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卑鄙
四個人,視線撞在了一起。
我們都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情況,這樣一個局面。
謝易雙一看到我,不知道是出於炫耀還是怎樣,她挽住陸明的手並未松,反而握緊了些,對我笑著說:「嗨,真巧。」
她這句話是同我說的,接著,她又看向一旁的陳麗娜說:「麗娜,許久不見呀。」
雖然這次的偶遇有些戲劇化,不過陳麗娜還是維持著同學之間該有的禮貌,對謝易雙也回了句:「是啊,許久不見。」
陳麗娜將手上那件衣服遞給一旁的服務員說:「行了,這件我不太滿意。」便又走了過來拉住我說:「走吧,開顏,咱們再去別處轉轉。」
我卻沒有動,而是望著陸明。
陸明也在看著我,不過很快,他對挽著他手臂的謝易雙說:「還要看嗎?」
謝易雙笑著搖頭:「不用。」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人員將謝易雙要的那件衣服包了起來,陸明遞了一張卡給服務員,兩人便在那頭付賬。
等兩人付完賬后,謝易雙挽著陸明轉身,見我還在站在那,便笑著問:「許小姐,有要買的嗎?」
陳麗娜擋在我身前,對示威的謝易雙說:「有,你們先走吧。」
謝易雙笑容甜蜜說:「好,那我們便先走了。」
兩人沒多停留,從我們身邊經過。
陸明從始至終便沒看我一眼。
等兩人一走,陳麗娜氣的很,對站在那始終沒反應的我說:「什麼情況,今天竟然在這碰到了他們。」
我表情很淡定,對於陳麗娜的話,只是淡聲說:「A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真有緣,要遇上不是很容易嗎?」
我說到這,便在那繼續挑選著衣服,只當做那件事,什麼都沒發生。
陳麗娜見我平靜的很,也稍稍放了些心來,沒再提那件事,倒真專心陪我挑起了衣服。
可我們在那間店並沒有買,而是兩手空空出了那間店,之後再逛,好像也沒太有心情,可既然出來了,還是隨便進了一家男裝店,替陳青川買了兩件襯衫。
等我們從商場出來,陳麗娜見天色還早,便問:「要不要去吃個飯?」
我說:「不了,晚上陳青川回家吃飯。」
陳麗娜打趣著我,笑著問:「你現在怎麼了,竟然轉變這麼大,以前你可是從來都不會陪他吃飯的。」
我說:「麗娜,我打算和他好好過。」
我們正在外面等車,外面風颳得無比大,陳麗娜冷得正在那跺腳,她聽到我這句話,跺腳的動作一頓,當即側頭看向我,她問:「你說什麼?」
我望著川流不息的大街,低聲說:「我打算和他生個孩子。」
這下陳麗娜再也做不出什麼表情來了,她被我的話給徹底嚇住了,因為這要是在以前,這種話絕對不是我會說出來的那種。
我扭頭對她笑了笑說:「是的,你沒聽錯。」
陳麗娜說:「你真這樣決定?」
我說:「是。」
如果換做是以前,陳麗娜一定會驚叫著問我,我是不是把腦子撞傻了,會搖晃著我,把我搖晃到清醒為止。
可這一次,她竟然難得沒反對,而是很認同說:「其實我覺得你早該如此了,陳青川對你是真不錯,他並不比陸明差。」
這個時候,我們兩人的車便相繼停在我們面前。
我沒再同陳麗娜聊下去,而是和她揮了揮手,說了句再見。
晚上陳青川回來后,我便拿出了白天替他在商場購買的那兩件襯衫讓他去試穿,他倒是很意外,大約沒料到我今天竟然會這麼有閒情逸緻,我沒理會他,而是從後面推著他去浴室說:「你快換出來給我看看。」
陳青川輕笑著,任由我在後面推著他。
等他從換完衣服出來,衣服倒還挺合身,不過款式他可能不太喜歡,因為我買的比較偏張揚,而陳青川穿衣服向來簡潔。
見他難得穿得這麼花哨,我躺在床上偷笑著。
他見我笑成那副樣子,便要去浴室換下來,見他這樣我就急了,立馬朝他走了過去,拽著他說:「不行,你不能換。」
他挑眉看向我。
我可憐巴巴瞧著他說:「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你買的衣服,你不能嫌棄。」
陳青川嘆著氣說:「明天我還有個重要會議。」
我抱住他腰說:「不行,那你更不能換了。」
那衣服確實花哨的很,領口和衣袖口,都有著顯眼的金色花紋,相當的浮誇,當時我倒也沒注意到這點,不過是隨手拿的。
陳青川眼裡暈著點點溫情笑意,並不說話。
我哀求著說:「你就穿嘛,我真覺得很好看。」
他大約是拿我沒辦法,被我纏得緊,只能無奈說:「好吧,聽你的。」
我笑了。
之後下樓吃飯,阿姨見陳青川難得穿得這麼花哨,目光便一直嗖嗖往他身上轉著,陳青川有些不自然,可還是很鎮定的朝餐桌邊走去,只當沒衣服這回事。
我挨在阿姨耳邊問好不好看。
阿姨哪敢說不好看啊,她立馬點頭。
陳青川見狀,拾起桌上的筷子,對我說:「行了,別賣弄你的眼光了,快來吃飯吧。」
我這才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他往我碗內夾了小塊清蒸雞肉,便問:「今天你去醫院看媽了?」
聽他問起這件事情,我便點頭說:「去了。」
他問:「媽身體怎樣。」
問到這件事情,我便對陳青川說:「精神竟然比以前好了,倒沒半點病人的樣子。」
陳青川見我如此說,便說:「媽是初期,身體不會有太大問題,這是正常的。」
我又說:「可醫生也沒說什麼時候手術。」我看向陳青川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好好問問醫生什麼時候手術這件事?」
陳青川聽到這,他竟然微斂眉問:「媽那邊怎麼說的。」
我說:「媽也問我手術時間。」
陳青川說:「一切還是聽醫生的。」他又往我碗內夾了些青菜說:「吃吧,別多想了。」
我倒也沒再和他談論我媽的病情。
因為在這時候,定坤來了別墅,他是帶著一張請柬來了的,到達餐廳,便將請柬遞給陳青川說:「陳總,這是陸家今晚給富安發來的婚禮請柬,婚禮定在半個月後的十八號那日。」
我本來正專註吃飯,聽定坤如此說,端碗的手便一顫,目光下意識落在桌上那張請柬上。
陳青川伸出手將請柬來了起來看了一眼,他沒說話。
定坤在他身邊小聲說:「陸氏和富安這麼多年一直都處於對立狀態,兩家也始終沒什麼聯繫,這次陸謝兩家結親,竟然難得給我們富安送來了張請柬,今天我來是特地來問問您的意思。」
陳青川拿著那張請柬翻看了幾眼,表情很淡:「陸氏今年倒是難得這麼客氣。」當他目光落在請柬上,陸明的名字上,他又說:「暫時收著吧。」
定坤說了聲是,便從他手上接過,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陳總,那、這份禮該怎麼備呢?」
陳青川似乎也在思量這件事,他忽然看向我,問:「禮你來備,還是由我。」
我想都沒想說:「你備吧。」
陳青川便對定坤說:「想來陸家什麼都不缺,但陸治時極愛字畫,便備兩幅字畫再隨上禮金,送過去吧。」
定坤應了聲是,便拿著那張請柬離開了。
等餐桌上只剩下我們兩人後,陳青川依舊往我碗內夾了些菜,淡聲說:「阿姨做的帶魚還不錯。」
我問陳青川:「陸家婚禮你要去嗎?」
他替我挑著帶魚里的刺,隨口回了句:「既然隨了禮,自然是要去的。」
我說:「媽不會喜歡的。」
我放下手上的碗,又說:「這份禮你不該隨。」
陳青川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他低聲解釋:「這正是媽的意思。」
我皺眉看向他。
陳青川說:「媽雖然不喜歡跟陸家有來往,可謝家和富安這多年的合作關係,以及謝吉泰和爸曾經是摯友,這份禮是看在謝家的面子。」
我說:「可現在謝家和陸家結了親,就代表謝陸兩家以後是一體。」
陳青川也放下手上的筷子說:「這是他們的個人選擇,我們沒有權利插手,而我們要做的,便是禮數周到。」
當阿姨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后,我低聲說了句:「你吃吧。」便推開身後的椅子起身離開。
對,這場婚禮我並不想去,而陳青川和我媽都沒問我的意願,便將一切全都敲定,沒有給我半點尊重。
他們是什麼意思,我很清楚,不過是逼著我在他們面前徹底死了心。
說到底,他們始終就沒信任過我,陳青川是,我媽更是。
等我回到卧室后,陳青川也隨著我上了樓,他來到屋內,便說:「我讓阿姨晚些再送些雲吞上來。」
我看向他說:「陳青川,你的卑鄙還是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他聽到我這句話,便冷冷看著我。
我說:「你還不滿意我跟陸明現在的結果嗎?」