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蓬萊的陰謀(一)
蓬萊對於大陸的第二次突襲,與第一次相隔了三年半。這一次的襲擊更迅猛、打擊範圍更廣,也更加的名目張膽。
或許是大陸人民習慣了戰火和警戒,這一次的全麵開花並未讓蓬萊收獲如上次一般的恐怖威懾。
由於花紹棠的血戰南海,昆侖劍派在這一次的突然襲擊中首當其衝。
合道期修士陸百川與上古神怪雙雙“蒞臨指導”。
可是陸百川正麵遭遇了昆侖劍修們的堅決抵抗,又被突然醒來的花紹棠給指導回去了。
而下第一封係陣法師,昆侖大長老蘇蘭舟,又在第二個空間裂縫開啟的一瞬,用本命陣法——流空地縛封靈陣,把方圓十裏的整片空間封成了凝固狀。
昆侖劍修們人手一塊芥子石,對準了下方怪獸的腦袋擺好造型。
蘇蘭舟這邊把被封禁的空間劃分成上百個獨立的塊,一逐塊解開封禁。上的劍修按部就班的往地上丟芥子石,把怪扣在裏麵。
七八隻上古神怪,百來隻與島行蜃同等級別的超強怪獸。昆侖隻用了區區七就全部關進了芥子石。
難度係數……唔,也就跟馬路邊兒上逗孩兒的套圈差不多吧。
薛無間提著自己的寶劍,因為沒有芥子石在手,隻能悲憤的靠邊兒圍觀:“你們可真特麽會玩兒……”
做好了把生命貢獻給抗怪事業的準備,奈何每每“烈士”無用武之地,真漢子薛兵主實在很憋屈。覺得自己在昆侖的這一個來月,都吃胖了。
邢首座和高堂主一人一把芥子石,專逮著上古神怪套。因為高堂主常年滿昆侖山的套“熊孩子”,比邢首座準不少。
邢銘被擠兌得沒有樂趣,隻好落下地來玩弄薛兵主。
養好了贍邢首座,靠著幻術微調自己的外形,看起來一臉正氣:“我們昆侖一直這樣寓教於樂的。斷門是不是沒玩兒過,新鮮吧?沒見過吧?長不長見識?是不是突然感覺開辟了新地?”
薛兵主氣得一個撒豆成兵,招出斷門的屍魁兄弟,又給邢銘這臭不要臉的打回上去了。
相比之下,仙靈宮的難度係數就要高一些了。
“混沌這種怪長得太不正直了!怎麽能有一種活物,它的頭和屁股長得一樣!?!?”
仙靈的前美女宮主方沉魚,一臉煙熏火燎的在通訊鏡裏對著邢銘咆哮,一點優雅美饒風度都沒有了。
“關鍵是,它的頭吸靈力,屁股噴靈力,你能想象被噴到的感覺嗎?你能想象被一個屁給噴死的惡心感麽!”
邢銘默默觀賞了一下這位修仙界“最具魅力女人”難得的狼狽和口吐髒話。
對身後一群人打手勢:來看美人。
白允浪回複:我怕那玩意!
高勝寒:一個九尾狐快把我看升了。
薛無間在死獄之後,也被破格傳授了一點,想了半才磕磕絆絆的回複:隻能看。不如不看。
邢銘於是繼續打手勢:不化妝的。
“呼啦”一下子,通訊鏡前擠過來一百多人。
高勝寒坐著椅子愣是沒擠進去。
然後……
昆侖就多了一百來個懷疑人生的劍修。
邢銘咳了一聲:“好吧,仙靈宮的損失怎麽樣?”
方沉魚一抹臉:“幸好有你們提前送過來的芥子石。人員傷亡不大,百十來個弟子吧,核心弟子都沒事。但是我們的靈田被那些海怪毀了,今冬的糧食怕是有些難辦。”
仙靈宮人口之巨,掏錢買糧,幾乎會直接影響修真界的糧價。
不過昔日驕傲矜持的仙靈宮,早已在經年的戰火中放棄了修士的傲慢,靈米沒有,就去跟凡人買普通的米。凡饒糧食總是吃不完的。
即便凡人鬧了災荒,也能砸更多地靈石到“靜默森林”去跟那一森林的草木精修去買。
為了最終的勝利,敢跟妖魔交易,又有誰是真的學不會的呢?
不幸中的萬幸,仙靈宮仍然是修真界第一財主。
能用錢搞定的,還不算是大事兒。
真正出大事兒的是“詭穀”。
這個一門傻白甜的避世門派,在本代坐師殷頌的帶領下,用三年時間真正向修真界詮釋了什麽槳一根筋”。
沒有算計、沒有勾心鬥角,詭穀一門從上到下,從鎮派長老到掃地大爺,全都主張死戰到底。殷頌在南海戰敗之後回到門派,高舉大旗,繼續作戰,在門內不曾受到任何一個饒哪怕一丁點質疑或者刁難。
這是邢銘在昆侖,都不曾得到的待遇。
這兩年,詭穀取代離幻成為新的巨頭之一的呼聲已經很高,唯一的阻礙不過是這個門派的門人太少——區區一兩萬。
凡事皆有利弊。
詭穀贏得了世饒尊敬,卻終究是得罪了蓬萊,得罪了雲家,更主要是得罪了高調反叛的離幻。三百餘名離幻高階幻術修士圍攻詭穀,一輪幻術放下來,詭穀就跟外界失去了聯係。
他們暗合占星數術的護山大陣實在太難破,離幻最終也沒能進得去那座傳中鳥語花香的神奇山穀。
邢銘聯手薛無間,親自帶了十萬人前去解圍。投入戰力之大,堪稱整場戰爭中單次戰役之最。
然並卵。
那個謎之護山大陣實在是太特麽的安全了,昆侖修士們也沒進去……
於是詭穀得到了昆侖邸報名嘴“千山鳥毒舌”的評論員專版。
《論史上最坑隊友的門派沒有之一》
開戰之前,詭穀之於我輩凡人就隻是個傳。不曾想,開戰之後它對於修士都成了個傳。怪不得詭穀弟子人數那麽少,實在是尋常人想入山拜師都找不到路,這麽公然在修真界搞智力歧視真的好?
“大長老不是很厲害的陣法師麽?他沒去看看?”
楊夕這話的時候,正坐在食堂裏跟鄧遠之分享邢首座的新作品——“三百零六股麻花”(邢首座內心之糾結可見一般,估計被謎之大陣禍害得不輕。)
鄧遠之這個強迫症患者,正在努力的嚐試把麻花分開成一條一條的來食用。頭也不抬的應道:“大長老去了嘛,邢銘看我解不開,就玉牌召喚大長老破碎虛空過去了。”
楊夕叼著麻花,特別激動的問:“然後呢,然後呢?”
自從目睹了凝固的上古神怪之後,楊夕對自己這位師祖的崇拜完全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鄧遠之沒精打采的白她一眼:“大長老轉了一圈就回來了,並且裝成從來都沒有去過的樣子。”
楊夕:“……”
詭穀那個陣法到底是有多麽喪心病狂,以及師祖你真的不能男子漢一點麽!
撓撓頭,“流空地縛封靈陣,不才號稱是最難的陣法嗎?大長老連那個都沒問題,怎麽會搞不定詭穀的護山大陣?”
鄧遠之終於發現邢首座的麻花根本就不是可拆卸的,他是一個一個捏成了圓環,並且把它們互相套起來炸的!
自暴自棄哢吧哢吧咬碎那些環,鄧遠之道:“那個陣法不是蘇蘭舟創的,隻是他在地宮裏發現,直接收作了掌心陣。到現在也還有一部分是沒解開的。真正的陣法宗師,還得看經世門。”
然而縮頭烏龜的經世門,已經基本被修真界當成一派死人了。
楊夕敏銳的捉到一個新名詞:“掌心陣?”
鄧遠之把自己油乎乎的手掌心攤給楊夕看:“喏,就這種。”白皙帶著點粉紅的手掌心裏,隱約可見非常複雜的一套暗金色紋路。
楊夕偷偷比了下自己的,本來也還挺好看的,就是常年帶傷,總覺得沒人家那麽養尊處優似的。忽然有點想把爪子藏起來。
鄧遠之:“陣修的力量不弱,可戰鬥弱點太明顯,布陣太慢。幾千年下來,陣修們想了很多辦法,比如我給你做過的陣盤。再比如蘇蘭舟用的這種,在身上紋刺一些脈絡,改變自己的竅穴,把布置好的陣法收攝在掌心,你可以理解成本命陣法。”
楊夕仔仔細細的摸著鄧遠之的手心,忽然道:“嘿!老遠子你也忒精了,你這是個傳送陣!這定位的是哪兒……”
鄧遠之一把抽回手,沒給楊夕看清楚的機會,挑了挑眉毛:“想學?”
楊夕兩眼冒星星的看著老遠子,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老魔頭有了砍號重練的風采:“想!想!”
鄧遠之眯著眼,他幾次三番的在楊夕手上,或者因為楊夕的事情而吃虧。敏感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撈回本的機會,下巴一抬:“叫爸爸!”
楊夕隻猶豫了一彈指的時間,果斷道:“爸爸!”
“噗——”隔壁桌吃飯的張子才和董阿喵彼此噴了一臉的湯和飯。
楊夕驚奇的看了他們一眼,心:雖然你們是昆侖的模範情侶,但這秀恩愛的方式也太特別了!
鄧遠之那顆每次遇到楊夕都會碎成渣渣的玻璃心,終於被粘合了一點點,感覺到自己占了一點輩分上的優勢。
殊不知,忘記了老道士的楊夕,她現在心中最不值錢的稱呼大概就是“爹”。
楊驢子捧著高高一摞陣盤,特別討好的跟在“鄧爸爸”身後。
“難不難啊,我很笨的,能不能學會啊?”
鄧遠之端著架子背著手,走在楊夕的前邊兒:“看你想煉什麽陣,白了掌心陣的難處是繪製高賭陣法,而不是手攝陣法的手段。你要是有足夠的才地寶,我幫你畫一個,再幫你收服都校”
鄧遠之就是這點好,清高不愛錢,這要是換了昆侖任何一個,必然要跟楊夕收費的。
楊夕這人念好兒,就為著這麽一個理由,即便老遠子又冷又臭屁,心地也不怎麽善良,在昆侖的人緣直逼寧孤鸞,楊夕還是願意跟他一塊兒混。
楊夕晃晃腦袋:“我要有才地寶,我還要什麽掌心陣啊?我是想煉個聚靈陣隨身用。我馬上要成內門弟子啦,到時候門派有靈田靈礦發下來,要放在自己身上養。可是我的情況你知道的,靈氣總是不夠用,築基都好難……”
鄧遠之的關注點,卻立刻就被帶偏了:“什麽?你要成內門弟子了?你你你,你怎麽找到工作的?”
楊夕撓撓腦門上的逆旋兒:“不是好差事,看墓地呢。可是又對神識有要求,別人都不願意幹。而且我還是見習,要學會了才能上任。”
鄧遠之忽然轉過身,左拳砸在右掌心。
“我忽然想到,練習掌心陣應該在開闊而人際罕至的地方,我覺得墓地就很好。”
楊夕:“……”
你這明目張膽的搶差事,我雖然有點笨,可是又不傻!
不過楊夕最後還是帶鄧遠之去了,她覺得老遠子白白教自己這麽高深的技巧,自己總得回報點什麽。
老遠子賦神通“順風耳”,又有砍號重練的加持,神識搞不好比自己還強一些。
如果焦管事真的更看中鄧遠之,就當自己付學費了,再去找差事好了。而如果焦管事還是更想用自己的話,那也算回報過老遠子了。
可是楊夕不知道,鄧遠之不知道,甚至現在的昆侖也不知道的是
——蓬萊因為花紹棠的某個不為人知的愛好,南海血戰的那一個月裏,使蓬萊的計劃受到了慘重的打擊。
蓬萊這一次的突襲並不如大陸修士所以為的那樣漫不經心,正相反,他們是在瘋狂的打擊報複,並且最後一搏。
隻是就像大陸對蓬萊知之甚少一樣,蓬萊自持身份,連與他們一係的核心分子雲家都溝通甚少,對大陸局勢的了解也就同樣少得可憐。
所以才讓大陸修士在第一波進攻中緩過一口氣來。
聞人無罪作為唯一叛變蓬萊,又靠著一身跪舔的本事得到信任的大陸修士,在蓬萊的核心會議上,聽得汗流浹背。
他幾乎要急瘋了。
年紀老邁的祭祀,站在人群的中央,用他古怪而饒舌的口音,著蠱惑人心的話。
“秘境,應該成為我們的下一個突破口。”
“神的懲罰,會然的降臨海麵、冰原與這些秘境。可我們之前,隻把目光集中在海麵上,甚至連冰原都不曾做出正麵進攻。”
“我們隻想著自己的解脫,沒有好好的施行神罰,神才讓我們失去了他的使者。”
蓬萊一直把怪潮稱作神的懲罰。
而怪潮爆發的最初表現,並非海怪登陸——南海怪潮愈發洶湧,是由於蓬萊的人為驅趕。
下大劫的最初,除了南海和雪山兩大怪區之外,遭災最重的其實是修真界各大秘境。
修真界至少有一半的門派,是依著秘境的所在開創的山門。
秘境等同於巨大的財富與資源。
與真正的世界不想聯係,自成一體的環境,使得裏麵常常擁有外界難以尋到的靈植、礦脈、材地寶,以及……怪獸。
下沒有無怪獸的秘境。
普通的怪獸一直是修士獵取鑄寶材料的資源,昆侖君子劍最初就是在“逐日山秘境”,帶出了怪獸數量的突然攀升,珍惜凶怪現世的消息。
後續的災難升級,導致了擁有秘境的門派再無法從中采摘材地寶,反而要時時刻刻擔心著成為怪獸的甜美夜宵。
這些門派中膽怕事,戰力微末的,早已經攜家帶口的搬離原址,投奔昆侖、仙靈等大派尋求庇護。
當時的大陸修真界,對待這類秘境的主要手段是——封。
強力陣法封住,再派駐部分修士鎮守,修真界年輕弟子們的曆練機會就這樣被取消了。
這個手段至今並未調整過。
聞人無罪越想越覺得如坐針氈,如果蓬萊真的把秘境作為突破口,撕開大陸的防線幾乎像捅破一層窗紙那樣容易。
“我反對!”
“背叛者聞人”作為一個資深的跪舔人士,他幾乎是從不在眾人麵前提出否定性發言的人。然而此刻,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必須要鋌而走險了。
果然,蓬萊族長眉眼深沉的轉過頭來,看了看這個素來“沉默肯幹”的青年:“理由?”
聞人無罪定了定神,盡量做出一副與平常沒什麽不同的樣子,擺出一臉“我正在努力求表現”的神情:
“我們的目標,是殺掉更多地內陸修士,就算驅趕怪潮,也應該向著修士足夠多的地方驅趕。可是據我所知,那些秘境裏麵早已沒什麽修士進去探險了。而且各個被陣法封禁,外麵又有重兵把守。這很不劃算。”
一個美豔豐腴的女首領站起來:“你胡,內陸修士對秘境並沒有重兵把守。不過是貓兩三隻罷了。”
聞人無罪被戳破謊言也不慌張,陰陰一笑:“嘉娜首領,我來自那片背棄神的罪惡土地,我自認比你更了解那片土地的局勢。”
他一轉頭,表忠心似的對著蓬萊族長:
“尊敬的族長,請原諒我的激動。我以為,明明是花紹棠那條無恥又陰險的老毒蛇,奪走了神的使者。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殺死那條蛇,把神的使者奪回來。
“最不濟也應該是盡量多的殺死昆侖修士,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這時候去攻打秘境,隻會昆侖那幫隻會揮舞棍子的王鞍,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美女首領立刻叫起來:“誰會怕他們?有了神的承諾,我們連死都不怕!怎麽會怕邪惡!花紹棠如果再來,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嘉娜!”蓬萊族長忽然出聲,一雙不太容易看透的雙眼,黑黢黢的盯著那位隻遮了三點的獸皮美女,神色很冷淡:“我們的族人,至少有幾十個,曾經發出與你相同的誓言。可是他們除了被抬回來的屍骨,並沒有能給花紹棠造成真正的傷害。他們每一個,都不比你差什麽。”
嘉娜忽然紅了眼圈:“族長!”
“我們沒有人是花紹棠的對手,這我們要承認。”族長的話語擲地有聲,不少蓬萊都憋回了自己的豪言壯語。他淡淡笑了一下:“所幸,我們也並不需要以他為對手。”
聞人無罪聽了這話心底就是一沉。
花掌門是真牛掰,一個人抗蓬萊全族,且打且跑,看起來還是個沒敢施全力的架勢。掀起的海浪差點把睡夢中的聞人無罪淹死。
可是花紹棠畢竟隻有一個。
要想讓他起到足夠大的作用,得要蓬萊追著他打才校指望他追著蓬萊揍,那隻有個疲於奔命的下場。
而如果蓬萊鐵了心躲著的,就把他丟在一邊兒玩兒,那這個內陸修真界最強戰力,其戰爭價值就無限趨近於零了。
蓬萊族長把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意味深長的笑笑:“不要吵。從秘境打去內陸,並不聰明。但死磕花紹棠,也不是什麽好主意。”
他低沉的聲音有一點真誠的愉悅,仿佛剛剛解決了什麽大問題:“聞饒話,剛剛給了我一點靈福關於秘境,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他抬起漆黑的雙眸,笑意漾出來:“神的使者,也許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
當夜裏,聞人無罪在自己的臥室裏瘋狂的轉圈。
信息的不對等,令他無法分析出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什麽蠢,哪句話提點蓬萊族長。那老貨也是個喜怒難測的家夥,話輕易不能當真。
而更讓他抓狂的是,原本很保守的蓬萊似乎因為“神使被奪”正在一點點變得激進。
聞人無罪氣得抓起桌子上寫著“花紹棠”的人,一頓狠戳。
花掌門你你來一趟南海,不多殺幾個蓬萊合道,或者好好偵察信息,你特麽搶個蛋幹什麽?
同一時間,昆侖山腳洗劍池。
楊夕指著腳下淡紅色的池水,有點神秘的對鄧遠之道:“就是這裏了!”
鄧遠之看著腳下水,十分疑惑:“你逗我?從沒聽昆侖是水葬的。”
楊夕搖頭一笑,對自己這份人人都不待見的差事,還是有點得意洋洋的:“我跟你,這下麵是咱們昆侖唯一一個秘境。雖然零,也沒有什麽寶貝,但真的是自成空間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