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老牛欠了我的錢

  劉果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眾人，她看見村長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自持身份不願多談的模樣。


  李桂芬在檢查完老牛之後，衝著丈夫點了點頭：“是咱家的牛。”那村長給李桂芬使了一個眼色，李桂芬像是觸動了某個機關似的，立即朝趙大奎發難。


  她嗷的一嗓子，撲到趙大奎身邊又是撕又是打的，不一會兒趙大奎就被抓了個滿臉花。趙大奎不敢還手，隻能繞著眾人跑圈圈，一邊跑一邊大呼救命：“村長，管管你家的潑婦。要殺人了。”


  “我讓你偷我家的牛，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喊誰都沒用，有本事把你那死鬼爹給喊出來。”李桂芬氣瘋了，口不擇言道。


  村長立馬嗬斥一句：“行了，別有的沒的什麽都話都說。”


  李桂芬叉著腰喘著粗氣，理直氣壯：“我怎麽不能說？他能做，還不讓人說了？”說著她看著劉果，指著劉果道：“劉老三，你說，嬸子說得對不對？”


  劉果對這兩口子有了個大概的預判，這李桂芬是個脾氣急沒腦子的，但是很聽丈夫的話。這個村長呢，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卻十分愛擺架子。對於虛榮又愛麵子的人來說，隻要拍好馬屁就行了。


  她笑著走上前，輕聲對村長說道：“村長大人，這個趙大奎是咱們群裏有名的賭徒。他這是典型的豬油蒙了心，不知道深淺了。您是一村之長，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計較呢。牛找到了，咱們就牽回家吧。”


  劉果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文鄒鄒的不像個現代人更不像個村姑。一旁站著沒吭聲的大學生小簡，忍不住朝著她看了看，眼底一片疑惑。


  村長卻覺得劉果很識時務，很會說話。冷哼一聲拿腔拿調的說道：“我就不慣著他，他能怎麽地呀？”


  “逼急了什麽不敢做呀？大白天的都敢騙你們家的牛，萬一黑天了.……”劉果壓低聲音，刻意製造恐慌的氣氛。


  一旁站著沒吭聲的瘸腿老頭，耳聰目明聽見了劉果說的話。暗暗點了點頭，心說這個丫頭總算是說到了重點。


  他聲如洪鍾，對村長點頭說道：“村長，都是鄉裏鄉親的。這個趙大奎肯定是又喝多了，等醒酒了就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缺德事兒。既然牛已經找到了，就回家去吧。”


  趙大奎能混到今天這個樣子，多少是因為腦子裏進了不少水。正常人聽見梅老頭在中間圓場，肯定要借坡下驢給自己給對方一個台階的。


  沒想到趙大奎卻指著梅老頭大吼：“死瘸子，你少在那裝好人。沒有你多管閑事，老子早就把牛給賣了。這是老子的牛，老子憑本事換來的。今天誰也不許搶走。”


  村長皺眉怒吼道：“趙大奎，你別給臉不要臉。牛是我們家的，村裏人都能作證。你今天要是跟我耍無賴，我就找警察抓你。”


  趙大奎一邊抖著腿一邊衝著村長叫囂：“我還就耍無賴了，你能把我怎麽地呀？有能耐你弄死我呀？這個牛，就是我用幾個蘋果跟你們家大傻子換的。現在反悔了，晚啦！你們今天敢把牛給我牽走，我也就活不了了。回家就拿菜刀把我老婆孩子抹了脖子，嘿嘿，倒時候我就上鄉裏告你的狀。你們家大閨女不上衛校麽，我就去衛校鬧，讓她退學。”


  村長其實很打怵這個無賴，賭徒是沒有底線的，逼急了真說不準能幹出什麽事兒來。

  李桂芬氣的差點當場去世，活了幾十歲了從未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她四處找趁手的東西，準備好好的跟趙大奎打一架。


  可這一片被人收拾的太幹淨了，竟然連一個土塊都沒有。李桂芬急的團團轉，抬眼看見站在自行車旁悠哉悠哉的劉果。


  氣的噴著吐沫星子吼道：“劉果，你把老牛給我要回來，就不用你家還錢了。你趕緊的，別在那賣呆。”


  劉果興奮的拍手大笑，衝著眾人道：“各位給我做個見證，桂芬嫂子自己說的，隻要我把老牛給她搶回來，我姐姐的彩禮就一筆勾銷了。”


  村長皺眉，對劉果這個趁火打劫的行為很不屑。本想開口斥責，轉念一想那彩禮錢是李桂芬娘家出的，自己才不管那閑事兒呢。便點頭允諾：“好，你要是能跟這個無賴說通了。那點彩禮錢，我們不要了。”


  劉果輕咳一聲，上前質問趙大奎：“你說跟李根兒換的牛？我問你，有中間人做擔保證明麽？李根兒又不是村長家的兒子，他一個客人憑什麽有資格跟你換東西？”


  道理誰不知道啊，還用劉果一個小人在這說。李桂芬沒有耐心，衝著劉果吼道：“你跟他廢什麽話？他不就是欺負我家李根兒死心眼麽？”


  趙大奎樂了，繼續抖腿一臉得瑟的衝著劉果叫囂：“哎，我就換了，你說我怎麽就能換了呢？你說那些都沒用，現在這個牛，它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牽走。”


  李桂芬咬牙切齒，跺了跺腳上前道：“我還就牽了！”


  趙大奎立馬脫了鞋，舉著自己的鞋子衝著李桂芬抽著風：“你來，你來我就抽死你。你敢牽走，我就去衛校找你閨女。不信你就試試！”


  李桂芬氣的眼睛都紅了，咬著牙吼道：“趙大奎，你敢，你他媽的敢。”


  趙大奎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衝著李桂芬搖頭晃腦：“我就敢，我就敢。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一身的債怎麽死都是死。哈哈，還不如拽著你們一起死。”


  要是有點臉麵的人，村長也能好好的跟他說兩句。偏偏對著這個無賴，村長隻覺得一身的能耐無處用。他歎了一口氣，將李桂芬拽到了身邊，低聲嘀咕：“要不就給他算了。”


  李桂芬又急又氣，眼淚劈裏啪啦放下掉。不甘心的說道：“憑啥讓他把牛牽走，我不幹，我不幹。”


  劉果沒想到，堂堂一個村長，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無賴給鎮住了。冷笑一聲道：“有一次就有二次，以後你們家有什麽好東西，都會被這個東西惦記上的。”


  李桂芬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那你快點呀，你不想給你姐姐要錢了麽？”


  劉果挑了挑沒，上前對趙大奎道：“趙大奎，你說這牛是你的。好吧，就算是你的。”


  李桂芬眼睛一瞪，失聲道：“劉果，你腦子有毛病麽？”


  劉果不理會趙大奎，一雙明眸盯著他，高聲嗬斥道：“這個牛欠了我十塊錢，作為主人，你是不是要替它還了？你要是不還錢，今天你可走不了的呀。”


  說著劉果從後腰摸出來一把柴刀，獰笑著看著趙大奎：“冤有頭債有主，老牛欠下的債還得主人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