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莊家
葉城丹水河畔,狂風漸漸停了下來。
“咕嚕”,一滴雨水打進半瓢水中,白大寶瓢中蕩起的波紋,對著身邊人道,“趕緊搭好帳篷,雨已經開始下了。”
身旁五六名壯漢動作更加迅速,不一會,白庭和尋常甕身旁就搭建起一頂堅固的帳篷。
而此時帳篷外已經下起了大雨。
尋常甕瞧著白庭手中的梵石有些驚訝,猛的伸手去拿,結果被白庭收了回去,隻能尷尬的伸著手,道“白老弟別那麽小氣嘛,就借俺看看,是不是真的。”
白庭微笑著再次攤開手掌。
尋常甕急出手這次又撲了個空,氣的他皺著眉頭抿著嘴,握的拳頭咯咯作響,“白庭,你耍俺!”
白庭依然麵帶氣死人的笑容,再次攤開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尋常甕又氣又惱,突然眼神一冷,帳篷裏靈氣亂流,連外麵的雨水都停止住了,下一刻他已經來到了白庭的身後。
白庭信心滿滿的笑著,“老哥哥這麽大把歲數了性子還是這麽急。”
說話間白庭已經來到了尋常甕剛才坐的地方,兩人相互換了個位置。
尋常甕再次暴起,一掌拍向了白庭。
就要打在白庭胸口之時白庭又消失了。
尋常甕不禁有些驚奇,這個缺胳膊少腿的白庭為何會比全勝時期的他更快,難道就因為那顆梵石?
白庭微笑著看著尋常甕,他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失去的右臂,“對,你猜的沒錯,為了拿到這個梵石我失去了二十多位兄弟以及十多位江湖高手,我也因此永遠的失去了這手和腳,這梵石我可以給你,不過我剛才也說了,咱們得打個賭。”
尋常甕擰著眉頭問道,“怎麽賭?”
“很簡單,山坡下的戰場就是一場賭局,一方是我的外甥趙玄,也就是將軍府的那位,另一方是獨孤庵和他的六部官員,而莊家就是我,你會選擇誰贏。”
聽完尋常甕哈哈大笑指著白庭道,“老弟呀,你這哪是賭局,你是莊家想讓誰贏誰贏嘍,所以…”
“所以你選趙玄是嘛?”白庭自信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
尋常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你可真是讓我無法選擇。”
“不過你可得想想清楚,我那外甥雖然是北紀大將軍趙印的兒子,他爹和哥都有君命在身一時半刻起不了什麽作用,他在葉城裏除了將軍府裏的百餘名家丁,還有長孫殿下以外就隻有我這個殘廢的舅舅了。
而對方可是皇室宗親,又有文武百官支持,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給自己設了個死局。”
白庭指著丹水河中那艘巨大的花船,“那船上是六部官員老幼,一旦今晚那些人被陳治等人解救出來,或者被這場亂戰中死掉任何一個,趙玄都會被治罪,所以你現在還會選擇趙玄嗎?”
尋常甕看著山坡下,一隊人馬已經撤退到了河邊做著最後的抵抗。
“南山大營的兄弟們給我聽著,那艘花船上就是六部官員老幼,給我把這幫亂臣賊子殺了,救出他們你們就是北紀的英雄。”李幹舉起長槍高呼道,領著人直奔河岸邊上縮在一團的西郊大營殘軍。
“狗日的李幹,我等將軍夫人之命前來護送他們回葉城,我看爾等才是真的想要作亂。
兄弟們不要相信他的一麵之詞,我們是軍人,是大將軍的兵,我們要相信大將軍。
看爾等才是亂臣賊子,兄弟們為了榮譽,為了給我殺回去。”
一時間西郊大營一千多人馬氣勢如虹,喊殺聲震天,麵對比自己多一倍的敵人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劉順一馬當先衝進了敵群之中,身後小六子帶著人緊隨其後,眼看著就要把南山大營分割成兩塊。
李幹右手一揮冷冷一笑,“就知道這是個莽夫。”
話音剛落隻見南山大營後軍突然分成兩塊,迅速給劉順敞開一條道。
李幹眼瞅著西郊大營在劉順的帶領下,拖著長長的隊伍呼呼啦啦的穿過了自己的軍陣。
又是一揮手,南山大營開始猛攻那長長的西郊大營,西郊的人由於拖拉了太長,收尾無法相顧,被分割成了好幾段。
劉順大驚不好上當了,“回援!”
為時已晚,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大雨傾盆,雨水混著血水,流向了丹水河,一同灑進了腳下這片土地。
白庭看著這一幕淡淡的笑著看向尋常甕,“現在你還會選擇我的外甥趙玄嗎?”
尋常甕扭過頭一隻眼緊皺眉頭,另一邊眉頭挑高,“白老弟,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能不了解你嗎,你千裏迢迢的派人找我過來不會隻是讓我看一場敗局,我猜這隻是開局吧。
我就不信你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外甥身敗名裂,我還是選擇趙玄。”
“好,那既然如此我們的賭局正式開始之前你是不是也得押上點什麽?”
“白老弟,你是知道老哥我身無長物,不像你財大氣粗,手下能人又多,說罷你想要什麽。”
“借你山外山中六把古劍一用。”白庭淡淡道。
“啥!你怎麽會知道本門的秘密。”尋常甕有些差異,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白庭聽完不禁一陣大笑,“你們那還能叫秘密,真正的秘密都被死人帶去了墳墓。”
“好,就這麽定了。”尋常甕欣然接受,完全沒有顧慮到趙玄一方的處境。
說完尋常甕已經冒著大雨跳下了山坡,朝著葉城而去。
“爹,這老頭就是老皇帝吳減的師兄?”白大寶從帳篷外走了進來。
“嗯。”
“那您是要他去跟吳減說情嗎?”
白庭望著帳篷外大雨傾盆,仿佛衝刷著罪惡,“不,老皇帝吳減疑心越來越重,這個尋常甕是他的師兄,他不可能不知道吳減的性格,他也不會去給趙玄求情的,越是去給趙玄求情老皇帝越是懷疑。
我邀請他來隻是為了一個見證。”
帳篷外的風雨聲淹沒了山坡下的殺戮,泥土混著血腥味隨風四散而去飄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