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四章：斷電
在楊老師想辦法弄清楚『7』的含義之前，醫院突然間斷電了。
毫無徵兆，整棟大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王沈就在窗乎附近，朝外面望去，原本還亮著的路燈也一併熄滅了。
看來，殺胖子滅口是「組織」的計劃之一，而非最終計劃。
黑暗中的楊老師倒是鬆了口氣。
如果燈還亮著，以王沈的眼力應該沒過多久便會發現他手指受傷的狀況，一旦寫在胳膊上的數字被王沈發現，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噓，你聽。」風鈴比劃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突然間的斷電勢必會造成不同程度的恐慌，尤其是現在正是家屬探望病人的高峰期。病房外的吵鬧聲已經清晰可聞了，風鈴悄悄將房門打開一條縫，以便讓他們能聽得更加仔細。
「喂，為什麼我們在病房裡待得好好的，卻突然間停電了！？」
「誰知道啊！」
吼得更大聲的反而是醫生：「我做到一半的病歷單還沒來得及保存啊！」
「誰管你啊！」
「你說什麼？」
不太對勁。
一般遇到這種狀況，住院醫生應該會想辦法安撫病患家屬的情緒才對，風鈴認識在外面大聲嚷嚷的醫生，平時是一個非常冷靜文雅的人，很難想象他會做出對著病患家屬咆哮這種事來。
僅僅因為病歷單因為斷電要重新製作就變得如此暴怒？還是說，突然的停電讓也把他給嚇住了？
普通人應該不知道醫院此刻存在著危險的能力者，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停電了罷了。
停電，究竟有什麼好怕的？
「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給我去死吧，死肥佬！」
爭吵並未就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隨之而來的是器材碰撞的聲響，更為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任何人勸架，她朝外望去，科里幾個著名的和事老這次居然身先士卒，掄起椅子就朝著病人家屬砸了過去，而病人家屬也毫不遜色，順手抄起周圍的一切進行反擊。
「宰了你！」
「你死定了！」
「你給我等著！」
扭打在一起的同時，雙方還不斷挑釁著對方。
一場常見的醫患糾紛，但卻讓風鈴心生不安。突然間的斷電和這件事聯繫在一起，似乎也太過巧合了一些……外面的每個人彷彿都吃了槍葯，只要旁人稍有頂撞，便要大打出手。
「怎麼回事？」王沈也聽到了外面的騷動。
戰圈似乎還在不斷擴大，聽到了騷動的值班醫生、護士也相繼投身了戰圈，黑燈瞎火之下，恐怕他們都分辨不清自己打的人究竟是誰，他們不停揮動著拳頭、掄著隨手撿來的武器，就像是要將迄今累積的怒火全部宣洩出來一般。
「不止是他們……」楊老師不知何時去了窗口，他盯著樓下說道：「門衛和司機打起來了，周圍的路人也加入了鬥毆的行列。」
奇怪的地方並不在於鬥毆。
楊老師一直覺得，人類是無時無刻都無法停止爭鬥的生物，但只要鬥毆發生了，就絕對少不了拉架勸架的人，而像現在這樣所有人不問青紅皂白便扭打在一起的狀況還是他生平僅見。
「能力者。」風鈴猜測道。
前來東區之前，她閱讀過遞交到協會的區域報告。新聞公布的那幾天，『Ken』便在東區製造出了數起惡性事件，報告中的能力提到，『Ken』似乎就能在遠處操縱被他的能力控制的人，讓他們進行暴動。
相似的能力是存在的。
比方說，利用停電製造出恐慌，再利用能力誘導出人們心中的負面情緒，從而讓他到達憤怒到不能自已的地步。
這是『心靈系』能力最為典型的運用之一，據她所知，能做到這種事的心靈系能力就不下十個，有未登記的心靈系能力者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沒有受到影響？」王沈問道。
他心裡雖然因為停電產生了小小的波動，但是絕對沒有到出門就要見人就揍的地步。
「可能和我們是能力者有關，因為超能力場的存在，心靈系能力者的力場效果會對其他能力者減弱，力場強度越高，受到的影響就越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
「你們兩個，還在這嘰嘰歪歪地說些什麼啊！」
王沈高一轉頭，便看見楊老師一拳朝他掄了過來。
呼——
好險。
實際上，楊老師並未受到絲毫影響，他不僅不憤怒，反而還因為突然之間的斷電而竊喜。但是，他在兩人眼中還只是個遭到能力者襲擊的普通市民，絕對不能引起他們的懷疑！
所以他沒有多想，便一拳揍了上去。
「你說的沒錯，應該是能力者所為。」
楊老師這一拳本來也沒怎麼用力，王沈輕而易舉地便制服了對方，然後順勢一記手刀，打在了楊老師的後勁上。
楊老師莫名其妙地向他發起攻擊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怎麼組織心靈系的能力者？」讓「昏迷」過去的楊老師靠牆角坐下后，王沈開口問道。
阻止所有鬥毆的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之前不是已經有過和心靈系能力者戰鬥的經驗了么？」風鈴突然間笑了起來：「擊倒被控制的人是沒有意義的，阻止他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到他本人，然後……把他切碎了丟出去喂狗，這樣一來，他的超能力場也就是失效了！」
「喂！你也被他的能力影響了吧？」
這明顯不符合風鈴的日常用語。
「怎麼可能？我現在可是『冷靜』到不行！」風鈴提高了語調：「只不過我剛剛突然弄明白了一件事——無論醫術多麼高超，都會有倒霉鬼被能力者所傷，所以說，救人是沒有用的！只要把所有的超能力犯罪者都給宰了，就不會再有普通市民受傷了！」
說著，風鈴彎腰抄起病房裡的一根拐杖，氣勢洶洶地推開門：「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那個傢伙的頭給擰下來！敢阻攔我的人也一起嘗嘗腦震蕩的滋味吧！」
——「反正就算打爛了他們的腦袋，我也能用能力幫他們修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