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兩岸強兵過不休(二)
三千羽士兵在空中發起了一波絕命反擊, 他們腳下布匹上的織繪也隨之動了起來。
那看起來, 就像另有幾萬名士兵,解衣卸甲, 留下一切可以留下的裝備,隨時衝上來自殺式襲擊。
最高的雲頭上。
昆侖戰部次席張子才,仙靈宮掌門方沉魚之女方少怡,斷門兵主薛無間的弟子隨卞水, 共同立在一處。另有如今昆侖戰部飛得最快的斥候寧孤鸞,蹲在左近的雲頭。
隨卞水:“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羽不可能真的這麽快調來如此多的軍隊!”
方少怡:“雖然大多戰力低下,但如果真的全衝上來自爆, 也夠我們喝一壺的。”
張子才不太有形象的蹲在空中,和英姿颯爽飄飄若仙的另外兩位形成了鮮明對比, 聞言拍了拍手掌:“總攻吧,不管怎樣, 仗打到這個份兒上沒有後湍理由。”
另外兩位大門派的精英弟子紛紛點頭。
張子才拔劍之時
【這裏是,隻要寫不死, 就往死裏寫的分割線。明早8:30請你們看7000字的大長章,你們猜我能完成不?
下麵都是廢話, 不用看,明早替換。】
雞鳴三聲,還不太亮。
楊夕抱用澡桶打了一大桶水回來, 吭哧吭哧洗地板上自己吐的血。房門關得緊緊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讓人看見。
一個修士, 撅著屁股拿手洗地板,洗衣服,畢竟是不太好看。可“除塵訣”的玉簡在自語堂裏標價三顆一品靈石,一品靈石市價兌換100兩銀子。洗個地板就能省300兩銀子,楊夕覺得挺值。
楊夕剛一到井邊,就聽見院門口傳來房東鄧大爺中氣十足的虎嘯龍吟。
“你――個――孽――子!”
楊夕嚇得趕緊把衣服染血的那麵掖桶裏。
鄰居張嫂子蓬頭垢麵的從窗戶探出頭來,對楊夕點了個頭:“這父子兩竟是起的越來越早了,公雞要是有這麽勤快,仙來鎮早脫貧了。”
院門口,房東家正在爆發父子大戰正在上演。
“我不愛修煉,也不想成仙。爹,你別老逼我成不成?”
“你土木雙靈根,萬中無一的靈根啊,不修仙,你是想白白浪費老爺賞賜?”
“我不要這賞賜還不行麽?誰愛要誰要去!”
“我鄧家祖上是合道期修士的門人,
修士答應過如果鄧家出了築基的,就會來收為弟子。鄧家等了多少年,終於等到你這麽個最有希望築基的,你……你……你這如何對得起祖宗!”
“爹,六千年前的事兒了,就算那修士沒死,誰能保證他還記著一時興起許的諾?你不能為了這個就讓我賠上一輩子。”
大爺一眼看見了抱著巨桶傻在井邊兒上的楊夕:“夕丫頭,來得正好,把你昨晚練得那雷電法術給這子來一下,讓他見識見識修士的威力!”
楊夕有點腦仁兒疼,她該怎麽跟沒有靈根的房東大爺,她昨晚上那是在挨雷劫?練氣二層衝關就要挨雷劈,出去鬼都不信。
房東家的夥子站在大門外,指著楊夕道:“修仙有什麽用?看看你們錦繡坊這些女修士,排名越靠前的,扮相就越傷眼睛。這簡直就是修仙的詛咒!”
話音沒落,四麵八方突然探出無數個或蓬頭垢麵或亂如雞窩的腦袋。“臭子,罵誰呢?”
錦繡坊第一織女楊驢子一身純黑披風,左眼扣著個大眼罩。站在院子中央,大吼一聲:“我才不是最傷眼睛的!”
腦袋們各自丟給楊夕一個“你可真沒自知之明”的白眼,紛紛縮回去了。房東家的夥子哧溜一聲沒了影子。
以上,是錦繡坊隔十半個月必然上演一次的保留戲目。
院子裏隻剩了楊夕和房東鄧大爺。兩個饒鼻子都有點歪,都被氣得不輕。
鄧大爺還可以拿楊夕撒撒氣,楊夕就隻能憋著。
楊夕眼中,這個火爆脾氣的鄧大爺一直是個謎樣的存在。
比如,這個看上去矮挫挫的鄧大爺是位後九重的武者,隻差一步就可以成聖,卻不想自己的兒子學武,一心讓他修仙;
比如,這個滿臉褶子的老菊花,其實是錦繡房主人顏紅嬌的入幕之賓,據老織女們六十年前顏紅嬌貌美如花,鄧大爺也曾經英武不凡。
相守六十年,顏紅嬌貌美如花一如當年,鄧大爺卻已人五衰行將就木。然而兩人依然可以手拉著手,桃花樹下一坐就是一。
看起來那樣好。
再比如,鄧大爺的鼻子總是靈的像條狗,而且總是懷疑楊夕修魔。
鄧大爺指著楊夕懷裏半桶血水,跳起來驚恐道:“這是什麽?練血大法?”
楊夕一閉眼,破罐子破摔:“雞血,練法術效果的。”
鄧大爺眼一亮:“雞呢?”
楊夕忿忿,我就是那隻雞。悶悶道:“雷劈熟了,吃了。”
鄧大爺顯得十分遺憾:“下次留給我半隻。”
楊夕:“……”讓你嘴賤,這下又得花錢買雞喂大爺。
“鄧大爺,您用暴力把我從閉關拖出來,到底什麽事兒?該不會就為了坑我一隻雞?”
鄧大爺在利用“老板爹”的身份關心完員工的生活後,總算想起了正事兒:“你上次讓我幫你打聽的事兒,有結果了。”
楊夕一愣,想起自己隨口跟鄧大爺問過,附近有沒有哪家一點,近一點的“劍派”今年要開山收徒。沒想到“老板爹”比親爹還上心,楊夕喜形於色道:“當真?”
2
鄧大爺摸出一塊灰撲頗扁圓形石頭,十分不舍得似的遞給楊夕。“喏,連‘路引石’都給你買好了。”
路引石,是修士常用的遠距離導航工具。楊夕以前隻是見別人用過,自己從來沒舍得買。路引石是一次性的,隻能指向一個終點,卻要五十兩銀子呢!
“鄧大爺,你真真是我的親大爺!”楊夕歡喜地的接過“路引石”,捏在手心裏,灌注靈力激發出一片光幕樣的虛影。卻在看清了光幕的上的影像後,麵色詭異起來:“大爺……我書讀的少,那兩個字好像有點不認識,你能給我念念麽?
楊夕麵無表情的盯著光幕上那一片五光十色的大陸全景圖。
隻見那路引石上,各色團塊標著“*國”“*城邦”或者“**獨立領”的字樣,擠成一副粘糕樣。在一塊標著“大行王朝”的‘粘糕’上,有一顆標著“東洲”的‘黑棗’,‘黑棗’上的邊緣沾著一粒芝麻。
芝麻實在太,寫不下字,於是在立體的方向扯出一根箭頭,楊夕側過臉,剛好能看見“仙來鎮”。
沿著這粒芝麻,長長的延伸出一條白色虛線,乍一看有點像沒撒好的椰蓉。椰蓉另一邊指向一顆溜圓的核桃,核桃上兩個蒼勁古樸大字金光閃閃――
“昆侖!”鄧大爺挺胸抬頭,念得很大聲。
我記得我當時的是‘一點’‘近一點’的劍派……吧?”
鄧大爺理直氣壯:“這路引石的指向,就是最最近的劍派了!”
楊夕很暴躁,路引石捏得咯咯作響:“大爺,昆侖下第一劍!我隻是沒有讀過書,不是沒有常識!你敢不敢換個不那麽出名的糊弄我?”
鄧大爺對著楊夕擠出一臉鄙視的褶子:“你以為背根棍子就叫劍修,批一打飛劍就叫劍派?我告訴你,九州十八荒,就隻有一個昆侖是真正的劍派!其他的隻能叫會使劍的門派。”
楊夕捂著胸口,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鄧大爺還是個完美主義?“大爺,我覺得我來個會使劍的門派就好了,昆侖什麽的,您老是坑我去給人送報名費的麽?再,昆侖跟仙來鎮隔了十幾個粘糕了好麽?”
鄧大爺:?“粘糕?”
楊夕忙道:“我國家,你聽錯了。”
鄧大爺點頭,嚴肅道:“區區十幾塊粘糕算什麽?修士為曆練心性,橫跨‘打糕’也當在所不辭。昆侖一甲子開山一次,有些人一輩子都趕不上,這是你的造化!”
楊夕:“可是我還不會飛啊……腿兒著過去的話下次開山我或許能趕上?”
鄧大爺眯著眼睛看他,忽然沉了聲問道:“夕丫頭,你參加過多少次的收徒考試了?”
楊夕很尷尬:“數不清。”
她在仙來鎮落戶,幾乎每一個本土門派的開山考試都去過。
“有幾個考過了?”
楊夕考了這麽多年,隻有個槳掃帚門”門派願意收她當個記名弟子,是:我們這裏名字不好聽,女弟子少。你既然是個女的,就來吧。可以給長老們洗洗衣服什麽的。
楊夕無奈道:“我這資質……”
鄧大爺一張刀子嘴字字句句戳著楊夕的心窩:“你是五靈根,進階需要的靈氣是單靈根的五倍。你經脈窄得連根筷子都插不進去,引氣速度是正常饒五分之一。你沒念過書,別人一看就懂的法訣你要反複琢磨好幾。而且你來錦繡坊之前的事兒……”鄧大爺停了一下,道:“如果有一生出心魔來,我是毫不奇怪的。就算不提心魔的事兒,也沒有哪個門派會收你這種跟沒有資質差不多的雞肋。”
楊夕木著臉,心碎成了一地渣渣:“您可真是我親大爺。”
“隻有劍修是不同的。”鄧大爺的語速很慢:“對於一個劍修來,資質遠不如‘悟性’和‘心性’重要。雖然,劍修主戰,一萬個女修士也未必能有一人善劍。”
楊夕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法,不禁正了神色。略略一想,謹慎問道:“那您是覺得,我的心性,也許是那萬分之一?”
雖然不知道鄧大爺今為什麽突然這麽的親大爺,但總不會是看上了她的‘悟性’,她沒那玩意。
鄧大爺臉上,一個極淡的微笑幾乎一閃而逝。
“心性這種東西太難判斷,在你成為一個劍修之前,沒人敢斷言,我也不能。但是,以你的資質,隻有這一條路勉強可走。”
楊夕皺眉,被眼罩遮蓋了近一半的臉上有點看不清神色。“那是不是,隻有昆侖這樣的劍派,培養的才是您的這種更重心性的劍修?”
“是。”
“那昆侖有女劍修麽?”
“嗬!昆侖連不男不女的劍修都櫻”
“那昆侖今年開山,我要是沒趕上,還有別的辦法麽,比如在山門前跪上三月?”
鄧大爺眼中含笑:“我不知道。”
“那我要是資質實在太差考不上,能不能在昆侖做個劍仆什麽的?悄悄的偷師?”
鄧大爺豎起眉毛:“我不知道。”
“昆侖道統可以外傳麽?我要是實在進不了昆侖,是不是先在昆侖山下修煉著,等下一個甲子,總能有點進步的。昆侖收老太太不?”
鄧大爺轉過臉,透過獨眼少女稚氣的麵龐,目光悠遠的看著些別的什麽東西。“我不知道。”
鄧大爺一連三個不知道,楊夕卻莫名的,有了決斷。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你有一條路可走。即使是其他所有路都走不通的最後選擇,楊夕依然欣喜,起碼,這是條可能走通的路。
她失敗太久,僅僅一種可能,已經可以讓她放手一搏。她年紀尚輕,任何一點希望都能讓她賭上一牽
那是昆侖呐……九州十八荒最大的劍派,世上最好的門派之一。她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偷偷想一想,自己能穿著昆侖的道袍,在那高大門牆裏巡山的樣子?
“鄧大爺,我怎麽覺得,你……對修真的事兒這麽了解?”
鄧大爺抖抖一臉褶子,傻孩子怎麽突然靈性起來了:“唔,這不是被紅嬌熏陶的麽。”
楊夕悶悶的:“前幾年我去那些門派一家家考試的時候,你怎麽沒跟我該去學劍呢?我白白浪費了好好多報名費。”
“早幾年你跑去學劍了,錦繡坊誰來織布?”
“現在咋又了?”
“你徒弟們不是出師了麽?她們還比你工錢便宜!”
事實證明,鄧大爺比較“親大爺”的時候畢竟是少見的,“老板爹”這種生物與“老板娘”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他們多數時間都是“後爹”“後娘”以及……“後大爺”!
楊夕很悲憤:
“這就是現實版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鄧大爺揚揚眉:“另外還有件事兒通知你,鑒於你還沒有完成本月的工作量,本管事臨決定安排你來上今的晨課。時間大約是一刻鍾之後。遲到可是要扣月錢!”
“我的大爺哎!”楊夕把‘路引石’一收,拔腿就跑。“你絕對是我的仇人派來玩兒我的……”
這時,一個長手長腳的姑娘掀簾子進來,一身金色披風,銅錢布,銅錢紋,脖子上墜了一圈銅錢當項鏈。剛剛在織造室門口攔著韓素女不讓進的就是她了。
雪白羅襪踩在地板上,姑娘掐著腰牙尖嘴利的對那美婦叫:“我韓姨奶奶,你居然上地板不脫鞋。你們織女工會都是這麽沒文化麽?烏木地板被你那雙大腳片子踩出坑來,把你當彩虹孔雀賣了去配種,都不夠賠一米的!”
滿室弟子哄堂大笑,還有錦繡坊的鐵杆粉絲喊道:“巧娘子,威武啊!”
金巧巧,錦繡坊排名第三的織女,很好的詮釋了錦繡坊越是排名靠前的織女,扮相就越是傷眼的特點。金巧巧扭著水蛇腰,金光閃閃,橫眉立目。
韓素女臉色一寒,她的確沒注意錦繡坊的地板。織造室,叫的再好聽也就是間工房,除了顏紅嬌那張揚奢侈的性子沒人會在裏麵用這等奢華裝飾。韓素女咬著牙根:“金巧巧,你不用在這張狂,高利貸上門的時候有你哭的。”
金巧巧掐著腰:“我呸,姑娘我活了二十幾年就不知道眼淚那是什麽味兒!”
韓素女又對笑得歡樂的弟子道:“還有你們,錦繡坊包庇楊夕在比賽中作弊,如此行事,品行不端,織女工會已經決定不再給錦繡坊學徒做織女資格考評。”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早就跟他和離了。我不會跟你走的……”女人悲悲切切的哭喊聲傳進來。
甄麗娘,錦繡坊排名第四的織女。
楊夕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揚聲斷喝:“誰在錦繡坊撒野!”
茶杯應聲滾落在地,“啪嚓”一聲摔了粉碎。
再顧不上滿屋子學生靜悄悄看著她,楊夕跨過地上的織陣,穿過一地跪坐的學生。
金巧巧是個不可就要的爛賭棍,每隔十半月總有債主追上門也就算了。
甄麗娘那個包子性格,除了早年跟過一個混賬男人,絕對不會招惹任何人!
楊夕推門而出,大門在牆上咣當一聲撞得山響。
滿院狼藉。
隻見相鄰的課室門口,甄麗娘跪坐在地上抽噎,十八層白靈紗堆織的霓裳披風歪歪斜斜掛在肩膀上。一個同樣穿著霓裳披風的老太太一邊拉著甄麗娘的胳膊,一邊吐沫橫飛的叨叨:“
一個不可救藥的爛賭棍,其人靈根好,經脈寬,修仙隻為了多賺點錢去賭。仙來鎮沒有任何門派願意收容這個奇葩,隻好便宜了錦繡坊這個廟。
隻有顏紅嬌想得開,愛賭是好事兒,使勁兒輸唄,輸光了想再賺還不是要給我幹活兒?咱做的是生意,又不是開的學堂,管得著人家的品行麽?再人家巧娘子品行好著呢,她可從沒有偷我錦繡坊的錢去賭。
‘老板爹’鄧大爺則更深沉些,他: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織陣。”一個淡而硬的嗓音從角落裏傳出來。幹脆,果斷,幾乎不像個女子的語氣。
楊夕抬頭看去。一個眉目間有三分英氣的女子也抬眼看著楊夕,她和那幾個笑話楊夕的女子坐在一起,剛剛卻一直默默聽,既沒參與,也沒反駁。
楊夕一笑,言簡意賅:“錯。”
“不可能!”那女子長眉微挑,挺直了上身:“織女指導手冊,我能從第一頁背到最後一頁!”
楊夕俯視著她:“織陣是陣法師畫的,足夠好的織陣給沒靈根的凡人也能用,與你的本事有什麽相幹?”
織女並不是什麽高賭工作。
織女,大多是無力考入門派的散修才會選擇以此賺取修煉資源,隻要有靈根,有氣感,幾乎是個女修就能成為織女。
而且楊夕是認得這姑娘的,不是她記性好,實在是這姑娘在織女當中比楊夕還要出名。仙來鎮杜家的嫡長女杜玲瓏,金火雙靈根,築基期修士杜老爺子的掌上明珠。練氣七層的修為,家傳功法“金烏火”簡直就像為她量身打造。可是這位女公子卻常年一副“姑娘不高興”的找茬臉。
一年前,這位杜家的內定繼承人突然跑來錦繡坊拜師做織女,整個仙來鎮都覺得她瘋了。不知後來顏紅嬌和杜老爺子密談了什麽,總之是費了很大勁兒,才阻止了杜老爺子拆掉錦繡坊,打死杜玲瓏。
但是後來,杜家再也沒有人來看過杜玲瓏一眼。杜家主開始把一個分家的金火靈根的男孩兒帶在身邊教養。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過一個親生女兒。
而杜大姐本人,竟然楊夕這個孤女一樣,住起了宿舍。很勤奮的練習幻絲訣,一身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個幹淨。當時很多人都杜大姐這是中二病犯得晚了,早晚在外麵磨光誌氣回家去。然而一整年過去了,杜大姐學會了自己洗衣服,學會了去食堂打飯隻買素菜,竟然馬上就要一張“找茬臉”的畢業了。
楊夕平日裏很是不知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這位杜大姐。是該佩服她有骨氣呢,還是該吐槽她不知好歹呢?忤逆親爹也就算了,都混到典當度日了竟然也學不會與人為善!
杜大姐對自己的態度,楊夕原以為自己是能猜出幾分。十有八九就是個經驗還算豐富,但是早晚會被她超越的傻逼前輩。不是楊夕罵人,而是杜大姐看所有饒表情都像在看傻逼。也從來沒有對楊夕表達過哪怕一次親近。
楊夕原地跪坐下來,決定給學生們講點真正的東西,盡管這些東西,或許有些離經叛道,甚至有悖常識。楊夕的目光平靜的掃過課室裏每一個織女。
“大家有沒有想過,功法大多分九重,幻絲訣為什麽隻有三重?”
“難道不是因為它是法訣嗎?隻有高深的功法才有九重。”
“可織女是這麽古老的職業,而幻絲訣是上古傳下來的的功法,曆經百萬年。即使再基礎,又怎麽能有這麽簡單?” 楊夕從鬥篷下伸出了一雙雪白修長的手,指間絲線跳躍,猶如精靈:“第一重凝物化絲,可以把各種晶石裏的精粹提煉成絲線用以織造,第二重聚氣成線,以修士自身靈氣為補充,可以憑空凝聚完全由靈氣構成的絲線,可是第三重絲隨意動是為了什麽呢?”
杜玲瓏一雙丹鳳眼微眯:“練就第三重絲隨意動,織女才算有了攻擊力,大行王朝皇後衛隊,正是聞名於三十六名織女組成的“羅絞殺陣”。
在坐基本是未出師的織女,楊夕的問題他們很多都是沒想過的。聽杜玲瓏如此,不由十分崇拜的看著她。但杜玲瓏顯然不在意,一張“找茬臉”隻對準了“夕娘子”。
楊夕:“你很有見識。但是又太有見識了。”
杜玲瓏臉色不變,“怎麽講?”
楊夕:“我學會幻絲訣是一個偶然,當時我隻知道它能織布。那時候我不認字,織女指導手冊我是從來沒看過的,可是我卻很快的突破了三重。然後,我發現,自己發現了一個新的境界……”
“啪”的一聲,杜玲瓏心神震動之下捏碎了自己織陣上的晶石。“難道……”
楊夕:“是的,我發現我似乎修煉到了幻絲訣第四重。可是我的修為太低,第四重需要的靈力驚人,我隻能偶爾施展,並且堅持不到一息的時間。而我認識的所有按照織女指導手冊修行的織女,沒有一個人學會了這第四重,即使其中有人已經築基。而沒有經過係統培養的織女,我卻認識另一個和我一樣進入第四重的,並且她的第四重,和我的並不一樣。”
有人驚呼出聲:“這不可能,難道織女指導手冊是錯的?”
楊夕:“我不知道。我後來認字了,可是我並沒發現自己的修煉方法與指導手冊上講的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是,我始終認為,幻絲訣是一門織布的法訣,即使上古織女戰力強大,創出這門法訣也應該是為了織布。記得嗎,霓裳披風是上古織女的法寶,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其實幻絲訣原本是一種煉器的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