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穿心膛線（其三）

  「果然，你的能力不是將身體變成合金這種無聊的能力。」聯絡員說道。


  他並未相信新人信誓旦旦傳達給他的情報。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用這句話，就足以完美地總結新人一切的行動。


  當他得知胖子還活著的消息之後，就已經有所懷疑了：「我的能力覆蓋範圍大約是500米，只要我或者媒介500米之內，就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具體方位。」


  而在剛才，王沈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要麼是他死了，要麼，就是他不知用和種方法，一瞬間移動到了500米之外的位置，才導致他的能力瞬間斷檔。結合上次麵包店發生的狀況，他已經大致摸清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能力者了。


  「在一瞬間將速度提高到極致，這就是你的能力，沒錯吧？」聯絡員轉過頭，面不改色地說道。


  看著身後的王沈，他心中並不慌張，或者說已經沒有慌張的必要了。


  只要王沈原因，下一秒，他就會上次麵包店門口胖子一樣被直接擊飛出去。快和慢本就是一組相對的概念，超越了人眼識別範圍的速度，在旁人看起來就如同時間停止了一般，Boss託人從警局裡拷貝來了錄像，現在他總算明白王沈能力的原理了。


  出現在王沈的視野範圍內，就會意味著敗北。


  即便Boss擁有幾乎完美的能力，但本體卻並非無敵的。


  幸好，他提前發現了這個重要的情報。


  這傢伙和其他人不一樣。


  情況和王沈預料中稍有偏差，在看見自己的時候，聯絡員沒有求饒，也沒有立刻動手，對方甚至連驚訝都沒有，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沒有在爆炸中身亡。而更重要的是，和之前「把手臂變成合金」、「把麵包變成怪物」的人不同，他直接而準確地判斷出了自己的能力。


  這招是王沈從紀明雪身上得到的靈感。


  當時計程車失控，即將駛入水庫前，紀明雪使用能力從容下車。而他則是在計程車即將撞在牆上時，背著古翔遠離了現場，從而也順便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他等待了一個小時，在此期間影子再也沒有對他們發動過襲擊。


  這一切，旁觀者是看不見的，正常人都會認為他和古翔已經葬身爆炸了。


  「原來我剛才一直在同時對付兩個能力者。」


  一個人定位，一個人攻擊。


  「可是這樣一來，只要解決了你這個『眼睛』，你的『Boss』也會兩眼一摸黑，不知道該攻擊誰了吧？」


  「王沈，小心，從你的身後來了！」


  耳機里傳來的古翔的聲音。


  「沒用的！」


  影子的速度很快，但是絕對快不過他的能力。此時此刻，古翔正在一處安全的地方監視這裡。


  「的確，對於你來說，偷襲是沒用的，哪怕子彈懸在了你的身前，你都能立刻避開……咳。」


  說話間，聯絡一個趔趄，他胸前的衣服已被血液所染紅：「但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做好了你沒有被炸死的準備……你可以朝周圍看看。」


  作為東區著名景點，晚飯過後，不停飯後散步的人來到這裡。


  當然，也有聽說了這裡發生車禍，而匆匆趕來看熱鬧的人。老人孩子都有，少說也有一兩百人。


  Boss的特徵、長相仍然是謎團。


  「Boss現在，就在這些人之中。」


  選擇這裡，並不僅僅是為了偽裝：「我們和協會不同，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底線可言。就在這裡做個了斷吧，你可以輕而易舉地用能力離開這裡……但是，一旦你離開，這些人都會被Boss幹掉。」


  聯絡員捂著胸口，邊說邊向後退著，一直退到了欄杆處。


  最後的「遊戲規則」，仍然由他們來制定。


  超能力者新聞存在的第一天，他們便瀏覽了新聞網站，協會宣稱，他們會將保護普通人作為一項重要的使命，希望人們不要對能力者抱有恐懼，在這種敏感的時期，一旦發生大規模的能力者屠殺事件，一定會立刻引起轟動，並引發人們的負面情緒。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他們的初衷。


  Boss也從未想過和整個能力者協會對抗……但是，王沈已經查到了馮董事長頭上，他們組織這些年小心翼翼經營的一切都有可能因此化為泡影。


  所以，他們必須在這裡除掉王沈。


  即便最後不得不使用威脅作為手段。


  「我是第三個加入組織的成員。」


  聯絡員的視線因失血過多變得模糊不清，過往的剪影時不時在他眼前閃爍著。


  在此之前，他只是個上班受到同事排擠，走在街上遇到混混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人。他的能力，根本就不適合用來戰鬥。


  渾渾噩噩度日，直到Boss向他發出了邀請。


  和胖子不同，他對數不盡的金錢沒什麼興趣，他渴望從組織里獲得的東西，是認同感。除了Boss，從未有人對他的能力大加讚賞，而他也知道，後來加入組織的核心成員，也總在背地裡將他的能力評價為『最沒用的能力』。


  本身沒有戰鬥力，只能依附於別的人而存在……


  「要做到真正的滴水不漏，可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由於疼痛，聯絡員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扭曲：「胖子那傢伙已經死了，而接下來，知道Boss真實身份的人，就不復存在了！」


  聯絡員猛然向後一靠，整個人順勢落入湖中。


  當影子貫穿他胸口的瞬間，他明白了Boss的意思。


  他們對超能力的信息實在太少，無法排除這世上存在著讀心的能力者。


  剛才的狀況，他無法逃脫，而這樣一來，就不會再出現任何意外。


  即便讀心或是精於審訊的能力者趕來了這裡，也只會來遲一步。


  「撲通——」


  聯絡員最後聽到的，是耳邊的水聲。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附近的人看見了落水了聯絡員，發出了尖叫，一行人順勢涌了過來，有的人當即脫了上衣，準備跳水救人。也有觀察力敏銳者發現了地上的血跡，他們警惕地叫來本在勘查車禍現場的警察，帶警察靠近之後，才將矛頭直指王沈。


  ——「我看見了，那個人在落水前就在和他說話，應該就是這傢伙乾的！」


  「喂……」


  耳機里傳來古翔的疑問：「你剛才應該能攔得下他吧？」


  「已經沒救了。」


  幾乎和胖子一模一樣的狀況，但他卻又一次沒能阻止對方。


  反應就在剎那之間，而王沈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在那種情況下會毫不猶豫幹掉自己的手下。


  逃離計程車再折返回來已經耗費了2次能力，他沒有將第3次能力浪費在阻止一個必死之人落水上。


  「你，跟我們過來一下。」


  不多時，警察一左一右地將手搭在了王沈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