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缸中之腦（13）
兩枚追蹤導彈出現在李景的狙擊鏡視野之內，爆炸將怪物頭頂的建築瞬間轟平，但這兩枚導彈卻並沒能阻止它揮動的雙臂。
這個怪物根本就沒有生命，無論被打爆腦袋還是被打穿了身體，只要輪廓還在，它便會繼續進行破壞。周珂和李克四人組已經開始了人員疏散行動，醒著的人架起了仍然昏睡不醒的觀眾朝後方撤去。
季胖子抗了兩個人，行走在救援事業的第一線。
發射導彈的，是兩個飛行外骨骼裝甲，通電之後，立體機動部隊迅速完成了充電，並將兩架用於展示的飛行外骨骼裝甲開上了前線。沒能登上外骨骼裝甲的行動小組在周圍的建築上布置了防線，他們從軍械庫里獲得了武器，並對這個龐然大物進行了持續的掃射。
「仍然沒有找到賀茂道一。」淺淺說道。
電力系統覆蓋到了京都學院的每一個角落，她時刻關注著學院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無法捕捉到賀茂道一的蹤跡。
「他就在這個怪物的身體里。」
徐子清不知從哪突然冒了出來，他就拿著一把手槍，當他尾隨立體機動部隊來到軍械庫的時候，重型武器已經被對方全部帶走了：「他絕對不會錯過這場屠殺。」
「你怎麼跑過來了？」
「我在會館發現了這個。」徐子清拿出了一個已經乾枯了的四葉草，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種場合和幸運四葉草的殺手見面。而他的側寫也完全出了錯，並不是一個外科醫生，而是一個陰陽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徐子清盯著王沈。
他把這件事告訴周珂的時候，周珂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徐子清立刻聯想到周珂早早動身前往京都，以及王沈連內測都沒幫忙就走了的事，如果沒有要緊事，田博士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任兩人離開。
賀茂道一許多年前銷聲匿跡，倒是和幸運四葉草殺手消失的時間如出一轍。
「當時只知道是災厄組織的某個人。」王沈說道。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會私自行動。」但事實上徐子清已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個人突襲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不但無法找到線索，反而會成為同伴的累贅：「所以我只是來告訴你，賀茂道一絕對在這個東西的身體里。」
賀茂道一是個瘋子。
「交給你了，你絕對要除掉他！」儘管徐子清滿心不情願，但還是做出了讓步。這個怪物看起來可要比當時的能力者強多了，能夠同時鉗制住王沈、紀明雪、李景、御守鈴，乃至整個立體機動部隊，他介入這場戰鬥也只會成為負擔。
「放心。」王沈點頭：「淺淺，能掃描到賀茂道一的位置么？」
「無法掃描，建築物里的電路系統已經被破壞了。」淺淺說道：「但如果您能離得近一些，也許我能識別到裡面的生物信號。」
王沈暗自測量了一下雙方之間的距離，在它再一次揮出手臂的瞬間，減緩了時間的流速，並從建築頂層一躍而下。
「他在幹什麼！？」紀明雪看著跳到巨人手臂上的王沈，頭腦一片空白。
王沈沒有猶豫，朝被導彈轟開的缺口飛奔而去。
他能感受到手臂正在脫離他的控制，所以他無心回答紀明雪，而是悶頭衝進了缺口之中。
「李景！」
「獲得視野了。」李景對著對講機說道。
王沈的行為魯莽之際，在一場行動中，他們首先應該極力避開進入未知區域的可能，剛才的陣型三點相互照應，任何一點出了問題，他們都能相互掩護，然而王沈跳進去之後，就變成了他一個人孤軍深入。
一條上下顛倒的走廊。
走廊是傾斜的，樓內的設施被強行擠在了一起。
王沈進去的地方似乎是個辦公室，但由於剛才的兩枚追蹤導彈辦公室里的傢具都被炸飛了，碎玻璃到處都是，而且隨著怪物手臂的擺動，王沈腳下的地面也會隨之猛烈地搖晃起來。
「淺淺，能搜索到么？」
「還不夠近。」
現在是頭部，王沈估計了一下腹部的位置，快速朝下一個走廊跑去。從內物瓦解體型巨大的敵人，只不過他面臨的難度更高一些，因為這不是一隻活物，打算一張辦公桌，或者對著財務室來一發軌道炮並不能對它造成有效的殺傷。
而且這也不是機器人，EMP炸彈或是破壞電力中樞的方式對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想要讓它停下，只能阻止賀茂道一。
王沈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當他繼續朝著腹地進發時，碎裂的玻璃、桌椅甚至是石塊都活了過來。人形生物擋在了他的面前，這無疑印證了賀茂道一就藏在這裡。
「不妙。」
李景對著對講機說道：「同時出現了三個怪人，玻璃，石頭和桌子。」
他暫且還沒摸索到賀茂道一能力的規律，能夠隨手將這些物體變成殺不死的怪物，這種能力也太強了一些。他覺得除了天蠍之位，賀茂道一也許是他們對付過最棘手的能力者。
紀明雪抬頭看了一眼上方，心裡焦急萬分。
為了困住這個怪物的雙腿，她必須留在這裡，而即便如此，她快到了極限。對付這種龐然大物並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我會協助他的，至於能幫上多少忙，我就不敢保證了。」
李景扣動扳機，特質的穿甲彈擊穿了怪物的身軀，並精準地命中了玻璃怪人的頭部。三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和王沈差不多高，但這一槍並沒能完成擊殺——穿甲彈的威力直接打碎了形成頭部的玻璃，但碎開的玻璃卻漂浮在空中。
這一槍反倒為它創造了武器，只見碎開的玻璃調轉位置，紛紛以最尖銳的部分瞄準了王沈。
下一秒，十條塊碎玻璃如同子彈般射向王沈。
「抱歉。」看見這番景象，李景有些心虛。
這根本就是幫了倒忙。
躲開碎玻璃的射擊並不困難，王沈沒有輕舉妄動，這些東西無法被殺死，紀明雪在對付那個被賦予了生命的西瓜刀時，也只是把它給時停了。但這招只有紀明雪會，他的能力還遠未開發到那種地步。
要不，試試看？
王沈咽了口唾沫，在這種情況下，時停絕對是最節省力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