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頑固污漬
半小時后，主題公園。
「喂，我說為什麼老大要讓我們守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已經在這待了一個晚上了吧，外面究竟怎麼樣了？」
「據說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超大的機器人，可惡，好想去現場看一看啊。」
「別吧，小心被老大發現了被修理一頓，你們沒發覺老大最近有些怪怪的么？」
「怎麼怪了？」
「變得開始講人生談信仰了，以前老大可是很務實的，說偷你家的摩托車就絕對不會失手，被他盯上的人基本可以宣告走路回家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老大是誰啊？」
「我們老大啊，就是那個超有名的摩托車殺手……不對啊。」
門口的兩人均是『sniper』的成員，今天被分配到了最偏僻的位置——主題公園附近的地鐵站，而且頭目的要求十分古怪，勒令他們倆鎮守住門口，但是千萬不要進去，那嚴肅的態度彷彿地鐵站里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物一般。
趁四下無人之時，他們扒開門朝裡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看清。不過裡面陰森的氣氛戰勝了兩人的好奇心，他們遲疑再三最終還是打消了進去一探究竟的念頭。
他倆正無聊呢，所以突然有人跑來搭話他們也順勢和對方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兩人終於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誰啊？」
「我？沒看出來么？」王沈晃了晃手中的吸塵器操作桿：「我只是個路過的清潔工罷了。」
「哦，原來是路過的清潔工啊……騙鬼呢！有這種人嗎！？」
「有的，就是那種即便城市遭到不明機器人襲擊卻依然恪盡職守，堅守在自己崗位的勞動模範，你看，我連吸塵器都帶來了，我正準備下去打掃地鐵站呢。」
雖然前幾次的偽裝都以失敗告終，但這次王沈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特別針對化妝下了一番功夫——這一次不是他獨自奮戰，而是由周珂、淺淺這兩位化妝界泰山北斗的人物在一旁幫忙。
毫不誇張地說，這一次假鬍子的粘合程度比上次直接高出了一百五十個百分點，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準備了吸塵器這種貨真價實的清潔道具，王沈覺得他現在的打扮即便放在cosplay大賽上都能輕易入圍前三。
吸塵器，貨真價實；青綠色的清潔工制服，也很完美。
然後，兩人的目光移到了王沈背著的劍上。
「這個……也是清潔道具么？」
「是的。」
「它的作用是……？」
「擊敗頑固污漬。」
……
「我說……擊敗頑固污漬需要用劍么？」其中一名混混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退後一步，小聲詢問同伴。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存在著什麼貓膩，至少在他實際生活里還從未見過有人使用劍來擊敗頑固污漬的，但在另一方面，他對清潔工這個職業並不了解，又擔心輕易地下了定論反而暴露出自己的無知。
他之所以加入『sniper』就是為了面子，在任何地方都不想被人看扁。
什麼擊敗頑固污漬啊！
透過全息投影看見這一幕的周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果然不能完全信任王沈，剛才這貨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已經恢復了，絕對是騙人的！
完了，肯定要被識破了，雖然以王沈的身手能夠輕而易舉地解決掉這兩個人，但是貿然行動很有可能將自己暴露，過早引起Ken的注意。
而事實也如周珂所預料的那般，另一個混混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喂，你這傢伙是在小看我們么？」
糟了，被識破了！
周珂緊張地試圖尋找附近任何與機械相關的設備……
「不要太小看頑固污漬了！僅僅憑這把劍就想擊敗它們還早了一萬年，至少要把斬首斧這種級別的武器帶來才行啊混蛋！」
你也是白痴嗎！？
周珂痛苦地捂住了雙眼，她已經不忍直視全息投影中的畫面了——這一刻，王沈終於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咦？沒想到這裡的頑固污漬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么……？」王沈難以置信地低下了頭，喃喃自語到：「這樣的話，這個城市遲早會被頑固污漬給吞噬的！」
「回去吧，你現在根本不是頑固污漬的對手，不要白白把命丟在了這裡。」混混雙手環胸鄭重其事地說道，他眼神堅毅，儼然一副前輩的做派。
究竟是什麼樣的頑固污漬啊！
周珂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王沈的異常是腦震蕩和聖器的副作用造成的，可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這個人居然和王沈處在了同一頻道？
你們兩個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老大他讓我們守在這裡，就是為防止再有人遭到頑固污漬的毒手。」
從沒有人委託過你這件事！
「不行。」王沈雙拳緊握，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堅定無比：「雖然未必是頑固污漬的對手，但我絕對不會在這種地方退縮。」
「你……」
「這不是能不能勝利的問題，如果連清潔工都逃跑了的話，還有誰能來阻止頑固污漬呢！」
這種事怎麼樣都好！
「呼——」
周珂切斷了全息投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行了，這兩人的對話再繼續下去，連她都不自覺得要腦補出激昂的戰鬥序曲了。
「那兩個人的腦子也出現了問題。」說話的是淺淺，她若有所思。
「是的，為什麼腦子出問題的人今天一起出現了！」周珂百思不得其解。
「不，我指的是他們的認知系統真的出現了問題。」淺淺頓了頓，指出她發現的細節：「他們一開始提到了老大最近突然從一個『務實』的人變成了一個大談信仰理想的人吧？這種轉變有可能是能力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
「我聽主人說，Ken 的能力會讓平民突然極具攻擊性，並毫無徵兆地襲擊他人，但受到影響的人卻又不像是完全遭到了控制，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意識突然錯亂了一般。」
任何能力都有其作用的原理，淺淺則一直在試圖尋找Ken能力的運作原理，而聽了兩人的話，以及親眼目睹了現場的狀況，她隱隱摸索到了門路——「可能在他們自己沒有察覺的狀況下，他們的認知系統也出現了問題，如果一個人對於『』仇敵『』的認知產生了混淆，他們就有可能突然間對他人發動襲擊。」
而在另一邊，王沈和混混的交涉也接近了尾聲。
「既然如此，你等一下……」
混混似乎被王沈的精神打動了，他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匕首，將其交付於王沈手中：「你會用上的——千萬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