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頑疾
「為什麼現在的話題趨勢會出現多啦A夢啊！」希爾眼前一黑。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的確在思索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事，然而隨著多啦A夢的出現，一切想法都被迫終止了。
「你耍我們是吧！」瓦爾基里咬牙質問對方。
她為自己對貝爾大人的懷疑感到深深的自責，這個盜取聖劍的傢伙根本就是個神經病罷了！
「你們想一想啊，多啦A夢拿出來的不就是那種覆蓋範圍很廣、持續時間超長的道具嗎？比如說記憶麵包之類的，你們獲得的力量很有可能就是這麼來的！」
「快給北歐諸神道歉！」
瓦爾基里此刻很想暴起把王沈摁在地上一頓狠揍，但礙於對方的能力，她不得不暫時選擇了隱忍。
這種把別人信仰當作動畫片的人，簡直罪該萬死！一會兒出門就會有一道雷劈在他腦門上！
「為什麼你們寧願相信北歐諸神存在，也不願意相信多啦A夢？從科學角度而言，明顯後者更容易達到吧！」
面對王沈的質問，兩人慾言又止。
的確，信仰這種虛無縹緲的事物永遠無法通過現實手段來證明，即便沒有了運勢或是聖器，人們也總是能找到科學手段進行解答，與一個無神論者爭辯諸神是否真實存在，無一例外都會演變成不歡而散的結局。
「看吧，你們已經陷入了多啦A夢的陷阱。」王沈覺得自己逐漸摸清了事情的真相：「所謂的多啦A夢，就是通過這些道具，一步步把人們變成只會仰仗他人而不再努力的懶鬼，這都是未來人的陰謀。」
「多啦A夢才不是這麼陰暗的故事！多啦A夢也好，北歐諸神也好，都是真實存在的！」希爾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道。
「不，他說的沒錯。」
這一次，否定她的不是王沈。
禁閉室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打開了，大主教站在門口，女武神部隊擋在他的面前，嚴正以待地戒備著王沈。
「大主教！？」希爾和瓦爾基里異口同聲。
「大主教？誰，他么？」王沈指了指說話的老大爺，他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根據聖劍-古拉姆的轉化，往往越強的人，就會被轉化成越險惡的生物。但是身為教團領袖，本應凌駕於諸多神選者之上的大主教看起來卻是個普通老頭，那种放到村莊里會被玩家當成普通NPC，連對話都懶得過去的老頭。
大主教不知道王沈此刻的內心所想，接著說道：「諸神是否存在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重要過。
在他看來，信仰不過是為了賦予讓自己的所作所為合理化的手段，單單依靠薄弱的信仰，神選者教團永遠不可能發展到今天的規模。
權力、財富乃至力量，這才是人們真正的追求。
「你覺得，又有幾個人是為了信仰才加入了教團？」他覺得，也只有希爾這種單純的小姑娘才會相信信仰的力量，但實際上，人們加入教團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改變運勢，獲得權力、財富，乃至於通過聖器，得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過去，作為大主教，他不得不將這些事憋在心裡，表面上維護大主教的威儀，但現在不同了。
他不再需要通過運勢、聖器籠絡人心，沈絡為他提供了更普遍而行之有效的手段。
能在短時間內讓普通人獲得力量的藥物。
「我所說的除掉貝爾，不單單是讓這個人在我眼前消失，我希望他所留下的一切障礙都和他一併離開。」大主教拿出一枚藥丸：「依靠這個——更加效率的『信仰』，省去了虔誠祈禱的這些繁瑣的過程，立竿見影地獲得力量！」
「喂、喂，大主教首先叛變了。」王沈盯著擋在他面前的女武神隊伍，問道：「你們沒意見么？如果要摒棄舊的教條，你們也是一起被摒棄的目標啊。」
沒有人回應王沈。
大主教刻意等了數秒，對女武神部隊的反應頗為滿意：「我已經說過了，她們想要的並不是虛無縹緲的信仰，而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比如說——堪比神選者的力量！小鬼，我很中意你，看來你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把聖劍交給我吧，之後便是教團的內部事務了。」
「交給你？」王沈懷疑地看了看對方：「普通的NPC老頭也有資格使用聖劍么？如果就這麼輕易地把它交給你，那迄今為止我遭的罪要怎麼算啊主教老頭，我偶爾也想像普通遊客一樣開開心心地玩上一天啊，可是自從我來到這裡，就一直被你們教團糾纏不休。」
普通的……NPC老頭？
聞言，大主教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是他最忌諱的形容，隨著教團的壯大，他的確獲得了權力、財富與美色，但只有他自己內心知道，在聲色犬馬之外，他依舊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獲得任何力量、本質上和普通教眾沒有區別的普通，正因如此，他無法容忍這一點被人戳破。
「我改變主意了——幹掉他。」
話音未落，三名瓦爾基里便直接向王沈奔襲而來。
「不要輕舉妄動，你們的攻擊對我無效，而且還會全部轉移到她的身上。」
刺擊沒有片刻的猶豫，彷彿全然沒聽見王沈的話一般，瓦爾基里們手中的長槍劃過數道流光，剎那間，流光又變化成了無形的利刃。
血液流淌而下。
王沈回頭看了一眼盔甲破碎，倒在地上的瓦爾基里。他躲開了攻擊，否則三個人的攻擊將直接抹殺掉自己的同伴。但是……這些人何止沒有猶豫，而是從一開始，便沒有顧忌同伴，完全讓對方暴露在自己的攻擊餘波之中。
「你沒事吧？」
「嘶——」倒在地上的瓦爾基里倒吸一口涼氣。
好在有盔甲護身，受到的都是外傷。
「真是無情啊……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真要說起來，我可是『毆打老人』的慣犯。」
大主教瞳孔一縮，剎那間，十多米開外的王沈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伴隨勁風而來的拳頭充滿了他的視線……
「嘭——」
以及，空氣中陡然出現的裂痕。
王沈的眼神變了變，剛才那一拳像是打在了空氣牆上。
「主教大人，我建議您先離開這裡。」是一名女子的傳話：「你想藉此找出貝爾，可卻沒想到釣到了一條不得了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