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天道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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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師蹣跚起身，露出了已經充滿了褶皺的滄桑麵龐，顯然，演算地令他變得無比蒼老。
“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因為我希望你能成功。”
秦雖然不清楚聖師究竟在什麽，但卻將這些話牢牢記住。
“我已經幫你將後麵的事情全部推演，能夠令一切不再改變的情況下，重回軌跡。”聖師開口道。
秦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激動，這樣的話，隻要接下來未知的事件他成功了，就能夠按照指引，讓一切回歸正軌，不會再出現有些事情改變了的問題。
罷，聖師抬手，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枚漆黑的石頭，遞給了秦：“這其中便是我能推演到的一切。”
“多謝！”秦起身接過，並沒有急於探查。
“一切等事情結束後，再去查看。”聖師道：“第一次見麵時，你曾從我這裏帶走過演算地的術法，我能夠想象，縱然要幫你改變曆史，但施行起來總歸是存在了許多變故，你能第二次來見我，明第一次見麵後的你，在演算地方麵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縱然這一次幫你推演的更周全，也不需要再教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帶著我的傳承一同離開。”
罷，聖師抬手，點向了秦的眉心。
秦愣了一下，跟著便閉上了雙眼。
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開始出現於了黑暗世界當中，一道巨大的轉輪，不斷從無到有，漸漸從模糊到清晰凝聚。
無數星辰仿佛縮了無數倍，運轉在巨大的金色轉輪周圍，一切的運轉，仿佛都存在著某種異樣的規律。
滄桑的氣息，莫名的令秦竟有了一絲流淚的感覺。
但秦自己卻不知道，他為何會流淚。
聖師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徹：“我這一門術法一脈相承，將來如果有機會，請幫我尋找適合的人，讓他來繼承真正的聖師身份，畢竟，你並非算是我這一脈。”
秦道：“您放心，我會讓您的傳承再次出現在萬千世界當中。”
“很好，很期待，但可惜我應該是看不到了。”聖師的聲音中充斥著一絲憂傷。
“為何這麽？”秦沉默，聖師的實力很強，完全可以多開都化作死城的災難。
聖師道：“扭轉世間原本的運轉，是錯誤的，上一次見麵我做錯了一次，已經無可奈何，縱然知道有些事情即將來臨，但我卻清晰地知道，我的壽命應該終結在那裏，不改變一切的進程，才是我這一脈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選擇，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欲試圖改變一切的人，做我的傳人，有些事情已經命中注定不可更改。”
秦深吸了一口氣，聽到了更多的坦然之情。
聖師寧死，也不遠改變一切，但卻因為秦打破了。
接下來，一定有著聖師不得不幫助秦的理由。
長出了一口氣，秦道：“我記下了。”
聖師微微一歎，徹底的無聲無息了起來。
有關於演算地各種各樣的術法，開始不斷烙印在了秦的腦海當中。
越是了解，秦越是感到心驚。
這雖然算不上是預知未來，但卻能夠推演未來，隻不過，推演未來是逆行事，遭地所不容。
原本秦一直認為世上隻有一個他，但，這次的經曆令他不這麽看了。
世上，不僅有一個他。
過去的秦，當下的秦，未來的秦。
三者或許化身億萬，存在於各種各樣的時間點當中。
改變過去，相當於改變了當下的他與未來的他。
改變當下，相當於改變了未來的他。
改變，或許沒錯，但許多事情終將導致未來的他變成另外的一個人，就如同，另一個秦改變了現在秦的人生經曆一樣。
私欲，令另一個秦這樣做了。
秦深吸了一口氣，他了解自己，如果是他，恐怕在不知曉詳盡未來的情況下，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怪不得聖師認為他不能傳承這一脈。
秦歎息，同時也牢牢記住了這件事情。
當然，演算地並非隻是一項高深莫測，推演未來的能力。
這種演算地，同時也能運用在戰鬥當中。
演算，推演對手下一步的動作，通過提前預測，進行應對，這也一樣是一項變態的能力。
越是了解，秦越是覺得心驚肉跳！
……
獲取傳承持續了足足半日的時間，終於秦了解了一切，才緩緩張開了眼睛。
他有些擔憂的看著這位蒼老的聖師。
“不必介懷。”聖師開口道：“雖然這一次你來的早了，但是是正確的，如果如同當初第一次見麵時再來，一切就都晚了。幫你演算地後不久，我的大限便已經到來，整個都毀於一旦。而我現在的壽元還有百年，足以等到一切降臨，不會影響什麽。”
秦恭敬的抱拳，向聖師行了一禮。
聖師道：“不必多禮，應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此行極為驚險，願你能夠成功，我們不再會見第三次。”
秦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聖師接下來又指點了一番秦，這才讓秦和君洛晴離開。
……
“這位聖師，真的是一位難以形容的強者。”君洛晴歎了一口氣：“他與太多的強者，都不一樣。”
玄武道聖道：“可惜了，他會死去，如果他不死那就好了……”
秦沉默。
離開瓊樓後的第二一早，秦肩膀上的蝴蝶再一次飛了起來。
通過蝴蝶的舉動，秦也知道，終究是要去進行接下來的事情了。
帶著君洛晴和玄武道聖，跟隨著蝴蝶離開了都。
他們開始朝著南邊前行。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達了一處風平浪靜的大海……
海邊，存在著許多奇異的鳥類靈獸，它們不斷盤旋。
看似平靜的大海當中，存在著無窮的生機。
“這裏是……”秦陡然一驚：“黑海世界！”
君洛晴愣了一下，跟著便想起了時光回溯時，所看到的一些景象，秦曾經在一處與邊界戰場相對應的地方停留過，並遇到了一些奇特的人族。
玄武道聖沒有這麽細心，撓頭道：“這分明就是南海，哪裏是什麽黑海世界。”
秦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理會玄武道聖，而是駕馭著隕飛梭繼續深入。
無邊無際的大海，仿佛與空接壤，令人難以想象其後的無數年，這裏竟然會變成了一處充滿了死氣的空間。
隻有少數的人存活在這裏。
歎息了一聲，秦便發現，蝴蝶開始扭轉了方向，竟然朝著水中不斷飛行了起來。
很快就破入了水中。
秦瞳孔收縮，連忙帶著君洛晴和玄武道聖跟了上去。
玄武道聖進入了大海，就如同遊魚回到了水中，十分開懷，不斷地撥動著海水。
隻有秦和君洛晴，才極為專注的看著一切。
沒有所謂的海王，有的更多是一些看上去更加正常的奇特靈獸或是凶獸。
它們並不是特別強悍，嗅到了秦等人的靈氣，便主動選擇了逃離。
玄武道聖得意道：“本聖來到了南海，就像是回到了家裏一般。”
正著，秦發現，他到達了一處極為深邃的海溝上方，兩側如同懸崖般的石壁之下，是幽深綿延的海底。
蝴蝶依舊在飛舞，帶著秦繼續深入，很快，秦便發現了這處海溝，分明就是他獲得了黑海世界規則之力的地方。
雖然沒有遇到烏賊凶獸，但卻見到了一個在海底沙灘中，存在的一隻蚌。
這隻蚌個頭很，隻能算得上是尋常的靈獸，氣息也很正常。
但秦仔細看，才發現，這隻蚌正是擁有了無數五顏六色的珍珠的那隻蚌。
世界蚌……
蝴蝶停頓在世界蚌的上方，翅膀微微煽動。
世界蚌仿佛有所感應，外殼開始輕輕開啟。
沒有那些五顏六色的珠子，有的，隻是一個黑暗的圓點。
而這個圓點伴隨著它開口的同時，開始迅速擴散，轉瞬間便能夠容納人通行進去。
“是了，這是連接著這整個世界本源所處位置的入口。”軒轅的聲音突然響起：“怪不得他的腹中，存在著那麽多的珠子，這些珠子，是世界本源棲居地逸散出的世界之力。”
“雖然，世界之力重新構建，但卻也隻能影響一方時空了。這隻蝴蝶，是要帶你去見它的前身，而它隻是前身的一部分而已。”
秦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猶豫，抬起腳步直接進入了這道黑洞當中。
漆黑，仿佛就像是連同著另一處空間。
隨著眼前光亮的出現。
秦、君洛晴、玄武道聖，仿佛來到了一片奇異的世界。
五顏六色的河流，正在潺潺的流逝。
河岸邊上，存在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石頭，一切看上去非常溫和，高處，一輪黑色，一輪金色的兩個圓球，正吊在空中，仿佛象征著什麽。
蝴蝶終於停了下來。
接著，半空中開始不斷凝聚出了一隻更加巨大的蝴蝶。
這隻蝴蝶同樣五彩斑斕，渾身發光，就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那隻型蝴蝶。
它看上去實在美輪美奐，令人難以挪開視線。
型的蝴蝶繞著這隻大蝴蝶不斷的盤旋，像是在告訴著它一些什麽。
大蝴蝶煽動著翅膀，顯然是有些疑惑。
秦看著這樣的一幕，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終於，秦似乎發現了什麽。
在盯著大蝴蝶看了許久之後，他發現了一道痕跡，就在大蝴蝶的翅膀邊緣……
那是一道極為深邃的暗紅色痕跡，但因為處於光芒之下，所以才不清晰。
“它受傷了？”秦喃喃道。
“不是。”軒轅道：“它是被詛咒了！”
“詛咒？”秦疑惑。
軒轅解釋道：“是的，它被詛咒了，而且這詛咒極其強大，充斥著某種怨恨，就是有人詛咒了這方世界的道。我懂了……”
秦等待著軒轅的下文。
“這個詛咒它的存在，就是日後回來毀滅它的存在！”軒轅道：“看來，這一方世界還存在著更古老的秘辛，隻是早已經無從追尋。這詛咒會隨著對方的增強而不斷變強，所以，此刻這個存在已經在星空當中，而且在不斷強大，當他回來的時候，已經足有斬的實力。”
秦整個人都有些震驚。
蝴蝶跟大蝴蝶溝通了許久，終於回到了秦的肩膀上。
大蝴蝶煽動翅膀，示意著秦走過去。
秦沉默，一言不發的走上前去。
接著，一道道光芒，開始不斷地從大蝴蝶的身上抖落了下來，不斷地進入秦的身體當中。
秦對此十分不解。
大蝴蝶給予他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這片世界的本源之力。
隻是，這些本源之力要比他之前在黑海世界獲取的更加溫和，凝聚……
很快，這些本源之力就在秦的識海當中，形成了一顆珠子。
大蝴蝶繼續的煽動翅膀，終於，秦隻感覺眼前的一切在不斷地變化，他的意識，仿佛被直接吸入了大蝴蝶的翅膀當中！
五彩斑斕的世界中，一道暗紅色的裂痕，出現在了秦的眼前。
秦不由自主的繼續向前，瞬間進入了裂痕當中……
暗紅色的世界……
一道看上去極為魁梧的身影，背對著這邊，他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仿佛雕塑一般。
秦陡然間一驚。
隨即，便看到這道魁梧的身影微微一震，瞬間轉過了頭，並張開了眼睛。
暗紅色的眼珠，緊緊鎖定著秦：“你…又來了……”
秦嚇了一跳，雖然他跟另一個自己融合，但是還沒有經曆到這裏的事情，所以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顯然，除了聖師以外，這道暗紅色的身影，是另一個知道他已經是第二次出現的人。
“不對，氣息，似乎有些變化。”暗紅色衣袍的男人徹底轉過了身子。
接著，秦便看到，這個男人隻有半張英俊的臉龐，另外半張，則全部是暗紅色，難以區分出相貌：“你看起來似乎很驚訝？”
“也對，對於這個你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麵。”
軒轅的聲音突然間在秦的腦海中響起：“他……察覺到我了！”
“那把在萬千世界中，如同傳般的劍，上一次我就知道在你的手上……為什麽還要再來，我原以為下一次見到你，是會在萬千世界當中，你我根本就沒有任何仇怨才對……”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緊緊看著秦。
“上一次，發生了什麽。”秦也不繞圈，直接問道。
男人很顯然沒想到秦會直接這麽問，倒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這一方世界的道，選擇了你，明白麽……他需要你來扭轉一切，讓它在絕境處複生。”
秦瞳孔收縮：“什麽意思？”
“還不明白麽？”男人咧嘴道：“他這樣，隻能證明，我後來成功抹殺了他，但是在我的抹殺下，他想要存活下來，就必須要留有複活的資本。上一次，你失敗了，沒能成功幫到它，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再一次的出現。”
秦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緊的皺起。
“擊敗我，你才有機會帶走能夠逆轉一切的本源之力，然後再通過它的力量，回到無數年以後，再用你身上的本源之力，將它複活。這樣一來，原本崩離毀滅的一切，終將因為他的力量回溯，而開始複原。”男人解答道。
秦終於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蝴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早在另一個他出現在黑海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跟這隻蝴蝶建立了緊密的聯係。
這層紐帶，對於秦本身來，或許完全沒有經曆，但是對於道來，卻未必如此。
一切的運轉，都在道規則之下，秦的過去，當下，未來也是如此。
所以，蝴蝶認識了秦，並記住了他。
同時，秦也開始回憶起黑海世界中的歌謠，恐怕，那群族人……根本就是因他而出現在黑海世界的，如此一來，歌謠中才會有所謂古之聖者的存在，而歌謠中冥冥注定的東西，也指引著秦順著這條路走。
這，或許就是另一個他掩埋下的東西，試圖讓後來的他，經曆這些，然後再次跟蝴蝶形成紐帶關係。
就這樣，秦一步步被這隻蝴蝶帶到了這裏。
明白了！
一切都清晰了！
唯一的阻礙，就是眼前的男人。
道寄希望於了秦的身上，希望秦能夠幫助他重新複活，令粉碎的大地重新組合。
想到這裏，秦隻感覺到了震驚。
這樣的手筆，唯有道才能使用出來！
“明白了麽，對於道來，你不過就隻是一枚棋子罷了。你的作用，就隻是被他帶到現在這個時間點中，來從他的身上獲取一定的本源種子，這是你的命運，他已經給你定好了。”男人開口道：“我之所以知曉，是因為，我已經成為了它的一部分，詛咒也好，怎麽都好，我知道它要做什麽，更知道你曾經來過。”
秦目光閃動，的確，他確實有一種被道利用的感覺。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男人開口道：“但你太弱了，上一次你無法擊敗我，無法壓製它身上的詛咒之力，這一次也是一樣，雖然你的氣息看上去不同了，又強了許多，但，仍舊跟我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放過你，是希望你能夠成為強者，我們終將在更廣闊的世界相遇，但你讓我很失望，你沒有那樣做。”男人猛地喝道，似乎夾雜著無盡的怒火。
秦緩緩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男人或許在某個方麵是對的。
另一個他，離開這裏以後，完全可以不斷變強，變得無比強大，進入到星空當中，更廣闊的世界，現在的他會形成這段完好循環的一部分。
被更改的命運也不會發生。
但，另一個他沒有這樣做，而是變成了執棋者，扭轉了一切，改變了自身未來的命運走向，隻為了，送出殺戮規則。
可事實上，秦明白，縱然是另一個他，也絕對不喜歡，被利用。
道，在利用他，犧牲的是他永遠無法回到應該處於的時間段，永遠無法回到紫陽大陸。
被困在這裏，不得不因為更多難以割舍的事情，送出殺戮規則。
因為這樣一件，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事情，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改變了，甚至紫陽大陸的格局，都發生了極大地改變。
“我知道，你明白我的話語。”男人道：“放棄吧，就此離開，不要再做沒有用處的嚐試，好好修行，你終有一會變得強大，然後在星空中，我們可以把酒暢談，笑看萬千世界，或許那時你我談及此事的時候，還會相視一笑。”
秦道：“就像你的，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麽仇怨，完全沒有必要就此針對，我相信，你上一次也很清楚的對我了這些，但我還是做了……”
男人沉默。
秦道：“你或許知道，我有太多太多，在未來無法割舍掉的東西了，選擇留在這裏，或許我還有可能離開，去替代另一個自己，畢竟無數歲月後，我一定會很強很強……可是，你不了解，我需要回去，那才是屬於我的地方。況且，我的出現，隻會令這裏的一切，再次出現意外的扭轉，到了那個時候，未來的我不出現了，此刻的我是否又會消失？”
這是一個死結。
道手筆下的死結。
當下的秦留在這裏，勢必會導致整個世界出現更大的變動。
道縱然一樣會被斬，未來紫陽大陸中的人，一樣會探索這個世界，獲取造化……
但，終究會有許多東西變得不同。
就比如某些東西，也許原本是在一個人的手中，現在卻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而獲得了這件物品的人，回到紫陽大陸，命運也將出現變化，整個紫陽大陸會充斥這樣的變化。
無數歲月，紫陽大陸的變化，隻會更大。
那個時候，秦又該如何出生？
就算出生了，那故事又是怎樣？
一切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哪怕，當下的秦，去到那裏殺掉當時的自己，但，當時的自己被殺了，後來的他，也就更不會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