他們來說想要無聲無息地搞定幾名學生實在太輕鬆了。
「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王沈說道：「大家就是來打個比賽，沒必要做到殺人的地……」
「怎麼了？」紀明雪見他戛然而止，問道。
「不過你這麼一說，我之前見到過幾個選手，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太好。周珂說他們是來自戰亂地區的，他們盯著我看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是不是這樣的？」
紀明雪開口的同時，王沈陡然間覺得自己手腳冰涼，連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紀明雪盯著他看的時候，他甚至下意識地想要用機械手臂的電流對準對方，以獲得些許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和他當時見到那幾個人的時候有些相似，但強烈了好幾倍。
幾秒后，壓迫感消失了，而全程其他四人都和沒事人一樣。
「是這樣，不過沒這麼強烈。」
「這是殺氣。」紀明雪解釋道：「一些藏不好殺氣的人就會讓你感覺到不太舒服。」
「殺氣，還真有這種東西？」周珂嘖嘖稱奇，她之前一直以為是王沈想多了。
「解釋不清楚，殺人殺多了總會沾染些奇怪的東西。」紀明雪攤手。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從戰場上回來的老兵一提氣勢就容易嚇到新兵蛋子的主要原因，他們並沒有刻意培養這種氣勢，只是常年的生與死的戰鬥會徹頭徹尾地改變一個人。不過殺氣還是有用的，對那些直覺特別敏銳的人來說，殺氣會讓他們陷入非自然的狀態。
手腳冰涼，恨不得立刻拔槍自衛，這實際上是面對危險的本能。
紀明雪早就發現了，王沈這個人的直覺不是一般的強，所以殺氣對他的影響也會更加明顯，像周珂這些直覺沒這麼強的人，頂多會覺得放殺氣的人看上去比較凶。
「但這並不能證明就是那些人下的手。」紀明雪又說道。
戰亂地區的選手身上有殺氣再正常不過了，她去過的許多戰亂國家，小孩子生日時收到的禮物是軍火，他們幾乎從不上學，唯一要學習的內容，就是如何殺人與自保，只有掌握了這些手段，他們才能從當地毒梟、軍火商的火拚中活下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殺過人，就不會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大不了的。」王沈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他十分贊同紀明雪的理念。
但正是因為地區之間的差異，別的地區的「下瀉藥」、「使絆子」的盤外招放在戰亂地區就成了打黑槍。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選擇的應該是一把消音手槍，而不是鎚子之類的東西。」
內臟震碎了，這種傷聽起來像是遭到了鈍器的重擊，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冷血殺手，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消音手槍，那南方聯盟的選手們現在可能已經在被進行屍檢了。
被子彈打爆了頭在世界任何地區都沒得救。
而對退伍軍人來說，想弄到一把消音手槍並不困難，京都大學也沒有推行非常嚴密的禁槍令，除了進比賽會場需要安檢之外，別的區域並沒有諸如此類的限制。
可奇怪的是現在的兇器是鎚子。
南方聯盟的正選相當於以後當地政府軍的人才，這些人身體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好，能把他們內臟震碎的兇器不可能是那種敲螺絲釘的榔頭，應該是一米多長的大鎚，被這種鎚子迎面掄中一下才會震碎內臟。
現實里有個人拿著這麼大個鎚子到處亂跑，肯定早就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這八成是能力者做的。」紀明雪思索了片刻，得出了結論。
常理解釋不通，就可以開始往能力者方面猜測了。在這種級別的賽場上，出現一兩個能力者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他應該沒想到南方聯盟的選手生命力這麼頑強，為了避免暴露，他們很有可能再次下手。」
「沒錯，這正是我來找你們的目的！」田博士眼前一亮，就差豎起大拇指了——沒想到紀明雪的覺悟如此之高：「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這項艱巨的使命就交給你們了！我已經打聽到了那些選手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